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曼——诶诶诶!”
夏棠很快感觉自己双脚腾空了,费曼弯下腰将她从小腿处抱起,她攀着他的肩膀,害羞得将小脸埋在他的颈边,小声咬着耳朵:
“有外人在呢,你快放我下来。”
费曼抱着夏棠,转过身去,他的部下确实在小声嘀咕些什么,但他的目光轻轻扫过去,很快便鸦雀无声了。
“元帅,你来了?”玛格丽特上下打量了一下费曼:“看来不用我多说什么了……既然上将出事,你多照顾照顾她吧。”
“你说谁出事了?”
夏棠从费曼身上跳下来,拉住想要离开的玛格丽特,玛格丽特轻轻挣脱了夏棠的拉扯,用手轻轻掸了掸灰。
“是赛维里达上将啊。”
玛格丽特看了看费曼的表情,很轻易地就明白了状况,那是雄性一般在隐瞒妻主的时候惯有的表情,她了然地扯出一个玩味的笑容:
“啊——看来即使是元帅……也没有什么不同。”
玛格丽特拍了拍夏棠的小脸:“我早说你这种小雌性不适合做什么圣雌……傻了吧唧的,连伴侣都敢随意欺瞒你。不过毕竟是你的家事,我就不掺和了。”
夏棠转过头去问费曼:“玛格丽特公主说的是什么意思?赛维出事了?”
费曼掩饰性地咳嗽了两声,接着跟部下说道:“先原地驻扎休息,等候统一命令。”
眼看着大部队已经安置下来了,费曼将夏棠拉到远处,夏棠一脸严肃地看着费曼。
“你、你吃饭了吗?棠棠?不然我们先吃饭?”费曼拉着夏棠的手,想要转移她的注意力。
“费曼,我不喜欢你这样。”夏棠甩开费曼的手,她直视他的眼睛:“我问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费曼叹了口气,终于和盘托出:“去解救公主的途中,建筑发生了爆炸,我派人在底下挖了很久,发现了几具尸体和衣服碎片……赛维应该……”
“什么?”听到爆炸,夏棠的心都揪在一起:“是什么时候的事?”
“那天你联系我,就是刚刚发生爆炸没多久。”
夏棠拍了拍脸,确认自己并不是做梦,立刻捂着脸哭起来,但她马上就想起一件事来,立刻擦干眼泪:
“不,费曼,赛维没死,我父亲……还用他威胁我来着。”
“他的话已经不可信了,棠棠,你不能再信你父亲的任何话,赛维……也不会希望你被你父亲哄骗。”
费曼已经亲眼看到那些尸体,他并不相信赛维里达有生还的可能。
“所以这么大的事,你怎么可以不跟我说呢!”夏棠情绪激动,音量也变大了许多:“爆炸的地点在哪里,我要再去找一找。”
“棠棠,真的找过了。”费曼试图安抚住夏棠:“赛维如果还在,也不会希望你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我不想听!”
夏棠的眼泪如串珠一般滴落,她冲着费曼发脾气:“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想听,我会自己想办法的,你走吧。”
“我去哪儿?”
“你是元帅,想干什么干什么,这么大的事也可以不告诉我,所以现在你去哪儿,也不必问我!”
“不是这样的……”费曼想要解释,他并不是自作主张:“我只是担心你,你身体本来就不好,再劳心费神——”
“对,你永远、你永远都有道理,即使是这么大的事……我作为赛维的妻主,居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人!”
夏棠很少发这么大的脾气,尤其是对费曼。她吵得很急很凶,驻扎地那边走出来许多看热闹的军士,看见元帅被骂得狗血淋头,虽然也害怕,却也不免好奇。
“哇塞,小圣雌平日里看着温温柔柔的,实际也会这样痛骂伴侣,瞧元帅那样,估计马上就要被揍了。”
“也是一点情面不留。”
“你说啥呢?咱们雄性哪有面子?就等着看元帅被揍吧。”
“小圣雌的巴掌打在脸上,能有多少劲儿?估计也不疼,元帅顶多是丢脸罢了。”
夏棠一转头,就看到这边窃窃私语的军士了,她吸吸鼻子,勉强控制了一下情绪,冲费曼说道:
“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对于费曼来说,这是他从夏棠这儿听过的最重的话,他心里慌慌的,想要去拉她的手来求原谅,但夏棠毫不留情地甩开了:
“你别跟着我!”
夏棠走到一处没人看见的地方,捂着脸呜呜哭起来,她一想到赛维里达会被炸成碎片,心就像被搅碎了一般。
她越伤心,阿纳克的话就越像魔咒一般在她的脑海中重复。
“赛维不会有事的,他答应过我的,不是吗?答应我的事,他一定会做到。”夏棠的眼泪落在雪地里,她伸出手指在上面画狮子。
四只小爪很快将她的画作弄得一片模糊,兔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过来。
“坏兔子,坏!”
夏棠揪住兔子耳朵指指点点,最后又心疼地替它扑了扑身上的雪,将它抱在怀里:
“我想去找蓝头发,你说好不好?”
兔子殷勤地舔了舔她的手指,夏棠摸了摸它的额头,她抬头看着挂在天上的月亮,轻轻叹了口气。
费曼一直在给夏棠搭的专属帐篷里等她,但夏棠直到过了晚饭点儿才回来。
“棠棠,你回来了?”
费曼赶紧跟上来,替她抖了抖外套上的雪,又把提前留好的晚饭加热,夏棠抓了两把青菜,用手喂给兔子吃。
“别太麻烦,我随便吃一口就行。”夏棠在外面哭了很久,说话也没力气。
“不麻烦,我也没怎么吃,一会儿我喂你,也跟着再吃一口。”
“……”
夏棠看着费曼,本想骂他不好好吃饭,但又瞥见地上摆着的各种文件,又实在心疼他的忙碌,所以责怪的话始终没说出口。
饭菜很快热好了,费曼一边喂夏棠,一边看她红肿的眼睛,心疼是自然的,却居然也有些羡慕,不由得想如果出事的是自己,夏棠这样哭的话,那他死了也值了。
因为夏棠气还没消,一顿饭吃得无声无息。晚饭之后,费曼拿着碗筷出去洗碗,夏棠抱着兔子也跟在后面。
雪水煮好的水就搁在外面,夏棠陪着费曼一起洗,费曼阻止了两次,但夏棠都不听他的,好在她抱着兔子,也可以捂手。
费曼生怕夏棠洗得多,所以洗得很快,碗筷都洗好了之后,他又赶紧端到帐篷里面。
“这是你的睡袋。”费曼给夏棠准备好的睡袋展开,又问道:“有点凉,用我给你热一热不?”
“行啊。”
话音刚落,费曼就变成雪豹,轻轻趴在睡袋上,用体温加热着睡袋,夏棠万万没想到是这么加热,瞧见雪豹的圆耳朵,甚至忘了还在跟费曼生气,没忍住上手捏了捏。
雪豹立刻回过头来看她,夏棠赶紧松了手,重新摆弄起那几个碗:“一二三四五六七……兔,你敢摔一个试试!”
七个碗呈环形排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