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倾袭,一身黑色夜行衣的范铭正欲出范府,先看到了范闲同样溜出范府,一路跟着范闲到了皇宫,范铭转身就走,知道范闲的目的地就好,其余的他可不屑于参与。
今日宴会,李承泽多饮了两杯酒,如今正酣睡,迷迷糊糊感觉身旁有人,一睁眼就看见双眼紧盯着他的范铭,吓的他一个后仰,差点呼吸骤停。
条件反射的出手抵挡,挥舞。
巴掌没落下,反倒被范铭接住,右手扣住李承泽的手腕。
一拉,李承泽扑进范铭的怀里,这时李承泽才察觉范铭不对劲,眼中幽光看向他,明晃晃的侵略意,李承泽又不是傻子,连忙想要挣脱,范铭在李承泽手腕处一吻,趁势松开了李承泽。
李承泽往后退,他的直觉一向很准,看着现在的范铭感觉很危险。
像暴风雨前的宁静,越是平静,风暴越大。
李承泽不断向后退却,音线颤抖“范铭,你冷静点。你别过来。”
范铭一点点靠近,动作缓慢,却极具压迫感,现在的范铭在李承泽眼中像是一头捕猎的野兽,越是平静,越是可怖。
“范铭,你冷静点,谢必安,谢必安。”
李承泽躲到了墙角,无路可退,开始慌不择路的叫谢必安救命。
范铭笑了,笑容如昙花一现,令人惊艳,将俊逸的面容多抹艳容。
范铭伸出手,扣住李承泽的右脚踝,将人拖到自己身下。
“殿下,不谈国事只谈风月,怎么不找我啊!”
冰凉的手背贴着李承泽的脸,手指轻柔划过,最后勾住李承泽躲闪的脸颊。
“人间自是有情痴,此恨无关风与月。诗仙之名,殿下同样为之倾倒。”
“别想谢必安了,他被我支走了,殿下,只有我和你了,我们来谈一谈风与月吧!”
范铭的话,将李承泽最后的希望都给折了。
李承泽害怕现在的范铭,说的话语温柔却句句致命。
“我没有,铭我只爱你。”李承泽知道率先将范铭的怒火给平息了,不然他绝对逃不过今晚。
“范闲诗仙之名,至今日起京都人人得名。殿下今日祈年殿,很好看,唯独这双眼睛,不在臣身上。”
范铭吻在李承泽的眼上,那双眼中满是范铭,轻柔的吻贴在上面,就像范铭灼热的爱意,不轻易宣之于口,却珍重,声声真诚,声声宣誓。
李承泽感受到范铭的爱意,同样还有范铭眼中的被嫉妒掩藏的不安,范铭的小时候并不幸福,甚至是苦难,和他同样的不安,李承泽在范铭的眼中看到了他自己。
一个在角落里独自孤独的自己,范家从来不是范铭的家,李承泽曾亲口听到过,但他相信了,但不完全,如今看见范铭掩藏起来的脆弱,他才清晰感受到他是自己的缩影,感同身受还有心疼。
李承泽伸手抱住了范铭的头,主动吻上了范铭,爱意克制却同样热烈,将自己全部的感情都献上。
他们是一样的,被抛弃,却彼此相拥,相爱,互相舔舐伤口。
范铭的动作停住了,将已经伸进衣袍中的手堪堪停住,克制住了不受控的自己。将自己埋进李承泽的肩膀间,大口大口呼吸。
他失控了,因为今晚范闲作诗,李承泽的忽视,他差点失控,就这么要了李承泽。
“殿下,臣失控了。”
李承泽原本都打算献身的,做好明天躺一天的准备了,结果范铭停住了。
但感受到范铭的颤抖,像以往范铭安抚自己一样,手一下一下的抚上发丝。
“殿下,我说过,我不会放弃殿下的。殿下,你是我的。”
范铭的话语就像烙铁一样,印在李承泽的心底,每一次的话语都让李承泽感觉到范铭炙热的爱意。
同类的惺惺相惜,彼此吸引,爱意随风起,越烧越旺。
“铭,我也说过,我不会容许有人背叛,尤其是你。”
范铭搂住李承泽,他相信李承泽爱他,但他害怕李承泽有一天会离开,或者会死,所以他拼尽全力的帮他,尽管开始于他的算计,但他越陷越深,甚至付出全部真心。
“殿下,我见过庆国的黑暗,我从黑暗中来,人性的丑恶曾在我眼前具象化,我是一个冷血的人。”
范铭的话语让李承泽沉默,他知道这是范铭的曾经。
那段京都端方公子不为人知的过往。
“我是被范建抛弃的孩子,出生七年,我一直在外流浪这些都是假的,是我编的,我过的其实更加艰难。”
李承泽搂住范铭,让他能感受到他的存在,不至于溺死在过往的黑暗中。
“我有记忆起就在街上乞讨,由一个老乞丐带大,她说我是在山间被捡到的,那时他路过,见我一婴孩在山中,可怜将我捡了回去,那时的我半死不活,七窍流血,乞丐带着我四处奔波,见到了一老道,那老道救了我一命,我活了,在市井中长大,打架是常有的,可是有一天,乞丐死了,我再一次遇到了老道,老道见我还活着,将我待在身边,当时的我并不知道为何?他带我游历庆国,就像乞丐一样徒步走去。这是流浪,老道说我是早死的命相,当年就该死了。”
“七窍流血,经脉寸断,早夭之相。”
范铭看着自己的手,话语简洁,却绝望,自嘲道。这就是他当时的命运。
“奇哉怪哉!我的经脉恢复了,那老道起了兴趣,但他可不是什么好人,而是带我去各个地方的斗兽场,将我放进去。凶兽面露幽光,满嘴的口水看着你。”
李承泽见过范铭的身躯,上面一道道的伤痕,其中的伤口光看着就知道当时受的苦伤有多重。
“那时的我六岁,原本经脉寸断的我感受到了真气游走全身。”
李承泽疑惑,没有正规的武功秘籍是怎么拥有的真气。
“记得我说我婴孩时经脉寸断吗?那是用真气灌顶,早慧,真气在体内横冲直撞导致筋脉寸断,也就是我自小就有真气在体内,后来意外真气修复筋脉,导致武功境界飙升。”
“这样修炼而来的武功,境界越是高强越是痛苦,年年复复,年年加重。”
“后来,我七岁时,杀了那老道,我曾无数次从凶兽口中逃脱,杀人,对我来说很简单,就这么一刀毙命,死的很干脆。”
范铭面上的笑容凶狠,看向自己的双手中满是得意,仿佛回到那天,那个昏暗的屋子里,双手沾满鲜血的自己,杀了老道的第一件反应不是恐惧,而是兴奋,接着是狂笑,癫狂的一刀刀捅向老道。
李承泽搂住范铭,用手捂住范铭的嘴,不让他继续说了,痛苦的回忆再一次撕开,让范铭回到曾经的痛苦。
“铭,不要再说了。”
“是范建放弃我的,范府从来就不是我的家。”
李承泽一直知道,范铭不喜欢他的姓,叫也只叫单字“铭”,无名才是他的名字,范家抛弃了他,所以他无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