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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南生和小郭打开门,办公室里却早已人走屋空。

乔南生掏出手机,便发现宋菱歌两个小时前给他发的消息:南生,我爸找我,我去他那里一趟。

乔南生的脸色一下子突变,朝外面跑去。

小郭在后面喊着:“发生什么事了?”

“改天再跟你说,我有急事。”

“古有三顾茅庐才得见孔明先生,乔南生的女朋友真是比孔明先生还难见啊!”小郭忍不住吐槽。

不过吐槽归吐槽,就凭他和乔南生的关系,又能怎么地?

乔南生走了,他不还得帮他锁门。

路上,乔南生给宋菱歌发消息没人回,过了一会儿打电话也没人接。

他的心,从未如此慌乱过。

以前宋菱歌就提过好几次跟和乐庄园似乎八字不合,还想把那边的房子卖了。

乔南生此时觉得,当初就应该说卖就卖,趁早跟那边断了联系方为最好。

一路上他开车开得飞快,只差闯红灯了。

他埋怨自己开会的时候就不应该把手机关机,遗漏了这么重要的信息。

要是宋菱歌真发生什么事,他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

好不容易赶到和乐庄园,乔南生开到楼下,一口气跑到宋家。

他疯狂地拍门,却一直没人来开门。

乔南生一拳扎在门上,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

他第一次感觉到无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真的是你啊,我刚刚还以为看错了。”

乔南生抬起头,注意到楼梯上站着有人,原来是孙大爷。

“孙大爷,你有看到菱歌过来吗?”乔南生三两步跨到孙大爷面前,吓了孙大爷一跳。

“没有没有,我今天一天都在,没有过来,发生什么事了吗?”

闻言,乔南生仅有的希望再次被破灭,他两腿一软,差点儿摔在地上。

孙大爷扶住他:“这到底是怎么了?”

乔南生抓住孙大爷的胳膊:“孙大爷,那她爸你有看到吗?”

孙大爷看出这事马虎不得,仔细回忆了一阵:“前两天小宋过来,好像是说她爸爸搬回来了。这两天没看到她爸,不过今天他出门了,现在还没回来。小宋是真没看到过来,今天一直是我在保安室守着。”

“孙大爷,你确定吗?你再好好想想。”乔南生的声音几近哽咽。

“真没见到,小宋待我那样好,就是她没跟我打招呼,我肯定也会认得她啊!”

“孙大爷,如果看到他们回来,不管是她爸爸一个人,还是两个人,麻烦你给我打个电话,好吗?”

“好——”

孙大爷的回复音还没消失,乔南生已经几步跨到下一层楼了。

乔南生知道,现在是宋菱歌最需要他的时候,他绝对不能自乱阵脚。

但是宋建平和宋菱歌没有回来,还能去哪儿呢?

宋菱歌给他发的消息说宋建平找她,她过去一趟。除了家里,宋建平还会约她去哪里呢?

灵光一闪,乔南生想到了一个地方。

~~~

宋菱歌接到宋建平的电话,心又出现了那种慌乱,直觉告诉她不要去。

但是,宋建平看了赵觉雨的日记本,有什么想法,宋菱歌很想知道,她甚至愿意为此冒险,赌上现有的一切。

再次踏上这条熟悉的路,恍如隔世。

虽然乔南生的爷爷奶奶住在这附近,但是每次过来,宋菱歌都是径直去那边,然后又从那边离开,从不涉足这条路半步。

如果路的尽头没有那个人,那么故乡亦是远方。

这条路上,宋菱歌关于赵觉雨最后的记忆是每次周末回来时,赵觉雨和宋建美在小店忙碌的身影。

待她回来之后,会在这里给她做了好吃的,吃完再回家。

现在她们的生意越做越大,但是若能选择,宋菱歌愿意回到有赵觉雨的那个时候。

她想听到赵觉雨喊她:“菱歌,还加不加辣椒?”

一阵风拂过,宋菱歌感觉脸上冰凉,用手一擦,才发现脸上全是泪水。

为什么重来一次,她还是没能学会好好珍惜。

总是要在失去之后,才怀念当时的温馨。

宋菱歌擦干净脸,整理了一下思绪停好车,往南州中学走去。

虽然她已经很久不曾回来,但是门卫大爷还是一眼便认出了她。

“小菱歌,来找宋校长啊?”

“是啊,吴大爷,你身体可还好?”

“好着呢!好着呢!”

现在是上课时间,从教室那边传来朗朗书声,操场上还有几个正在上体育课的班级。

宋菱歌一直沿着边缘走,尽量不去打扰学生上课。

不能从操场穿过去到教职工宿舍,就必须得绕一大个圈才能到达。

手机又响了,是宋建平打来的,宋菱歌麻利地掐断。

也不知是不是年纪上来了,宋菱歌发现宋建平现在似乎没什么耐心,稍微等一会儿就很不耐烦。

手机再次响起,宋菱歌直接按了关机。

不过,她加快了步伐。

随着社会发展,教职工宿舍太过陈旧,已经搬走了不少人,大部分房子都空置了。

李梅梅说方光华想通过周颂梅得到南州中学的项目,很可能指的是教职工宿舍的改建方案。

这里,也要归于一片尘土了。

从舒适度来说,宋菱歌不喜欢住在这里。

但是重生之后,在这里,她时隔几十年之后再度与赵觉雨交心,是她最温暖的记忆。

母女俩在这里发现宋建平和聂二狗的交谈,从而知晓了宋建平出轨;还在这里知晓赵觉雨对周颂梅的真实看法……

她们母女前世相处了几十年,却从未像重生之后这一年那样亲密过。

只是,太过短暂。

这是宋菱歌最大的遗憾。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门口,房门虚掩着,宋菱歌推门进去。

宋建平坐在椅子上,面前的桌子上放着赵觉雨的日记本。

太久没住过人的屋子,有一股腐朽潮湿的气息。

宋菱歌将门开到最大,还去打开了窗户。

“怎么回这里来了?”宋菱歌问。

“我想你妈了。”宋建平答。

宋菱歌的手悬在半空,好一会儿才收回去。

“日记你看完了?”

“嗯,最后一篇是你写的吧?”宋建平抬起头,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宋菱歌。

宋菱歌望向他,同样带着审视。

“你是什么时候怀疑是我把你妈推下去的?”宋建平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