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不是呢。”老二媳妇撇嘴，“口口声声说爱孩子，结果尽给儿子找麻烦。”
“行了，不说这些晦气事了。来，咱们举杯把这最后一杯干了。”老二率先一饮而尽。
家里人多，闹腾了一晚上又是烟味又是酒气。
便开了一扇窗户透气。
这些话一字不落，全传进路行耳朵里。
【老人就得为孩子付出一切呗，节衣缩食，把所有钱都给儿女，最后你们草席一裹把人烧了，再撒进海里，一分钱也不用掏】
【你想多了，有些人怕是连草席也舍不得】
【早知道养出的孩子是这副鬼样子，不如一早就掐死】
【老二媳妇一家也不是好东西，别人的钱跟你有关系吗？】
【典型的爹妈的就是我的，养你那么大够意思了，还盯着别人的口袋，贪婪的人不会有好下场】
路行在网友愤怒的情绪中，按响老二家的门铃。
防盗门后的喧闹没有停止，老二媳妇来开门时，脸上还挂着喜庆的笑。
见是陌生人，老二媳妇收了笑意，“你找谁？”
路行的脑子卡了一下。
正想说自己是章奶奶的邻居，半敞开的防盗门，突然被一股很大的力量拍到了墙上。
墙皮被撞得落了几块。
老二媳妇瞪着眼睛：“你赔我的墙！”
路行一脸冤枉，“我就站在你面前，碰没碰到门你不清楚吗？”
老二媳妇仔细回忆。
对啊，从开门起，这小伙子就双手抱住一块黄布。
没有伸过手。
那门是谁推的？
也没刮风啊……
老二媳妇没太纠结这点，又回到之前的问题：“你到底找谁，我不认识你。”
“老二媳妇……那你认识我吗？”
苍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这个语调和称呼，老二媳妇再熟悉不过，是她婆婆。
可婆婆不是死了吗！
“是你在装神弄鬼？！”她生气的指着路行控诉。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这门口只有我和你，不是你还能是谁！”
“是章奶奶。”
路行的话一出口，老二媳妇的脸白了，“你胡说，我婆婆都死了一个月了，怎么可能是她在说话。”
“是真的，她就在这里。”大约是刚才听到的内容太令人气愤，胆小一路的路行，突然双手扯住黄布两端，展开了招魂幡。
霎时间，屋子里阴风阵阵。
天花板上的灯忽明忽暗，紧跟着便是“轰”的一声巨响。
路行踮起脚，伸长脖子往里看去。
哟嚯。
大饭桌被掀翻了。
“路行，别站在门口，小心被误伤。”手机里传来姜且的提醒。
怔忪中的人回过神，小跑出楼道。
客厅落地窗内乱成了一锅粥，饭桌被掀翻的时候，菜盘子也飞了起来。
各种菜汤散了一地，其中一个盘子扣在老二脑袋上，陶瓷碗的碎片落地时炸开，割伤了好几个人。
正捂着伤口哭喊。
老二拿下头顶的盘子，“刚刚是谁掀的桌子！”
“不是我。”
“我也很懵逼。”
“姐夫，我好想看到你妈了……”
“你放屁！”老二心虚，声音大得震天响。
像是故意吓唬谁，他骂道：“就算真有鬼老子也不怕，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双老子杀一双。”
【大沙北，拿嘴杀吗？】
【身子抖得像筛糠，就你这逼样还杀鬼，别没拿稳刀子，把自己的脖子抹了】
【章奶奶发力，弄死他个不孝子】
【掀桌真解气，可惜人老了以后就成了弱势群体，干不过年轻人，就算要教训子女也得等死了以后，真踏马讽刺】
【生孩子就是赌博，成了阖家欢喜，败了老年忧伤】
【姜姜的直播告诉我们，不管是婚姻和生孩子都要慎重】
【艹！你们快看！】
老二的身子悬空飘起来，后背贴到天花板上。
地上的碎瓷快速腾空，一一刺向老二的身体。
“沈杰！”老二媳妇惊恐地呼喊。
眼睁睁看着那些碎片扎入丈夫的身体。
路行突然反应过来。
章奶奶在他梦里喊的那声“小杰”，应该就是二儿子。
弹幕也联想到这点，纷纷猜测起来。
【小哥当时描述梦境的时候，不是说章奶奶语气失落吗？为什么如今的章奶奶会对老二如此仇恨，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梦里的事应该发生在很久以前】
鲜血从刺破的伤口滴落，下面的人吓得抱头鼠窜。
唯有老二媳妇家的娘家侄女站在角落，正举着手机做直播。
【这是特效片吗？】
【大半夜给我看这个，是生怕我睡着吗】
【欧美恐怖片经典场景】
【他会死吗？有没有人报警？】
【场景好熟悉……靠！是姜且直播的另一个角度……大家把两边联系在一起看】
网友们的吃瓜速度很快。
这条弹幕飘过后，大家顺藤摸到姜且这边。
在弹幕的科普下，迅速了解前因后果。
直播的女孩叫汪玫，也对姜且发起了连线请求。
直播间从一个连线小窗口，变成了两个。
汪玫没有露脸，对着手机小声吐槽。
“沈杰就是个畜生，章奶奶对他那么好，他却找人去偷东西！被章奶奶发现后下狠手推倒老人，人晕倒了没有把人送去医院，最后是章奶奶自己醒来去的医院！今晚的事就是对他的报应。我在怎么知道的？偷听到我妈和他们家打电话了。”
一旁的汪妈妈用力捂住女儿的嘴，“你瞎说什么呢！”
“我可没瞎说，你和爸爸也不对。章奶奶对我们家那么好，前几年经济困难的时候，还替我交学费。你们不感恩就算了，还在背后说她坏话！我以有你们这样的父母为耻！”
随着汪玫话音落下，老二的身体掉了下来。
后腰撞在茶几上，发出“咔嚓”一声脆响。
老二疼得粗喘一声，话都没来得及说，就晕了过去。
“老公，老公。”老二媳妇喊得嗓子都哑了。
抹了抹眼泪，小心翼翼伸手去推，“沈杰，你快醒醒。”
一旁有人说：“姐，可能是腰椎断了……”
腰椎受伤严重的话，可能会下半身瘫痪。
老二媳妇两眼一黑，也跟着晕了过去。
汪玫怔怔看着，心里生不出任何怜悯。
【小姐姐好勇敢，回家你爸妈不会怪你吧？】
【是在工作还是在上学？我在G市，如果在家里受到委屈，或者需要帮助，可以来找我（女生，上班族，不是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