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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她被无尽的黑暗和疼痛包围时,有一些混沌破碎的残片,像是地狱的厉鬼似的,不断钻入她的大脑,纠缠啃咬着她的灵魂,令她魂不附体、痛不欲生。

几乎要绝望时,耳边突然传来了一个陌生的声音。

这个声音深沉而有力,像是来自遥远的彼岸,但给了她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心。

随着那个声音的响起,周围的藤蔓竟然开始四散逃窜。

段桦努力想要找到声音的来源,但四周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黑暗中,她眼前突然出现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他的身形在黑暗中若隐若现,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让她感到莫名的恐惧。

黑衣男子缓缓向她走来,没有言语,只是伸出手,轻轻地握住了自己的手。

他的手温暖而有力,驱散了她心中的所有恐惧和不安。

段桦跟随着那只手的引领,开始艰难地穿越黑暗中充满泥泞的道路。

每一步都异常艰难,但她能感受到那只手给予她的力量,让她有了继续前行的勇气。

在黑暗中,他们遇到了各种各样的恐怖景象,咆哮的怪兽、扭曲的树木、悬在深渊之上的独木桥,还有那在黑暗中咆哮的湍急河水。

但每当段桦感到害怕和绝望时,那只手都会紧握她一下,仿佛在告诉她,“别害怕,有我在。握住我的手,我带你离开。”

终于,在历经了漫长的艰难之后,段桦看到前方有了一丝微弱的光芒。

那光芒虽然细小,但在黑暗中却显得如此耀眼。她加快了步伐,心里也开始期待起来。

当她终于走到那束光芒前时,发现自己已经置身于一个全新的世界。

这里阳光明媚、鸟语花香,与之前的黑暗恐怖截然不同。

她回头想要寻找那只给予她力量的手的主人,却发现那个黑衣男子已经化作了一缕尘烟,在黑暗中渐渐飘散。

“别走,不……别离开我……不要!”段桦急切地呼喊着,声音中全是惊慌失措。

她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呼吸急促,心跳如擂鼓。眼睛瞪得大大的,眸底尽是还未散去的恐惧,仿佛还沉浸在噩梦之中。

她环顾四周,最后才看到岑申坐在自己的床边,他脸色略显苍白,穿着一身素色常服,静静的注视着自己。

在这一刻,她像是看到花海中的那个白衣男子,模糊的形象与眼前的岑申重叠在一起。

段桦瞪圆着眼看着他,眼里的恐惧慢慢消散,两人没有出声,气氛微妙。

这时,春杏听到了段桦的呼喊声,急忙从门外探头进来,然后大声喊道,“姑娘醒了!春娇,快去叫于大夫过来!”话音未落,她已经急匆匆地冲进了房间。

段桦听到春杏的话,才回过神来。

她没有丝毫犹豫扑进岑申怀里,岑申这时也紧紧的抱着她。

“你做噩梦了,没事吧?”岑申一边轻抚着她的脊背,一边轻声问她。

段桦摇了摇头,声音有点颤抖,“我没事,就是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傻姑娘,那只是梦,梦都是假的。别怕,有我在这里陪着你。”岑申拿出一条白色的手帕,帮她擦去脸上的泪水。

“姑娘,你昏迷了整整三天三夜。”春杏倒了杯温水,递到段桦面前,岑申立刻接过,细心地喂给段桦。

“这几天可把婢子吓坏了。”春杏接着说,“第一天你一直在发高烧,整个人滚烫滚烫的。第二天你又不停地尖叫,怎么安抚都停不下来。昨天更是严重,浑身抽搐得让人心疼。现在你醒了,真是太好了。”

青嬷嬷走进了房间,满脸的担忧,嘴上也没停,“春杏这丫头,照顾人真是不上心,姑娘心疼我们,不让我们守夜,但你也得时不时来看看啊。姑娘生病了都没及时发现,害姑娘平白受了几天的罪,该罚。”

青嬷嬷走到床边,轻轻的摸了摸段桦的额头,见没有发热才放下心来,她接着说,“姑娘,你醒了真是太好了,大家都担心坏了。岑世子这两天也累坏了,一直守在这里。”说这句话的时候,青嬷嬷还悄悄给段桦使了个眼色。

岑申把段桦揽进怀里,她的额头紧贴着岑申的脖颈,段桦收到青嬷嬷的眼神,只是动了动嘴角,虚虚的笑了笑。

岑申温柔地看了段桦一眼,然后转向春杏,“春杏,去把你家姑娘的药端来,记得要温的。”

“我这就去让婢女们准备热水,姑娘你病了好几天,春杏这几日也只是简单地给你擦洗了一下身子,出了那么多汗,身上肯定不舒服。也只有岑世子不嫌弃,还愿意这样抱着你。”青嬷嬷看着如同连体婴的两人,调侃道。

“我臭吗?”段桦听了,脸上微微一红,有些害羞地仰头问岑申。

岑申看到她害羞的样子,忍不住笑着点了点头,像是在逗她玩。

“你!”段桦看到岑申点头,下意识地推开他,然后抬起手嗅了嗅自己,“明明没味道呀!”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伸手轻轻地掐了一下岑申的腰,假装生气地说,“你竟敢嫌弃我!”

岑申被掐了一下,却只是宠溺地笑了笑,紧握着她做怪的手,柔声安慰道,“我永远不会嫌弃你,不管你是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段桦听到岑申的话,却是突然安静了下来,深深凝视着他,像是在确认他话里的真伪。

段桦轻声问,“真的吗?无论我变成什么样子,你都会爱我,永远不离开我?”

岑申也注视着段桦,然后郑重地举起两根手指,正要发誓,“我岑申在此立誓……”

段桦急忙拉下他的手,轻轻地说,“不用发誓,就是骗我,也没关系。”

“我怎么会骗你呢,傻丫头。”岑申捏了下她的鼻子,刚要凑近她,却听到门外春杏的脚步声,只得无奈地移开。段桦看着他的窘态,咯咯地笑了起来。

段桦贴近岑申的耳边,轻轻地在他脖颈上啄了一下,小声说,“我向来记仇,睚眦必报。你要是真骗我,我再骗回来就是。”

春杏此刻端着药走了进来,看到两人亲密无间,脸上露出了会心的微笑。她把药碗递给了岑申,说,“姑娘的药,就麻烦岑世子了。”

春杏最怕的就是哄段桦喝药了,以前红枝给姑娘喝药时,可是要哄好久,什么大招都用了,最后还是只喝一口就不喝了。

这次,春杏把药碗交给了岑申,然后悄悄地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