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阳透过窗户，柔和地洒下，仿佛细碎的金粉，轻轻地铺满了整个阳台。
照的阳台上一片明亮温暖，让人心情愉悦。
江枫站在那里，低头看着手中那只湿漉漉、胖乎乎的小狗，忍不住轻笑出声。
轻轻拍了拍小狗圆滚滚的身体，调侃道“你这家伙简直就是实心的啊，土豆！不亲自给你洗个澡，我还真没发现你能胖成这样。”原本以为只是毛发浓密才显得胖嘟嘟的，却没想到完全是靠自身实力长肉。
只见土豆像是一台小型洗衣机般，欢快地用力甩动着身上湿润毛发。
水花四溅开来，溅得江枫浑身都是水渍。
躲都躲不及。
本来方才给他洗澡就已经不小心弄湿了一些衣角，这下可好，更是湿透了大半。
土豆看着江枫狼狈模样，似乎一点也没有意识到自己闯祸了，做完坏事之后，立刻满脸谄媚地朝着江枫摇起了尾巴，还不停地用脑袋往他身上拱来拱去。
一副讨好人模样。
江枫无奈放下遮挡脸的双手，瞪了一眼调皮捣蛋的家伙，抱怨道“你这报复心怎么这么强？自己长得胖还不许别人说了？”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拎起地毯上的狗。
把它小心翼翼地放在椅子上，顺手拿起身旁早已准备毛巾，细心整个包裹起来，只露出一个毛绒脑袋“你和你那个缺心眼的爸真是一个样，心眼小得堪比针眼！”
“汪，汪汪”土豆像是赞同的朝着江枫喊叫，一点没有觉得有哪儿不对。
江枫瞧着它那舔狗样，指腹点了点它脑袋“别献殷勤，小心你爸听到，揍你”
“汪”自顾自的晃动残影尾巴蹭江枫手背，没有一点危机。
求摸摸不够，还借着江枫给它擦脸，胡乱舔舐，糊的江枫手上全是口水“脏死了你，能不能别跟你那黏人精爹学？嗯？”
“男子汉要独立，不能无底线跪舔知道吗？”好言好语对着面前狗说。
不知道自己说了半天它到底听没听懂，江枫也不在乎，只是想疏解心中郁闷。
暗自吐槽一下顾景泽黏人程度。
走哪儿都要把他带上，不然就卖惨，耍懒。
要不就是流小珍珠。
烦死了都。
不经意间，江枫心中虽是这样想，可唇角笑意却截然相反。
……
…………
顾景泽站在厨房前，双眼凝视冒着热气腾腾烟雾煮锅。
仔细观察一会儿，心中估量着时间和火候，觉得应该差不多了。
缓缓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揭开锅盖，一股浓郁的香气顿时扑面而来。
确认无误后，顾景泽惬心点点头，轻轻解下系在腰间那条老婆精心挑选给他的小狗围裙。
将它细心挂在一旁挂钩上，确保不会弄脏或掉落，才舍得转身走到炉灶旁边，动作娴熟将炉火调小一些。
做完一切，放心离去，迈着大步，朝着楼上快步走去。
来到二楼健身房门口，顾景泽轻推开门，探头进去张望。
空荡荡房间入眼，没有看到那个熟悉身影，就连平日里总是围绕着江枫欢快游窜的土豆也不见踪影。
些许诧异，心里暗自嘀咕。
他老婆平常不都是喜欢在这跟那只傻狗玩儿吗？
带着疑虑，顾景泽转身踏进书房。
目光扫视四周，发现地板上散落各种式样玩具。
五颜六色、款式多样玩具仿佛被一场小小风暴席卷过，凌乱不堪散布在各个角落。
对于这种场景，顾景泽早已习以为常。
从容地蹲下身子，手脚麻利地开始收拾整理这些玩具。
一件接一件，顾景泽把散落地上玩具逐一拾起，按照它们种类和用途进行分类。
小熊印花拼图归到一堆，海洋球放在一块儿，毛绒玩偶则整齐排列在一起……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般顺畅自然，显然对此非常熟练。
就在这时，顾景泽看着手中黄色小鸭子。
皱起眉头。
捏了捏。
没响。
看来土豆又给玩儿坏了。
他一眼就看出问题。
这几天不知道自己修了多少损坏玩具了，特别是这只鸭子，不是被咬破就是被土豆叼的到处都是。
连自己和媳妇的床上也是。
睡觉时，硌着江枫腰，可把人酸疼的几天没好利索。
逮着他还无缘无故骂了一顿。
说都怪自己不懂得……
才让他遭了这罪。
拳打脚踢，差点没把自己给打死。
“汪汪，汪”刚抬脚想去其他房间找找就听见阳台传来狗吠。
“乖一点，别往我身上跳，马上擦好了”江枫按住过度活跃的狗，把它从自己身上扒拉下来，不敢太用力，害怕弄疼了。
好不容易扒下来，怀里的狗跟冻僵一样，一动不动看着自己身后，挪动小步，离江枫怀里近了点，乖的不行。
也不闹腾了。
江枫只当它是扑腾累了 。
手上毛巾重新包住桌上胖乎乎实心狗，还没擦拭几下，又来了一只难招呼，腻歪人的狗。
“怎么想起给土豆洗澡了？”顾景泽黏糊抱着人探头吻了又吻，像是怎么都亲不够，还是江枫轻啧一声，才意犹未尽放过。
老实将下巴放在他头顶，目光直视四脚朝天任由江枫摆弄土豆，摸了摸江枫打湿衣襟，怕人着凉，接过他手中毛巾“去换身衣服老公”
“不要”自己这体格还怕这点毛毛雨？搞笑。
“啵”顾景泽弯腰掰过江枫下巴，轻啄一口。
江枫趁他没收回动作，张嘴对着顾景泽脖颈就是一口“少挨着我”
“那就去换衣服？嗯？”
“你好烦人啊”江枫松开手里仅攥一角毛巾，抬手用胳膊抵了抵顾景泽胸口“走开”
……
顾景泽占够便宜，悻悻放开。
看着江枫背影，叮嘱道“最好洗个澡，水温开热点，别洗那要热不热的，小心着凉”
“知道了，你说过很多遍了”江枫挥了挥手，语气略显无力，乏味。
全身像是被抽干精神气一般。
漂浮着往浴室走去。
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每天都在自己耳边念叨这个，念叨那个……
还要按时喝药膳补身体。
天啊！！
简直无力抵抗。
……
过了不久。
顾景泽听到身后传来窸窸窣窣响声，唇瓣上扬几分。
没有回头，而是慢条斯理把狗放进专门烘干毛发航空箱里。
“顾景泽”江枫喊了他一声。
顾心机狗没应。
“顾乖乖”
顾景泽松开烘干箱子，撑着大腿站起身，看向叫他的人“怎么了？老公”
江枫早已看穿，抬脚朝他走近，微微踮起脚，双臂环绕他颈间，在唇上落下一吻“别欠打样”
“好”顾景泽拦腰把人抱起，一只手稳稳托着臀部，一只手紧紧缠绕江枫贴着护腰带的后腰。
顺带把裸露没整理好的衣服拉下来。
遮挡严实。
江枫没反抗，只是一味的找寻位置，将脑袋深埋，掌心捂住发烫脸颊。
走近目的地，顾景泽还不忘给自己谋福利，站在保险柜旁，颠了颠怀里人。
暗示意味明显。
江枫手臂收紧，唇瓣微张又紧抿。
“顾景泽，真**想打死你”江枫愤恨开口，心中复杂情绪无处发泄，只能窝囊扯了扯顾景泽长发。
“嗯…然后呢？”顾景泽也不急，就保持动作没动。
许久。
江枫心理建设才铸成。
掌心紧捏顾景泽后背布料，声音如蝇“爱你…”
顾景泽兴致极佳轻拍他后腰。
像是给予鼓励又像是在提醒。
“哥……”话未说完，卡顿改口“顾乖乖”
“嗯？”顾景泽愣神，戏谑的点了点江枫话语错误“老公记性有点差，怎么我经常提点都记不住呢？”边说边输入密码，打开保险箱，没有一点遮掩，也不怕被江枫看见。
拿出里面的钥匙，随手一关，便抱着人去了浴室。
“咔”脚踝上的禁锢被打开。
“好了”收起手上锁链，放好，抬头与洗漱台上的人平视“要不要帮你”指尖轻勾江枫裤腰带。
“滚蛋”江枫秒变脸，不知轻重踢了他一脚。
“嘶，老公怎么那么善变啊”顾景泽捂住腰腹，抓握江枫来不及收回脚踝，放进衣服里搓了搓，试图让那冰凉暖和些。
“那咋了，放开我，我要洗澡了”想要挣脱，动了几下，只感越握越紧。
“顾景泽……你个狗”
“嗯，老公的狗”
“你到底要怎样？”
“想陪陪老公”顾景泽贴近江枫，挤进他双腿之间“让我帮老公洗好不好？”
“不行”
“那我也要洗”
江枫揪住顾景泽耳朵“你洗个*洗，去楼下洗去”惯的一天。
“昂……老公，疼疼我好不好，别赶我走”
江枫仰着头，神色似生死看淡般的麻木，强扯出衣内滚烫“你有种别动手动脚”
怎么相处这么多天了，顾景泽还是那副死样啊？
脱敏感觉一点没用。
每天稍微离他远了点，或者没见到他人，就搁那呜呜喳喳满屋叫喊。
吵死人了。
一天天的恨不得死他身上一样。
特别是掌控自己锁环解开继而，那样子简直了……受不了。
时时刻刻都紧盯着，洗澡要守着，出门要牵手，看个电影要靠在自己身上……
类似的事情数不胜数。
“吃药没？”摸了摸胸口左右蹭弄脑袋。
“吃完饭再吃”
“那就是早上没吃咯？”差点气笑，声音带着切齿。
顾景泽支支吾吾好一会儿才应声“嗯”眼皮微颤。
小心翼翼观察江枫脸色，眼看他面色铁青了些，受惊，条件反射抱住江枫双臂，紧紧圈在怀里。
后怕。
有菜又爱玩。
可他喜欢看自家老婆这模样。
证明他心里有自己，在乎自己。
心涨得溢出。
“又不听话了”
“听话的，只是忘记了”
江枫作案工具被捆绑，可依旧阻挡不了自己收拾人，瞧着顾景泽淡粉唇瓣就上嘴咬，尝到血腥味才松开“你这张嘴啊，迟早给你撕了”尽说谎。
顾景泽食之乏味舔了舔血珠，吃痛样子看着他“疼”
江枫用额头撞他鼻尖，没用力，有一定分寸“该”
“楼下火关了吗？”脸颊触及顾景泽脖颈和耳廓之间，语调轻缓，渐弱。
“没有”顾景泽诚恳回答，没了先前的搪塞。
“关了再洗”顾景泽听到这话，赶忙松开抱着的手，屁颠屁颠的跑下楼关火。
……
…………
宽敞而明亮的浴室里，热气腾腾的水汽弥漫开来，仿佛一层轻柔薄纱，整个空间笼罩得朦朦胧胧。
那雾气飘散在四周，宛如飘渺的云雾，使得原本清晰可见的浴室内部结构也变得模糊不清起来。
江枫微微后仰着头，他的后脑勺轻轻抵在顾景泽温暖脖颈处。
深邃眼眸先是随意瞥了一眼紧紧扣握着自己、还不停地摆弄着的手，缓缓侧过脸，目光定格在了笑的“不值钱”模样的顾景泽身上。
只见江枫轻启双唇，柔声唤道“顾乖乖……”
听到呼唤，顾景泽像是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收起自己不正经傻笑。
深深吸了一口这满室热气，终于舍得松开了一直紧握着江枫的手。
慢慢转移开视线，让自己那双原本就因雾气而显得迷离双眸直直对上了江枫眼眸，轻声应道“嗯？”垂头，顶蹭着江枫脸颊。
江枫推开他蹭着自己有些痒的脸，抬起水里泡的泛白手，钳制住顾景泽还想贴近脸庞，向两边拉扯“你觉不觉得你太黏人了？”尝试跟他有效沟通“家里的狗肯定也是受了你的影响，跟你不相上下”
其实狗还好，没他那么黏人。
但江枫怕自己说实话，戳着他敏感。
嚯嚯自己跑不了了。
而且他现在正危险着呢。
“不觉得”顾景泽沉思几秒，认真回复道。
好吧，无效沟通。
“对不起……老公，我已经很克制了”顾景泽眉宇显露低落，神情怅然若失。
他自己也知晓自身情况，不仅仅是江枫提出过的问题，他还有其余情绪。
偏执就不说了。
对自家老婆的掌控欲有时自己都觉得太过激了些。
可…江枫还是纵容，不然也不会每天都穿着束腰带走动。
一滴泪落下。
是心疼。
也是晦涩回荡心头，久难消逝。
“你最近怎么这么爱哭啊？越活越过去了是吧？”浴室水池荡漾，随着动作幅度，激荡，打湿光滑地面，江枫调整，面对着他。
给他轻揉擦去粒粒分明泪珠“我又没骂你”
此时。
江枫心里没有杂念。
只想，黏人就黏人吧。
黏人一点也不全是坏处。
“老婆…别不要我”顾景泽低眉着眼，湿润发丝遮盖，让江枫看不太清他情绪波动。
指尖勾勒遮挡发丝，绕至耳后“没不要你”
“只是想跟你商量下，不愿意就算了…”
顾景泽摇头，扑进江枫怀里，一个劲的不赞同方才提议，既然自家老婆都发话了，那他才不要。
一点也不愿意改。
“好了，乖乖”江枫看着顾景泽这般，心里懊悔不已，早知道不提了。
……
时间不知流逝多少。
江枫只知自己要死了。
有些痛感蔓延，还未消散印记加深刻印，伸手抓握顾景泽后脑头发“够了，你看你给我咬的”
顾景泽装瞎，抱着人就蹭，嘴里低语“老婆…老婆…”
江枫感受到了他肌肉紧绷与不安，失了力“顾景泽，你真该去看看了”松开手，彻底摆烂。
打不过就加入。
“好，…老婆”顾景泽卖乖应答，像是真的会如同江枫所说打定主意治好自己的毛病。
手上力道加重些，江枫顺着他动作挺立腰身，蹙眉，垂头不解看他。
顾景泽仰着头，轻蹭眼前肌肤“老婆摸摸我”
鬼使神差下，江枫触及脸庞的手转移位置，拂过眼尾，下颚，停留下巴，看着顾景泽模样，想起来土豆“嘬嘬……”指腹轻挠了挠。
幸灾乐祸做完，眼皮轻抬，看顾景泽反应。
顾景泽眸色愈发暗沉，掺杂异常兴奋，并未说话，只是做了自己此刻该做的事。
“嘶…你真是狗啊？”江枫看着自己肌肤上又添红印，用力搓了搓，不见效果，反而衬得越发明显“真想……唔”剩余话语被吞之入腹。
……
…………
“死狗…”江枫软趴趴的平躺床上，动了动干涩唇瓣“顾死狗……”
顾景泽听到声音赶忙火急火燎飞奔进卧室“在呢，老公”敏捷接住江枫丢过来枕头，仿佛经历千万遍。
江枫眼看没砸到，心中烦闷，翻了个身，背对着门口的人。
“啵”依旧阻挡不了顾景泽占便宜。
双手穿过他腋下，将人如视珍宝托起“老公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遇到烦心事了吗？”
江枫借他力道，圈住脖颈“明知故问”不知道是谁，隔着一扇门偷听了多久才舍得下楼装个样子。
幼稚死了！
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看上这个玩意儿啊？
顾景泽没有一点做错事样子，反倒理直气壮般问他“那老公答应了吗？”
“嗯”自己干嘛不答应？顾景泽休想空手套白狼，让他吃点苦头也好。
哼，不然都不配自己给他在枫冥夜面前说的好话。
要不是自己，那家伙早就手持加特林上门了。
……
…………
周围空气仿若被无形大手按下暂停键，一切变得静止不动。
死寂般笼罩整个空间。
江枫觉得脊背凉意侵袭。
微颤。
往顾景泽怀里挪动，试图打破诡异。
双方就这么静静地保持现在动作，谁也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唯有那急促呼吸声在这片死寂中显得格外清晰，每一次呼吸都如同重锤般敲打着紧张神经，预示着什么……
顾景泽紧紧地收拢自己手臂，将怀中的人牢牢抱住。
然而，他的力量过大，霎时，不知轻重，使得对方感到一阵疼痛。
可并没有持续太久，仅仅只是短短一秒钟，快得就像一道闪电划过夜空。
良久，顾景泽喉头滚动，声线像是被扼住，字字嘶哑，微弱“老公…你能不能…”把我带上。
顾景泽胆寒。
会错意思。
不愿江枫离开自己分毫视线。
哪怕是回趟他自己家。
没敢把话说出，不知到底该不该简洁明了。
惧怕听到自己接受不了话语。
“能不能什么？？”这家伙不会又脑补些什么虐恋吧？
顾景泽摇头，强扯出的笑容没了往日美感，渗透悲凄“没什么……”
“你干嘛这副样子？不想笑就别笑”双手揉搓顾景泽脸庞，跟玩儿面团一样“你怕了啊？胆小鬼”嘲笑般开口说道。
“怕什么？”顾景泽觉得江枫说话语气怪异。
有种牛头不对马嘴意味。
而且……在这个世上他就没怕过什么，硬要说唯一有权威让自己怕的也只有自家老婆了。
江枫晃了晃脚，一副看好戏，吃瓜不嫌事大样子“怕我哥啊”
顾景泽听到这，脑子宕机，没了平常缜密“怕你哥干嘛？”
江枫笑意僵在脸上，转念一想，看顾景泽这样子……心里想法立马敲定“你是不是不想对我负责？”
话题转变过快“嗯？”
看着顾景泽茫然失措状态，秒断定人装疯卖傻，逃避责任，人狠话不多，一巴掌就狠劲扇了过去，不一会儿，便留下骇人掌印“死渣男，****滚远点”
江枫胸口上下起伏，气的厉害。
心里咒骂人千万遍都不足为惜。
顾景泽顿感脸上火辣辣的疼，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大腿又被猛踢一脚，耳鸣未消，又听见江枫怒骂“早应该让你自生自灭的，你**死了都不关我的事……”
话音一落，没有死皮赖脸安抚。
任然沉寂。
江枫紧捏薄被，犹如内心厚度，只剩薄薄蚕纱，一戳即破。
正好，无声就是利剑。
吼骂声颤音不止，说出话语不经大脑控制“你怎么不去死…我讨厌你…”
恍然。
顾景泽一字不差听清，想要挽回，伸手触碰那人，却被猛然拍开。
“别**碰我！”仇视看着顾景泽，眼中血丝密布。
“老公…”
“别叫我，给我滚，我现在不想看到你”枕头准确无误砸向面部。
顾景泽撑着手不退反进，擦拭泪水指腹剐蹭几下，才抹去那突兀泪珠“老公，你……”哭了。
他老婆哭了…
思绪极速回放又重播。
一遍遍闪过江枫无奈，复杂神色。
好熟悉……
起初，那原以为在梦中频繁出现的画面不过只是虚幻的泡影，但此时此刻，却宛如一支千钧之重的利箭直直地射中了内心深处。
如今，像是有一发千钧箭射在心中。
血液在流淌，渗出。
夜里感受的滚烫和此刻触及温度分毫不差。
不同的，只有自己未见时，那灼烧面积。
耳鸣再次重袭。
“乖乖…”
在狂风寂静夜晚，没有任何回响，只能听见窗外被树叶拍打窸窣。
江枫眼睛忍不住酸涩，轻微抬头，想要克制眼眶堆积，动作不敢太大，害怕因药物后作用陷入沉睡的人受到惊扰，尽管他知晓不会。
双手谨慎细微穿过那刻骨腰身。
不用回想。
不用猜想。
顾景泽怀抱必然温热。
可…他总感觉自己身上好像感触不到那炙热。
自己脚下冰凉一片。
紧抱住。
又松懈。
“乖乖…”
“顾乖乖”
“啪嗒，啪嗒，啪嗒…”窗外狂风大作，雨滴极坠降落。
顾景泽知道。
那雨滴砸的不是噼里作响窗户。
而是他装作视而不见的私心。
错了…
自己好像又走错了。
江枫多少次的强忍，轻唤，他混淆视听。
江枫多少次的退让，纵容，他看做理所应当。
“轰！”闪电劈开暗沉，浑浊夜空。
雨声更大了。
寒风呼啸。
带来回响。
“我爱你乖乖…你怎么就不信呢…”
“你的心思好难猜”
“有时也…好难哄的”
“你怎么就不懂呢”
“我想要的，你又失约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我们好像又…”
……
…………
“我讨厌你…”江枫一声声嘶哑唤醒顾景泽愣在原地思潮。
瞳孔渐回归聚焦，停止擦拭的手僵硬摩挲。
顾景泽憬然有悟。
嘴里呢喃接过那被暴风遮盖话语，薄唇艰难轻启“回到了以前那样，是吗，老公”
原来……没有安全感的不止他一个。
惊骇，需要被照顾，轻哄的同样。
在无数个看不到头，没有好转反陷的自己，对待这样爱人，也是会有劳累，疲乏的。
江枫要得从不是掌控的密不可分。
求的只是平静细水，相伴共淋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