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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

刘若军不可思议的望着那一点点向着自己靠近的黑色虚影,他下意识的后退了半步。

“你怪悔哥?为什么?你忘记了嘛?!如果不是悔哥,你!我!我们大家!都只是敢死队啊!”

他愤怒的嘶吼,眼睛里的血丝快速蔓延,占据眼白。

“你不是他,你是谁!”

那黑色的虚影发出一声声讥笑,他靠近了刘若军,他想要一拳打向他,可却做不到,明明身体的每一处关节都能动弹,可就是不听他的使唤。

“你好好看清楚,我真的不是他吗?”

他怔怔的看向那黑色连帽下隐藏脸,熟悉的五官一点点出现,直到那双眼睛的出现,那双总是含着笑容,深处却又藏有些许痛苦的眼睛又一次出现在他的眼中,记忆里的本该被淡忘的脸庞开始一点点具现。

“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吗?”

“是我哦,是我,又见面啦。”

“不……不可能的,人死不能复生……而且,真正的苟雄怎么可能说出那种话?他生前,最敬重的人就是悔哥了!”

“你是假的……你是假的!”

他的泪腺失控,一边狰狞的怒吼,一边挥手试图驱散邪魔,可眼泪却是止不住的在流。

“老刘,悔,不过是利用你们而已,好好想想吧,当初要不是他一个人执意独行,我怎么可能会死?我那时才十几岁啊……凭什么是我去死?!”

他抱住了刘若军,被抱住的瞬间,他的大脑一片空白,那种熟悉的感觉做不了假,这……真的是他吗?

“如果只是为了救你,那我绝不后悔,可是,他为什么要下达那种命令?不让我们携带奈何桥,却又一个人独自行动,他根本就没有把我们的性命放在心上!”

“你想想,你现在做的一切,奋勇杀敌,流血流汗,可是,你得到了什么?!”

“我……得到了,什么?”

他的眼眶一点点变得空洞,眼睛里那束本就黯然的光芒一点点消失。

“你杀的,都是他的敌人啊。”

“你一直被洗脑,被蛊惑,被骗去为他卖命!我真的看不下去了,这才出来劝说你的。”

“不会的……悔哥才不是这样的人,他一直都在暗中守护着我们,我们这么久以来从未出现过伤亡!”

“那我呢?!!”

黑影发出一声诡异的吼叫,那声音根本就不像是一个人类能够发出的,可沉浸在悲伤中的刘若军却没有察觉。

“你……我……我不知道……”

他无助的蹲坐下来,一直以来,他都在勉强自己,勉强自己坚强,勉强自己稳重,勉强自己担当,久而久之,他以为自己真的蜕变了,可其实不然,他从头到尾都是一个懦夫,当一把刀刺进他的身体,血液流出,疼痛蔓延,他的伪装就会被撕破,真实的样子会随着滴落的眼泪一并显露。

“我已经死了啊……老刘,我已经死了!”

“闭嘴!我特么能不知道你已经死了吗?你以为我在这里干什么啊!”

他突然暴起,莫名的力量让他推开了黑影,他将怀中匕首取出,疯了一般捅向黑影。

“老刘,连你也要杀我吗?连你都不想我活下去吗?”

“别说了……别说了。”

“悔哥……对,得快些找悔哥!”

“我不对劲……太不对劲了,我的意识,我的记忆……”

“头好痛……快些,得回去。”

他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挣扎的爬起来后,又有些分不清南北,又一次左脚绊右脚摔倒在地。

“你要去哪里啊?”

那黑影轻描淡写的起了身,又一点点靠近他。

“你不想我复活吗?不想要像小时候那样,被人欺负时有人替你出头吗?”

“唰!”

犀利的刀光闪过,刘若军又一次挥舞起手中的匕首,只不过,这一次他挥刀的对象并不是黑影,而是自己。

“啪嗒。”

落地声轻轻响起,只是,他却听不到了。

“这样……你还能蛊惑我吗?”

“律者?”

他冷笑着看向虚影,对地上两只沾血的耳朵视而不见。

“既入爱门……命献吾王。”

“不归苍天……不归众神。”

他没有在理会那不断扭动的黑影,肾上腺素不停分泌着,身体回应了他的心,给予他最后一份力量。

“区区律者……我怎么可能输啊!”

“呃啊啊啊啊啊!!”

他仰天咆哮,飞也似的冲出了这里,没有选择乘坐电梯,直接撞碎了窗户,而后,一股无法呼吸的窒息感涌了上来。

火墓,位于逐火之蛾的地下,而穆大陆,可是一个海岛啊。

他撞碎玻璃后,直接来到了海洋中。

“唔……”

他不断挥舞着手臂,向着上方游去,他还不能死,至少现在,他不能死。

他不敢肯定,他的意识消散后,律者是否可能直接占据他的身体,所以他继续撑住,哪怕要游数万里,他也要回去,回神州,回爱门。

他相信,只要到了悔的身边,就都会有解决的办法!

因为,那可是王啊。

活下去……活下去……

他不能让这条性命,沦为律者随意消遣的玩具,他不能让这具身体,成为律者杀害同胞的工具!

在这股信念的加持下,他扑腾的双臂更加的有力,似乎隐隐约约,他还看见了另一双手臂,在托着自己,向上游去。

“唔啊!哈呼哈呼……”

好不容易喘上了一口气,虚弱与无力立刻趁虚而入。

“太小看我了吧……我可是,爱门啊。”

他的眼泪依旧在流,他在害怕,他很无助,可是,他还不能停下。

他看了一眼,确定了方向,随后向着神州游去。

如果是岸上,他现在的状态有可能会分不清东南西北,可这条海路,他已经走了无数遍,他不可能忘记。

“我是人类……我是刘若军,我不是律者……我不是律者……”

“我不能成为律者!”

他内心不断喃喃自语,激励着自己。

被切开的伤口处不停的流淌着血,将蔚蓝的海面染红,他不断向前游去,那条血红被拖成了一条路。

一条,向着死亡逼近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