沈清婼:“……”
脸上的红晕还没有褪去,转而变成错愕。
她诧异的,微微有些呆愣的伸手接过那纸信笺,下意识的问:“什么原因?”
李氏怎么会突然死了呢?
她怀疑李氏蒙骗官府,把她带离寒山——她都还没找李氏对质质问原因呢!她竟然死了?
陆瑾瑜微抬了抬下巴:“你先看信。”
这是一封云海写给陆瑾瑜的信,洋洋洒洒写了不少,沈清婼挑了重点来看。
“老衲知道是李氏叫她过去,也知道李氏此前和官府达成了协议,想要离开寒山,自由生活。所以老衲明知道她居心不良还是帮李氏传话了——之后老衲告知你她的去向,却又对你避而不见,任由你调人去寻她,也是希望你能早点看清上位者的无耻和无心,坚定我们的合作,加速我们的合作。”
“陆瑾瑜,事情越拖对我们越不利的——”
“此事到底是老衲对不住你。不过你也别觉得失望,难过。谁让你先试图把寒山寺和武院纳入到县衙管辖范围内的?”
“这两个地方是独立的!以往是独立的,现在更是独立的!楚临若是把手伸的太长,惹了老衲,老衲也绝不会因为他是你的人便对他心慈手软!”
“老衲所求只一人,可管不了那么多人。山脚下那些贱民若因此而遭殃,那也是他楚临的事儿,是你陆瑾瑜的事儿,老衲绝不会理会的!”
“当然,老衲也不是那般不识抬举之人。不能让你帮我办了事儿,却还要背后坑害你。所以老衲去找了李氏。”
“李氏骗了你,也骗了官府。老衲只是拆穿了她,并告诉她,如今寒山,清运县都唯你马首是瞻,她便受不住打击,绝望赴死了。”
“死了也好。想来你和她便都能放心了。至于李如玉那边——老衲问过了,楚酉和他师兄想留下来全力救治李如玉,顺便传授武院学子们一些新的本领。”
“老衲知道楚酉留下来更多的是想要用新药挟制寺内众人,也知道这应该也算是二公子留的后手,怕将来帮我把人救出来,我却要带这么些人离开生事。老衲理解二公子,也绝对不会为难楚酉,楚辰等人。不过老衲希望二公子也理解我思念吾妹之心。”
言下之意,还是催促他们赶紧造反,把皇贵妃带出来给他——
不过他倒是也帮他们解决了两桩事儿。
一桩是楚酉的事儿。先前陆瑾瑜想让她试探楚酉的口风,看她是回去药王谷还是按之前的安排留在寒山武院。
第二桩便是李氏的事情。李氏之前那般编排她,还给她化妆,让官府里的人都辨认不出她来——绝对是存了要害她的心思。这般胡言乱语,无中生有的编排一个人,可见李氏并非是什么良善之人。且她疑心太重,从不愿真正依附于谁,便每每想逃,甚至还把李如玉害成了那样——
不过眼下她人都已经死了。
人死如灯灭,李如玉在寒山倒也能彻底放心了。
她也没必要再去寒山。
沈清婼把信纸折叠起来,重新放到了信封中:“寒山的事情既然已经解决,那也没必要再跑一趟了。楚临这边也过了明路。礼部和吏部那边多少也会遮掩些,只要他不作妖,应该能坐稳这个位子了——现在,最重要的是京都那边。”
陆怀瑜早已经秘密出发多日,还需要陆瑾瑜早日回去替他安排。
陆怀瑾被困京都——南淳峰应该也到了京都。
而榴娘进宫能不能糊弄住北辰帝,让他们有时间和太子,三皇子等人联络,进而选择出最合适的君王,也需要多方筹谋。
陆瑾瑜确实是任重而道远啊!
沈清婼抬头看向陆瑾瑜。
陆瑾瑜双眸直勾勾的看着她,却是问出一个她压根儿都没想到的问题来:“你当初进天后娘娘庙的时候就没防备吗?竟然还让李氏得了手?”
沈清婼:“……”她愣愣的望向陆瑾瑜,心道,这怎么还秋后算账的呢?
是——她当时被他气恼了,确实没想到李氏竟然会对她出手!当然,最重要的是,她以为他们和云海达成了协议,整个寒山便都是安全的了!那曾想到李氏会在天后娘娘庙里搞突然袭击。
人都没露面,便让她中了药,昏迷过去!
越想越觉得恼。
偏偏陆瑾瑜又幽幽一叹:“你说你这样让人如何放心?”
沈清婼横了他一眼,想都没想的脱口道:“你若不气我,我自然也不会心烦意乱的,更不会那般轻易便被她算计了——”
反正这事儿最根本的原因确实是这个,沈清婼怼的理直气壮的。
陆瑾瑜一噎,哭笑不得的反问道:“敢情这事儿都成我的错了?”
“难道不是吗?”沈清婼再度横了他一眼,想起云海书信中说的话来,又话头一转道:“再说了,又不是只我一个人被她骗了!你不是也被她欺骗了吗?还有县衙那些捕快?你们都能被她骗了,我中了她的计也算正常吧?”
“陆瑾瑜你不能因为对方手段太龌龊下作,超乎想象,便不相信我的自保能力的。”这是大忌!
他要是只担心她,那还造什么反?
她可不当陆瑾瑜得那个后顾之忧!
陆瑾瑜被怼的再度一噎。他脸上得表情也陡的沉郁不少:“你说的对。”
他攥紧拳头,狠狠磨了磨牙,恶狠狠的道:“早知道是她亲手把你送到那些捕快们手里的,我当初就该把她千刀万剐了!亏得我还以为她当真是个只想活命的可怜人,却原来是可恨之极之人!”
“为了活命不择手段的人,我见过不少,但像她这种无差别伤害所有身边人的人,我还真不曾多见。如今,倒也算是长见识了。”
陆瑾瑜说着陡的倾身过去,撩开了车帘,冲着楚临道:“去刘氏药铺去!不能只许她无差别伤害我们,我们还要替她们着想吧?人死了,我们总要去给她家里人报个丧的。”
沈清婼:“……”陆瑾瑜计较起来,是真的睚眦必较!
重伤在榻的人也不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