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闲尴尬一笑“殿下多想了,我若此时退婚难免有落井下石之嫌,我便想着缓些时间,让林二公子能走的安心些许。”
李承泽手中转动着酒杯,酒液几次都要滴落下来,但也堪堪回去未曾洒落。
谢硚也好整以暇的撑着脑袋看着李承泽为他搭建好的这出戏。
李承泽轻轻一笑,似山泉清冽流经田园,带起微风几许,眉眼含笑,秋水若芙蓉别样,明艳。
“婉儿自幼在皇家别院中长大,又常常入宫见过几位妃嫔,更是姑姑唯一的女儿,是亲封的郡主尊荣,届时范公子退婚可莫要给婉儿没脸,毕竟本王也算是婉儿的哥哥不是?”
一通敲打,让范闲之前的荒唐想法,消散,虽然林拱未出事前,范闲也想过如此丑态退婚,但好在还未实行,李承泽的一番话,让范闲惊醒,这是封建时代,皇权至上,他若真动此想法,便是在打皇家的脸面。
范闲的思索,李承泽和谢硚无从得知,谢硚正在桌子下攥着李承泽的手吃醋呢!
殿下刚才看范闲的眼神,那可是秋水盈盈,好不漂亮。
李承泽也是无奈,手指悄悄勾上谢硚的手心挠着,自从李承泽知道谢硚心底不安后一直展露自己的爱意,虽不能光明正大,但也尽全力。
要知道,李承泽从不是什么心思外露的人,从小到大的生存环境就告诫李承泽要藏,要懂得掩藏自己的想法。
像谢硚那样张口闭口情与爱的,是李承泽未曾做过的。
李承泽的母爱往往都是从细节处感受到的,并不像谢硚是在爱中长大的孩子,即使母亲早早过世,但谢大人还是给了谢硚独一无二的爱。
谢硚更懂得热烈的表达感情,但内敛的李承泽很难做到,正如从未有过的父爱,和细如流水的母爱,都让李承泽惶惶。
“多谢殿下提醒!”
范闲低头作礼,旁边的范若若也跟着作礼。
“见也见过了,那便不留你们用膳了!”
淑贵妃并不想过多的卷入朝堂之争中,何况是庆帝并不允许母族成为李承泽的助力。
因为是磨刀石,所以太子没有母族,李承泽也不能有,因为是磨刀石,所以,淑贵妃只能被迫“宁静”,因为是磨刀石,所以淑贵妃就要被用来威胁李承泽。
淑贵妃也不甘,但她只能沉寂,如外人眼中不染尘世。
淑贵妃重新坐回桌前,给李承泽重新添上一筷子菜。
关心道“见承泽刚才用的不多,在用些吧!也不知道下次见面又要何时?”
李承泽低头将淑贵妃亲手夹夹的菜送入口中并未言语。
谢硚倒是打破沉重的气氛道“若娘娘记挂,我们便多给娘娘送些东西进来,也不无聊,得空了,定和承泽一同来见娘娘!”
几人都下意识忽略掉谢硚口中的“得空”,毕竟下次见面可能就要庆帝点头应允了。
庆帝正靠着坐在亭中,底下就是湖面,里头锦鲤游动,人发髻散乱些许,只看着手中奏折,一手拿着朱笔批阅着。
“听闻范闲进宫了,可碰到老二了?”
底下的太监也惶恐,毕竟接到消息时,小太监更是被二殿下说的话惊了一瞬。
“回陛下,碰上了,范闲不巧正巧撞上了淑贵妃二皇子和谢小公子在一同用膳,还说了一会话……”
庆帝手中的笔一顿,但眼睛却仍是看向手中的奏折。
“当真这么说的?”
语气狐疑,倒真是这么回事。
“说来,范建这小子没好好教啊!”
侯公公当然是有眼色上前。
“这范公子刚入京,难免还不太适应京中的规矩,待日后自然就好了!”
庆帝倒是一笑,爽朗的笑声,看向旁边的小太监伸手一挥。
“嗯!传陈萍萍?”
庆帝的手里的奏折被扔到桌子上,胡子也微动,眼中精明的光看不清神色。
“林相倒是爱子心切?上书要求彻查凶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