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月姑娘,麻烦你给晏西上个药,顺便再检查一下他身上有没有其他内伤。”
沈遇舟也不清楚这件事到底是不是宋知渝的手笔,但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沈晏西身上的伤。
这鼻青脸肿的模样看着怪骇人的。
到底是谁敢对他们承恩侯府的人动手,沈遇舟眸光沉沉,面上带着说不清的狠意。
凉月点点头,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率先走在前头,“好,四公子,您随我来吧。”
沈晏西一瘸一拐的跟上,每走一步就发出声声轻呼,痛的龇牙咧嘴。
那人可是下了狠手的,他现在腹部还一阵阵痛呢。
要不是他命大,一路跌跌撞撞走回府,他现在都还躺在街头吹冷风呢。
见两人离开,沈明翊紧随其后,徒留沈遇舟定定站在原地,眼神有一瞬间的恍惚。
只希望晏西被打一事真的跟她无关吧。
*
松溪院。
“小姐,听说四公子昨夜让人给揍了。”露白突然神神秘秘凑到宋知渝身侧,一脸幸灾乐祸。
她可是看到四公子的样子了,那一脸鼻青脸肿,又可怜又好笑。
宋知渝手上动作不停,有些失笑,三哥的性子还是没变,一如既往的喜欢套麻袋揍人。
想当初在梨县的时候,他也是这么教训欺负她的人。
偏偏这些人还没抓到三哥的把柄,只能打落银牙往肚里咽,平白挨了一顿打。
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实在有趣,三哥的恶趣味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也不知是哪位勇士干的,不过奴婢只想说他打的好。”露白只觉得心口一阵畅快,恶人终需恶人磨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那个给四公子套麻袋的人,也不见得就是恶人。
没准他就是看不惯四公子的行事,打算替天行道呢。
四公子在外嚣张跋扈,看他不顺眼的人多的是,被打好像也不奇怪了。
“不用管他,我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去办。”宋知渝没将沈晏西放在心上,再过不久,她就可以寻个机会彻底脱离侯府了。
到时候,这些人是死是活,她都不会多看一眼。
她俯身凑近露白耳边低语,笑容戏谑。不怕他们惦记,就怕他们不动手。
到时候,这场戏还怎么唱下去。
当了二十多年见不得光的外室,叶柔做梦都想上位,却苦于没有机会,只能一再忍耐。
现在,她成功进了侯府,离主母之位又近了一些,同时心底的野心也在不断膨胀。
既如此,她不介意帮他们一家团聚。
就是不知道到那时,沈遇舟几人会怎么做了。
“奴婢明白了,奴婢一定会派人盯紧叶夫人和秦公子的。”露白口中的两人都不是省油的灯,他们联合起来对付她家小姐,这件事只会更加棘手。
敌人在暗,而她们在明,一直防着也不是办法,她们只得先发制人了。
闻言,宋知渝又叮嘱了一句,“还有温泉山庄那边也需要盯着,不能出一点差错。”
离王已经知道骊山的地契在她的手上了,未免夜长梦多,他一定会想尽办法夺走地契,亦或是直接毁掉温泉山庄。
这两个结果,不论发生哪一个都对她十分不利。
那矿山,宋知渝也绝不会让离王得手。
“是。”露白朗声应下,清楚温泉山庄的重要性,半点不敢懈怠。
临出门时,露白又撞上了那个叫夏竹的丫鬟,她皱着一张脸在宋知渝房门口徘徊。
“你在这干吗?”露白露出警惕的神色,不着痕迹的打量起夏竹。
“我……我就是想问问二小姐今晚想吃点什么?”话到嘴边,夏竹又给咽了下去,干巴巴的问道。
她知道的这个秘密太大,一不小心就可能要了她的命,她不敢赌。
“像往常一样就好了。”露白半信半疑,她总觉得夏竹想跟她说的话不是这一句。
见露白似乎信了她的说辞,夏竹松了口气的同时又不免纠结起来,“好,我这就吩咐下去。”
转身的瞬间,夏竹一直紧绷着的心骤然松动,一滴冷汗自额角滑落。
守着那个秘密躲在松溪院终归不是长久之计,她得想个法子才是。
*
正院。
凉月小心翼翼的给沈晏西上着药,打他的那个人用的巧劲,拳拳到肉,她看着都觉得痛。
这四公子到底怎么招惹人家了,以至于让他下了这样的狠手。
“轻点。”沈晏西嘶了一声,一张原本清秀俊逸的脸庞已经肿的不成样子。
他最近这一段时间,只怕是没脸出门见人了。
要是让那群狐朋狗友知道了这件事,不得笑话死他。
“好。”凉月无奈的扯了扯嘴角,手上的力道又放缓了不少。
破案了,她现在倒是不奇怪沈晏西会被人套麻袋揍了。
这欠欠的模样,她看着都觉得手痒痒。
恰在此时,沈锦书提着裙摆进了门,神情一滞,“四哥这是怎么了?”
甫一见到沈晏西的惨状,沈锦书脚上的动作都停顿了片刻,他这是……被人给打了?
“书儿,你怎么来了?”沈明翊急忙迎了上去。
沈锦书陪着沈母一同去明音山祈福礼佛,他还以为他们要晚些才会回府,没想到这么早就回来了。
沈锦书一脸心疼,“寂空大师不在,我和母亲就先回来了。四哥,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你最近可有得罪什么人?”
“没有,就算有,那些人也不敢动我。”沈晏西头皮都快想破了也没想到是谁在暗算他。
他虽然是京城有名的纨绔,惯爱招猫逗狗,可多少也是有点眼力见的,知道有些人他得罪不起,所以欺负的都是那些身份地位不如侯府的人,或是一些平头老百姓。
那些人没权没势,哪里来的胆子算计他?
“难道真是她……”沈晏西呢喃了两句,他思来想去,最终将目光放在了宋知渝和裴清砚两人身上。
沈锦书清楚捕捉到沈晏西不曾说完的那句话,眼底精光闪烁,“四哥说的是谁啊?”
“没事,我休养几日就好了。你不是要跟着母亲去明音寺祈福礼佛吗,可别耽误时间了。”对上沈锦书探究的视线,沈晏西突然不想说出宋知渝的名字,硬生生扯开了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