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下,清澈平静地湖面突然散开阵阵波纹,一道纤瘦的漆黑身影猛地从水面冲了出来。
上官浅一捋湿透的长发,转了一下手上顺手顺来的雪莲,抬手抹了下唇瓣,眼角得意。
小屁孩,她看他不爽很久了!
不是清清冷冷,从小被培养以守护雪宫、守护宫门为己任吗?
不是口口声声规矩不可违,一副高不可攀的高岭之花模样吗?
那又为何要掺和进去,那般努力的去救一个无锋呢?!
几次三番的为了宫子羽破例,为了云为衫破例。
这时你的规矩呢?你的清冷呢?
高岭之花?
呵!
你就该坐高台!
可既然注定要跌落凡尘,那这一次就让她来亲手将之摘下、丢掉好了!
而不是成为她前方的拦路石!
碍眼。
将身上湿透的外衫脱掉,换上藏在假山后的干衣,悄无声息的溜回女客院。
从后窗翻入,将雪莲放入盒子里,上官浅换好衣服,来到前窗处悄悄开了道缝隙,目光幽幽的望向云为衫的那间房间。
黑漆漆的,表面看上去倒是安静。
上官浅冷笑了下,转身盘腿坐回了床榻。
身上温度越来越高,内脏肺腑无时无刻不在传递着灼烧的痛苦。
上官浅面颊通红,热气逐渐升起,热汗在额角滚下,浸湿了领口。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将明。
上官浅终于颤颤睁开了眼。
整个人好似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有些脱力的倒在了床榻上。
衣领散开,露出一片白皙的肩头。
长发干了又湿,几缕散乱的贴在脸侧,上官浅粗重的喘息,呼出的气息都透着股灼热。
眸底痛楚之色闪烁,但却萦绕着另一种满意。
有雪莲的辅助,今夜跗骨之蝇发作之后,她的内力竟又上涨了一成!
这种进度,是她从前想都不敢想的。
倒也值了。
手指微颤的打开盒子,一口一口缓慢的嚼着雪莲,闭目平息。
翌日
女侍照例来送白芷金草茶,上官浅懒散的半靠着门框,肌肤白里透红,一笑间容色倾城。
女侍看的红了脸,忙垂了头将托盘往前递了递。
上官浅心情极好,瞧眼前女侍的可爱模样没忍住又是一声笑,笑的小丫头耳朵都红透了。
上官浅这才作罢,好笑的接过茶一饮而尽。
茶杯放在茶托上,咔哒一声轻响。
对面遥遥的那间房被缓缓推开。
云为衫着一身淡白色暗纹长衫走了出来,她本就虚弱,唇色尚浅,如此更衬的她出尘清冷,有种脆弱飘渺的感觉。
上官浅笑容一秒落下,好心情瞬间飞走。
对面的人也发现了她。
遥遥向她屈膝行了个礼,神色中还带着想亲近却不敢的无措克制,眼神怯怯,透着难言的不安。
上官浅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直接转身进了房门。
嘭的一声,门被大力关上。
云为衫起身,望着那紧闭的房门抿了抿唇,似是有点尴尬和受伤,可眸底却一片晦暗,透着寒凉。
“云姑娘,这是今日的药茶。”
女侍解围一般的开了口,云为衫回神,同她温柔浅笑,伸手接过了药茶。
院中正蹲在大树上的宫远徵托腮点了点脸颊,就这么一动不动的看着云为衫喝了药茶,然后柔声同女侍道谢,回房。
视线移开,再落到上官浅那紧闭的房门上,眸中突然多了抹恍然,嘴角瞬间带上了邪肆的弧度。
他就说怎么感觉云为衫身上始终给他一种熟悉的错觉呢,原来如此……
耳边又响起这两日哥哥对他的警告:
“越漂亮的女人越危险。”
“无锋狡诈,在身份没有查明之前,任何人都不可太亲近信任。”
宫远徵看着那门窗紧闭,似是恨不得在门上贴上‘云为衫与狗勿近’字样的房间,眼前闪过那女人一开始笑意盈盈、面色红润的模样。
结果如何,等调查结果回来,一切都会有定论的。
手下意识抚了抚腰间的小海螺,眸底笑意一闪即逝。
他可是给她准备了回礼呢,就看最后,到底如何送给她了~
抛了抛手上崭新的药瓶,宫远徵直接转身离开。
夜
宫远徵结束了今日的研究,兴冲冲的跑来角宫准备和哥哥一起用晚膳。
走进书房,却见哥哥坐在桌前看着面前的两叠资料,嘴角微扬,神情意味不明。
“哥?”
宫远徵歪头好奇的看了一眼那两叠纸,身后的小辫子轻晃,发出叮叮清脆的响声。
宫尚角看向他,轻轻笑了笑,同他解释。
“这是那两位新娘的资料,侍卫提前送回来了。”
……
“上官姑娘,角公子请您前往长老院。”
上官浅和云为衫被女侍引领着前往长老院。
两人见面,上官浅神色淡淡,有种拒人千里之外的疏离抗拒。
云为衫倒是显出几分紧张来,不论是紧抿的唇瓣还是紧扣在一起的双手。
上官浅讥嘲一笑,转身目不斜视的向前走。
不愧是少主,这做戏的本事,她望尘莫及。
两人一踏入大殿,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望了过来。
宫尚角审视的看着两人,神色冷漠。
宫远徵落后宫尚角半个身位同他站在一处,带着似笑非笑的笑容。
上官浅目光在宫尚角身上一顿,随即落在宫远徵身上。
宫远徵一顿,眸光暗暗在面色和手上滑过,这才暗哼了一声,抱胸微微抬了下下巴。
结果他都看过了,这个女人身份属实。
那么也就是说,她就是准角宫夫人,尚角哥哥的新娘了。
嘴角撇了撇,心下控制不住的泛起酸气,宫远徵没忍住瞪了她一眼,对着她哼了一声,以表示自己的不满和不欢迎。
上官浅唇角一挑,有些好笑。
还是个孩子啊,什么话都写在脸上了……
那边宫子羽在两人进来后只看了一眼云为衫,视线就不由落到了上官浅身上。
可上官浅径直走到了对面不远处,和那两兄弟站在了一个队营里,连个视线余光都不曾分给他。
瞧着她神色淡淡的模样,和宫尚角那看谁都似是在看垃圾一样的高傲模样,倒是有种说不出来的相配。
心下一酸,宫子羽眼中闪过抹受伤。
可下一刻云为衫站了过来,那双水眸却满是依赖的看着他,欲说还休,似是满是信任。
宫子羽连忙收敛表情,心下一叹,看向她扯出了个勉强安抚的笑来。
云为衫手紧了紧,却也回了个浅笑。
“尚角啊,你深夜将大家召集于此,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