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澜背后若是没有高人指点,老太太不信。
窥见季明宗跟季澜的那种乱伦关系,她现在能百分百确定她背后的人是谁了。
一个公司想迅速在行业内崛起,必然有强大的资本做支撑。
“邓宜明里暗里没少打压季澜,她却还能冲出来,你真以为是她运气,还是她有本事?季澜的心早就不在季家了,那丫头精明,未必看不出来你们做的事情。”
“在你跟前装的乖巧,在邓宜跟前必然是另一幅脸面,”老太太将她剖析的完整,临了下最后通牒:“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季澜不能留,趁着姓宋的还没闹出什么幺蛾子来,早点斩草除根,把对自己亲弟弟的手段用上去。”
最后一句话,说的极重。
季宏义有些庆幸,又有些害怕。
老太太这般做任何事情都以家族荣誉为先的性子,只怕当初季明宗死在国外就死在国外了。
她最多也是说他们两句,不会因为死了个儿子就做出对他们不利的事情。
倘若此时季明宗不是丰明资本的领头人。
老太太也不会将他们当初干过的那些肮脏事儿拿到台面上来说。
一个八十岁的老人,本该看透事实之后怀着一颗慈爱之心颐享天年,可她却未曾如此。
反而是年岁越大,手段越狠。
“我明白,”季宏义淡淡回应。
舒文送人离开时,院落里脚步声止住:“舒管家可知这中间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大爷放心,老太太对您向来厚爱,”舒文宽慰着他。
季宏义听到厚爱二字,无奈笑了声。
厚爱?
不见得,老太太这辈子只厚爱自己和季家的殊荣,除此之外,儿子儿媳妇都是她的棋子和刀剑。
谁都拿不到她半分真心。
即便自己的丈夫现如今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每日医生进进出出的也没见她表露过多少关心,反倒是家族动向她摸得一清二楚。
季宏义回到家,邓宜焦急的步伐迎上来,二人进书房关上厚重的门一声“如何”落地。
“你自己看。”
“这是?”邓宜看见新闻版面上的大标题有些愣住了,下意识里开口解释:“这不是我干的。”
季宏义烧水准备泡茶:“我知道。”
“谁干的?老二?”
“这事儿跟老二有什么关系?我们大房的事情他犯不着插这个吃力不讨好的手。”
“那是谁?”邓宜疑惑,季宏义乌沉的眸子落到她身上,带着无奈,邓宜瞬间了然:“老太太干的?”
“她为什么要杀季澜?即便季澜的亲生父母找上来对我们会有些许不利那也不该痛下杀手啊?”
按照老太太以往的套路这件事情的解决办法实在是太多了,两家人坐在一起握手言和,保住脸面还能获得好名声,即便对方不愿意,他们给出一个积极解决问题的态度也能解决大部分问题,如今却用了最危险的办法。
“不清楚,有所隐瞒,”季宏义烦躁的脱掉身上的外套丢在椅子上。
眉眼难以舒展。
“强调不能留季澜。”
“...........”邓宜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倒不是怕,更不是觉得季澜该留,而是不值得为了一个养女脏了自己的手。
...........
“玻璃碎片插的有些凌乱,用不了麻药了,强拔可能会有点疼,你忍忍。”
急诊室里,医生一边戴手套一边看季澜胳膊上的伤。
“恩。”她淡淡应了声。
医生拉过一侧的椅子:“坐椅子上,疼的话还能靠靠床沿。”
她很听话的从床边下来坐在椅子上。
医生拿着镊子开始时,拧紧眉头难耐的忍着不吱声儿,落在床沿的手微微抖了抖,紧抓着床单。
“换只手。”
一只手的玻璃挑完,季澜狠狠松了口气,换了边身子背对着床。
消毒水落到伤口上,她轻颤了颤,背脊紧绷强吊着一口气时,一手大手摁在她的后脑勺强迫她贴到了自己身上。
滚烫的温度比浑身酒味儿先一步而来。
季澜不用想都知道是谁。
只是没想到的是,醉的不清醒的人这会儿竟然能出现在医院。
这夜,对于季澜而言,医生的动作远不如季明宗落在自己头上的掌心令人颤动。
临了,三五分钟后,一声劳烦了从头顶响起。
医生护士道了句应该的,收拾东西离开时,频频回头观望这气质卓然的男人。
长相出众,气质冷厉又客气的资本家让人浮想联翩。
幻想着诊室里二人的关系。
百万字的言情小说在他们脑海中铺展开。
季澜后背汗哒哒的靠在季明宗腹部,疼意还没消散,尚未回过神儿来,医生去而复返,手中拿着两盒药。
递给季明宗,嘱咐他消炎药和止疼药的用法。
医生一一叮嘱,男人一一牢记,临了一句谢谢送出去。
直至人走,季澜才缓缓坐直身子,低垂首看不清神色。
季明宗抻了抻裤腿蹲在她跟前,含笑望着她,眼神中的宠溺和坏笑同时起:“老实了?”
“还跑不跑?”
季澜想起那辆黑色奥迪:“你装醉?”
“我不装醉你怎么敢跑?”
“一心想飞的鸟儿我是拦不住的,与其你成天惦记着想飞出牢笼不如就让你出去看看外面花花世界有多险恶。”
他成日忙,忙也就罢了,满脑子想着季澜不安分,一颗心半吊在公司,半吊在季澜身上,这种滋味,很是不好受。
不如干脆利落的让她吃够亏。
丢出去让人打一顿,也好老老实实的回到他身边来。
“人是你安排的?”
季明宗屈指弹了弹她的额头:“我没有买凶杀女朋友的癖好。”
“先生,”严会拿着毯子进来。
季明宗刚好起身,伸手接过毯子裹在季澜身上,将药递给严会。
“回家,”毯子落在她身上将人裹住,季明宗避开她的伤口将人拖起来抱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