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仁得到刀仔与徐牧双双住院的消息是在第二天早上,这个时候,东方刚刚露出鱼肚白。
“你是说昨晚徐牧把刀仔给捅了?”
陈仁手放下手中的紫砂壶,看了一眼身旁那个酷似余文乐的男人。
“嗯,我也是今天早上才得到的消息,徐牧被沈红带走了,刀仔在医院生死不明。”
“艹!”
“砰”,陈仁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眼中透着渗人的凶光。
紧接着,他长吁一口气,对着男子问道:“张炎,这件事六子知道吗?”
张炎缓缓的摇了摇头:”陈哥,我不确定他知道不知道,我也是从沈红底下姐妹的口中听到的。”
陈仁眼睛微微一眯,脸上浮现出一丝冷笑:“这件事暂时先别让六子知道,让我想想,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张炎一愣,随即拿起茶壶给陈仁倒了一杯,说道:“陈哥,徐牧捅了刀仔不是好事吗?这样一来,虎爷的四大金刚就剩下猴子跟波仔没被徐牧打过了,以后在茶山镇,我们就能稳稳的压他们一头了。”
“呵”,陈仁冷笑一声,转过头看向了他:“张炎,有些时候你就应该多跟六子学学,不要什么事情都自作聪明,如果我要是想压老虎一头,何必大费周章的把青竹园送给徐牧?我要的......可是整个茶山镇。”
张炎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强挤出一丝笑容问道:“陈哥,那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对着他翻了翻白眼,陈仁眉毛一挑,说道:“既然早晚都要来,那就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一些吧。”
瞬间,张炎浑身一震,脸上露出了一抹兴奋之色,茶山镇沉浸的太久太久了,久到已经有很多人忘记了他的名头,如今听到陈仁说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一些,那明显是有仗要打了,也是他再一次扬名立万的机会,他怎能不兴奋?
但陈仁接下来的话却犹如一盆冷水,给他从头浇到了脚。
“张炎,找个人去医院,把刀仔做了。”
陈仁的声音充满了寒意,不带有一丝感情,就像是喝口水那么简单。
“什么?”
顿时间,张炎的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刀仔、刀疤、猴子、波仔、马六、陈超名,李建国,在加上自己,被外界称之为茶山镇的八大金刚,每一个人在茶山镇都是一呼百应,基本算得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但是现在陈仁却说要做了刀仔,要知道在几年前双方大战数十次,谁都没有下死手,死的都是手下的小弟。
张炎愣住了.....
看到张炎没有回应,陈仁眼睛一瞥,有些不悦的问道:“怎么?做不了吗?那你去把大超子给我喊来。”
听到陈仁说话,张炎回过了神,小心翼翼的问道:“陈哥,真的要做了刀仔?”
“废话,一大早的我跟你开玩笑呢?”
“这......陈哥,这样的话,所有人都会怀疑是徐牧做的,到时候不是把他给卖了吗?再有一点,我们也不知道虎爷会不会报警,一旦报了警,徐牧必死无疑。”
陈仁缓缓的点了点头,赞赏的看了一眼张炎:“你说的没错,如果老虎要是报警,那就再好不过了。”
“什么?”
张炎一脸懵的看着陈仁,心中满是不解,他实在是想不通,虎爷报警对徐牧有什么好处。
“唉!”
陈仁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冷笑道:“即使老虎不报警,那我也要报警,徐牧在里面比在外面安全多了,并且.....进去了就能死吗?大街上那么多人,我们完全可以来一个偷梁换柱。”
“嘶.....”
张炎瞬间倒吸一口凉气,当场愣在了原地,但紧接着,他心中再次生出一团疑惑。
“陈哥,有必要这么麻烦吗?我们直接找人做掉虎爷不就行了吗?”
“呵,我们?”
陈仁冷笑道:“上面有人警告过我,如果老虎不明不白的死了,那我的好日子也到头了,同样的话,我想上面也对老虎说过,否则茶山镇早就不是现在这个局面了。”
“所以,张炎,你觉得上面为什么会跟我说如果老虎死了,我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陈仁冷不丁的这么一问,张炎也懵了,这些话是陈仁第一次对自己说,随即他摇了摇头。
陈仁的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桌面,看到张炎摇头,他开口道:“为了平衡,前几年的茶山镇什么样?飞车党、精神小伙、黑社会、偷盗.....多不胜数。”
“但是现在呢?不管是在咱们的地盘,还是在老虎的地盘,这些事是不是少了很多?并且我们给上面惹出过大乱子没有?”
瞬间,张炎明白了,上面是用陈仁制约老虎,再用老虎制约陈仁,以此达到两方势力平衡,这样能保住茶山镇的治安稳定,对于上面来说,那就是政绩。
皱了皱眉,他还是觉得有些不太明白,继续问道:“那你为什么说徐牧可以?他脑袋比我们大?”
陈仁今天的心情似乎不错,如果要是在以前,他是绝对不会跟底下的人说这么多的,或许是想让张炎帮他办事,所以他又耐心的解释道:
“徐牧当然不一样,他一来茶山镇就跟老虎的人发生了冲突,底子干净,在此之前,我们谁都不认识他吧?”
“但是随着矛盾越来越深,他不但废了大君,还崩了刀疤,捅了刀仔,这完全已经可以说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对不对?”
张炎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而是等着陈仁继续往下说。
“再加上这一次徐牧跟刀仔完全是个人恩怨,那上面就更没有理由怀疑我了,刀仔一死,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徐牧,跟我陈仁有什么关系?”
瞬间,张炎恍然大悟,到现在他才明白,为什么陈仁非要刀仔死不可,如果自己是陈仁,可能也会这么做。
倒了一杯茶,陈仁“哧溜”喝了一口,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表情,突然间,他好像想到了什么,放下茶杯,迟疑了片刻,对着张炎说道:
“对了,你去找一趟六子,就说是我说的,抓紧时间制定一份合同,一份青竹园转让的合同,找到徐牧那伙人,不管是谁,让他们签个字。”
“至于日期嘛......就写徐牧开业那一天,但是一定要注明,我们是以经营模式转让,就是我们每个月只拿固定的钱,剩余的全部是徐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