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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在李莉后面,看她自如地穿梭在prada、LV、Fendi之间,我的内心无法不震撼,震撼之余有如梦幻。

等她试完Fendi的新款马丁靴之后,她抬起头看看我:“司葭,你刚才说要给朋友买生日礼物,预算是多少?”

彼时,销售正在弯腰屈膝给她绑着鞋带,那面容姣好的销售小姐抬头看了看我:“小姐,想选购些什么?要不要我帮你安排一个sales,让她带你看看。我们这边可以提供礼品包装服务的。”

她的软声细语让人真是无力招架,可是因为囊中羞涩,我便轻易地回绝了。

“谢谢,不需要了。我已经想好送别的东西。”

“好的。那您有需要再叫我。”销售又专心低头绑鞋带。

根本就不像外面传说的那样,你只是看看不买,销售会给客人脸色。又或许是我拒绝得很自然?还是说,我确实在这方面缺根儿弦。

我看看李莉,我相信更有可能是李莉给了我底气,她刷完卡对我说:“好了,接下去陪你去看看吧。”

身后的销售弯着腰双手撑着袋子的提手,李莉转过身没接,她只好把东西交给我。

于是,我便接了过来,拎着。

李莉看我一眼:“司葭,不重吧。”

“没事,我帮你拎着。”

我错了,销售是有眼力见的,她一眼看出我是李莉的小跟班。

可是,我为什么能和这样的女人做同事啊?这真是太魔幻了。上海这座魔幻的城市,可以让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这或许就是母亲非要我留在上海的原因?

走进装修气派而精致的饭店里,我在想她每个月到手的工资是不是还不够在这里吃两顿饭的?

领位员把我们带进包厢,低消两千的包厢,我本来说我们坐大厅就可以了,但是李莉坚持说,大厅太吵了,反正怎么样都消费得过两千的。

然后,她从菜单里探出头来,笑着对我挤挤眼睛:“司葭,我请你吃。”

我尴尬地笑笑,喝了口柠檬水,忽然觉得自己一边标榜自己道德水准高,一边又很狡猾。

看来,人性真的是很复杂。

李莉点完菜,又叫了一瓶白葡萄酒,她对我笑笑,说:“司葭,陪我喝一点酒吧。”

“我不太能喝,一喝酒脸就红了。”

她坚持:“葡萄酒美容的,少量没关系的。”

我以为她是低消不够,点瓶酒来凑数的,可是她告诉我:“傻瓜,酒水不算在包厢费里面的。”

等菜上齐的时候,她又说:“点的大部分都是海鲜,喝点白葡萄酒配海鲜正好。”

“哦。”我又好奇地问了一句,“那红酒配什么?”

“红酒配牛排,配红肉呀。白葡萄酒搭配海鲜。这样准没错。”李莉笑笑。

服务生过来开酒,拿冰桶冰镇着,又上了开胃小菜。

随后,在两枚郁金香形状的玻璃高脚杯里帮我们倒上酒,冰凉的酒液倒进去,杯子上很快湿漉漉的起雾,看着很高级。

李莉举起酒杯:“来,司葭,这杯酒我敬你。谢谢你今天陪我出来逛街。”

“要一口喝完吗?”我小声问。

李莉笑笑:“不用。我们俩又不是在谈生意。随意好了。”

我喝了一小口,可能是冰镇过的缘故,酒味甘甜,挺好喝的。

原来酒是好喝的,我在心里感叹了一句,但同时提醒自己别因为好喝就喝过了。

随后,服务生先上汤羹,就是那种海鲜羹,一位一盅的,我当是掀开就食用,但并不是,服务生先表演过。他将生的象拔蚌让我们一一过目,再生的下煮开的热高汤,所以名曰过桥象拔羹。

刚过火候汆熟的海鲜羹自然相当美味。

又上了一条清蒸石斑,再半只烤鸭、一盘香菇菜心和一道流沙包,单单这些就超过两千了。

烤鸭是当场片的,厨师端进来表演一番,宛如隔壁的大董烤鸭。

厨师走后,李莉说:“司葭,你尝尝,这味道不比隔壁的差。北京烤鸭是糊弄游客的,自古以来都是江南富庶,淮扬菜最精细,其次是粤菜,我觉得粤菜的烤鸭其实做得更好。总的来说,北方菜系我不太感冒的,我也不太能吃辣。”

这地域炮开得相当惹人烦,我心想如果河北人李驰在场,他恐怕要当场翻脸了。

但这就是李莉啊。

我感慨了一句:“李老师,你懂的好多哦。是生活家。”

“还好吧。”李莉谦虚道,“就是比较喜欢吃,在外面吃得比较多。”

我问:“李老师,那你今天不用带孩子吗?”

李莉说:“你几时见我带过孩子?小孩刚上小学有阿姨接送。现在小学一二年级没有回家作业,这就挺好的。我还能轻松几年,再享受享受生活。”

“哦~”我挑了挑眉,她过得真是人人羡慕的潇洒生活。

“别说我了。”李莉放下酒杯,优雅地冲我眨眨眼睛,“司葭,说说你吧。聊聊你的事儿。”

“我有什么好聊的呀。”我尴尬地笑笑,“我是苏州人,大学考到上海来的,这些事儿你不是都知道了?”

李莉说:“那就再说说你和你男朋友的事儿。或者说说林飞宇和你闺蜜的事儿。”

“呃……”我忍不住觉得好笑,李莉请我陪她逛街、吃饭,其实只是为了听八卦排遣寂寞吧。

“说起来,我男朋友也是我闺蜜介绍我们认识的。”我撅了撅嘴,陷入回忆,“一开始我们就是一起合租的。后来…算是日久生情吧。”

我低头摸了摸高脚杯上的玻璃。

“那时候?你岂不是还有男朋友?”李莉的八卦雷达真是敏锐啊。

我舔了舔嘴唇,然后点了点头。

李莉摇着头说:“那个男生明知道你有男朋友,还敢追你啊。司葭,看不出来嘛。你颇具魅力啊。”

“是吗?”大约是喝了酒的缘故,对于这样的恭维,我也有几分相信了。随后,我问李莉:“男生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生?”

“这个得分人。”李莉笑笑,“而且,男生可以选择的余地大得很,年轻的时候注重感觉,成熟以后注重实际,强势的喜欢乖巧的,老男人喜欢可爱的小姑娘,小男生喜欢御姐。大部分是缺什么找什么。但归根结底,还是一种博弈。”

“啊?”我瞪大眼睛。

清蒸石斑鱼端上来,服务生给李莉添上酒,李莉对那个男生笑了笑,男生也略勾了勾唇。

关上门后,李莉在包厢里说了一句:“大部分像刚才那种面容姣好、年纪轻轻做服务生的男生,就喜欢御姐。”

也不一定全部吧。我歪了歪脑袋,想到李驰和胡之菲走得很近,如果小男生就喜欢找富婆,他应该喜欢胡之菲才对。

更何况,他明确知道胡之菲喜欢他的。

也许是介意胡之菲的过去吧?

李莉问:“皱着眉在想什么?”

“想你说的博弈那个词。”我虚心请教,“是什么意思?”

李莉笑了笑:“就是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能配得上几斤几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