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医讲究望闻问切,但正主执意如此,他也不会强求。
御医活这么大岁数了,什么没有见过,不过一个风寒罢了,把脉也就够了。
他将一块薄如蝉翼的丝帕搭在余采薇的细腕上,然后切起了脉来。
而在帷幔内,萧逞一点都没闲着。
余采薇只抓住了他一只手掌,他另一只手掌可还闲着呢。
她的眼神带着警告,可他丝毫没有消停。
他侧躺在床内侧,半撑起身体,空闲着的那只手慢悠悠的解着余采薇身上繁琐的衣服。
有些不太容易脱下的地方,他就耐着性子细细的弄。
余采薇动也不敢动,整个人像是被分成了两半。
一半被御医把脉看病,另一半被萧逞在手中把玩点火。
偏生她半点异样不敢露出,唇死死的咬唇。
御医与两人就隔着一层帷幔,甚至两人能听到御医的呼吸声,闻到御医身上淡淡的药香。
幸好御医觉得自己手重,将人按疼了没有多想,否则还不知道要如何收场。
“小姐这脉象……”
御医越摸越觉得脉象蹊跷,怎么忽快忽慢的,不像是感冒,倒像是心疾了。
他掐着自己的白胡子,越摸越起劲,原本半刻钟的摸脉硬是摸了两刻钟。
到最后还是寒烟看不过眼了,眼瞅着帷幔波动的幅度越来越大,生怕这御医瞧出些许端倪,硬是直接开口。
“御医大人”,开些风寒的要就可,我家小姐打小身体康健鲜少生病,吃两副药就好了。”
御医眉心蹙紧,嘴也抿的极紧,张嘴就来:“老夫摸这脉象着实奇怪,不像是简单的风寒,倒像是什么奇病,还是得将帷幔掀开,看看小姐的舌苔再说。”
掀开帷幔?
简单四个字,叫床上二人瞬间停了动作,余采薇眉头紧锁,一双眼睛死死的等着他。
这下好了吧,引火上身。
寒烟虽是个十五六的小丫鬟,但虎起来也比这五六十岁的御医有把子力气。
她硬是将人拉到了外间,先是行了一礼,面上露出愧疚表情。
语气却是强硬道:“御医大人,我家小姐就是得了风寒,开两副温补药就够了。”
“开药还得老夫仔细看过之后才能……”
御医很是有医德,没有确定病症仅凭借寒烟的一面之词,根本就不打算开药。
寒烟眼睛一瞪,没底气也硬要来几分,伸手就要将人往外推。
“我家小姐今天病情便已经好多了,想必明日便可大好,还是不劳烦御医大人了。”
将人一推出门,对上嬷嬷严厉的视线,寒烟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张嘴便来。
“我家小姐睡熟了,哪有不顾主人意愿,不顾闺阁女子名誉,直接掀开帷幔看诊的道理。”
“等我家小姐睡好了,自会去找御医看诊的。”
她话音一落从自己怀中拿出两个鼓鼓的荷包,向着嬷嬷和御医递去。
“劳烦您二位跑这一趟了,这点碎银给您二位添杯茶喝。”
嬷嬷和御医对视一眼,眼角余光一直都在盯着寒烟手中的臌胀荷包。
还是嬷嬷先伸的手,这余小姐本来就不是什么正经主子,病看不看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关系。
她接过荷包,放在手中颠了颠,满意的扯开嘴角,多了一丝笑模样,对着寒烟点了点头。
“既然余小姐不方便看诊,府医你尽管直接开些治疗风寒的药便是,若是后面病情加重会再着人喊你的。”
御医自然也不可能这般不识趣,他也接过了寒烟手中的荷包,随即将自己的药箱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些现成打包好的药材递给了寒烟。
“这药三碗熬成一碗,一日吃两幅便是。”
寒烟接过药材,又是一个屈膝行礼,将两人送走之后,才长舒一口气守在门口,不允许任何小丫鬟进去。
“你这小丫鬟倒是机灵。”
似乎比她之前那个丫鬟都要聪明些,不过那个丫头也实在是可惜了。
不知不觉中她竟然直接睡了过去,余采薇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时已经过了好久好久。
她饥肠辘辘,还未睁开眼睛就嗓音嘶哑道:“寒烟,可有吃食入口?我饿了。”
她早上便没怎么吃东西,中午更是滴水未进。
几息之间,一个汤匙递到了她的嘴边,滚烫的温度伴随着浓浓的米香钻进鼻中,她睁开眼看去,却见不是寒烟而是萧逞。
他在这里干什么?
今日还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余采薇偏过头去,冷淡的声音传来。
“萧世子军怎么还在这里?”
萧逞动作一滞,漆黑如墨的丹凤眼微移,落到了余采薇的嘴巴上。
余采薇的嘴红肿的出奇,上面还能看到清晰的牙印,也不知道是被自己咬的,还是被别人咬的。
“你是我的人,我在你房中不是理所应当?”
他低沉的嗓音像是在诉说着无尽的情谊,唯有余采薇知道他冷情冷肺,没有动一点真心,全是占有欲在作祟。
他这颗心她上辈子好看清了,实在是薄情寡义。
“我什么时候成你的人了。”
萧逞将汤匙丢回碗中,不明白自己此时心中的怒火从何而来。
他压抑着怒火:“两世你身子和一颗心都是我的,如何不是我的人?”
前世今生他们都已经做过最亲密的事了,她还要如何。
“你……。”
余采薇欲言又止,他这话还真是有些道理。
萧逞大掌握紧,凌厉的视线紧盯余采薇,像是要从她脸上看出什么来。
余采薇转过头看向萧逞,眼神幽深宛若深潭,“以我们的关系,萧世子还是快些走吧。”
“你这是在撵我走?”
不然呢?
似乎是从余采薇的眼神中品出这一层意思,萧逞转身离去。
等萧逞离开了,余采薇才又唤寒烟进来。
“寒烟,今日之事你做的很好。”
寒烟眼角还带着泪珠,端起了那碗温热的粥,拿着汤匙一口一口的喂与余采薇吃下。
另一边,萧逞去了演武场,拿起一把剑就武了起来,偏生只一招半式这把重剑就从手中脱落,砸在了地上。
竟有些心不在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