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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凉和黄太邪没敢在街上多待,匆匆返回京杭镖局。

眼下的京城竟给人一种兵荒马乱之感,除了待在宅子中,似乎哪里都不太安全。

冯秋官也在镖局,见到二人回来,大喜道:“我还担心你们出什么事了,京城乱成这样,你们平平安安就好!”

颜凉见他关心是发自真心,颇为感动。

“冯镖头可知道出了什么事?”黄太邪问。

“你是说街上的官兵?我找人问过,也没问出个什么结果,镖局那边我让人先停工几日,等这几日风头过去再说,少赚点就少赚点吧。”冯秋官倒是看得开。

“街上混乱跟你们镖局有什么关系?不过谨慎些也好。”黄太邪虽感到不解,还是同意他的做法。

“虽然不知道这些官兵是干什么的,不过我听说镜花苑那边倒是被封了……”

“什么?镜花苑被封了?”颜凉大吃一惊,不过他旋即醒悟,既然鲁门工坊以及公输府都被太后命人围住,镜花苑和曹公公之死也有牵连,封了镜花苑也在意料之中。

“镜花苑被封了,里面的人呢?”颜凉问。

还没等冯秋官回答,孟子洲在屋里听到两人说话走了出来,见到颜凉:“你回来了……”

“孟师兄,你可有慕容云逸大师兄以及其他师兄们的消息?”颜凉虽对慕容氏几个师兄有所不满,可终究同门一场,也不愿他们遭受无妄之灾。

“你不用着急,镜花苑虽然被封了,可是镜花苑后面的几处院落并没有被封,他们暂时都待在宅子里没有出来。”孟子洲安慰颜凉道。

得知了慕容云逸的等人平安没事,颜凉放下一件心事,想起明日就要进行神机大赛,京城如今波诡云谲,还不知会不会再出什么状况。

闲着没事,他就和孟子洲两人将平衡车拿出来再仔细检查一番。

……

公输府。

陈灵犀也在给他的灵犀弩和假九宫连环弩的关节处都擦上蜡油,又将弩箭装满,试射了几发,确保没有问题,这才放下心来。

毕竟有上次颜家箭楼出事的先例,他们谁都不敢掉以轻心。

天色向晚,外面街道上的兵马声依旧没有停止,整个京城都笼罩在一种肃杀的氛围内,街道上早就没有几个行人,人人都看得出京城出事了,而且是出了大事,谁有几个脑袋,会在这时候出门?

“太晚了,我也该回去了。”陈灵犀道,此时的他还不知道鲁门工坊尚在侍卫军的包围中,即使他回去,也会落得跟公输望以及诸位鲁门弟子一样的下场,在工坊中被囚禁起来。

“外面这样乱,你还是别回去了,一会等爹回来,他也不会让你在这种情况下回去的。”公输菁宁劝道。

“我自从在鲁门学艺以来,还没有在工坊外过夜,我怕师父会担心……”陈灵犀倒不是扭捏,只是像个孩子似的,怕师父担心。

“你担心师父担心你,那就跟师父说一声就是,对了院子里有信鸽,咱们就来个飞鸽传书,总比你冒着风险跑到大街上稳妥。”公输菁宁提议道。

傍晚时公输府内就点上了灯笼,将院子里照得一片通明。

接着灯笼传来的柔和的光,陈灵犀看着公输菁宁,这位比自己小一岁还硬充自己师姊的大小姐,其实也是一位爱玩的姑娘,一位生在大户人家中不得自由的普通姑娘。

而她站在灯笼下,整个人身上就像蒙上了一层光,看得陈灵犀怦然心动。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公输菁宁见陈灵犀看自己的眼光忽然有些异样,忍不住问道。

“咦,你脸上好像写了两个字。”

“字?什么字?”公输菁宁连忙抚摸着自己的脸问。

“好看!”陈灵犀哈哈一笑,“难道还是丑陋不成?”

“去你的,你小子什么时候变得油嘴滑舌的?”公输菁宁又羞又喜。

两人说说笑笑,公输府好像师姊弟二人的避风港,任凭外面惊涛骇浪,府内犹如世外桃源。

来到后院专门为信鸽而放的屋子,屋子由一位老人看守,老人是公输府中的老仆了,年纪大了后便专门看管鸽房。

“大小姐来了。”老仆起身迎接。

“福大,我要写一封信给鲁门工坊,你把飞到那边的信鸽给我。”公输菁宁道。

“原来信鸽还有专门向哪个方向飞的……”陈灵犀第一次听到信鸽还有路线,大感好奇。

“那当然,这些信鸽都是训练出来的,否则它们怎么知道要飞到什么地方去?”

“说的也是。”

“你可知道这只信鸽是在什么地方长大的?”公输菁宁问。

“难道不是在这里?”

“当然不是,如果是飞往工坊的信鸽,一半都在工坊长大,它就会记得那里是它的家,带到这里后,放飞了信鸽,它就会自己往家里飞,我们再给带过来,用过几次后,它才能记住这里,把这里当成第二个家。不过也不太保险,中途也有可能出现意外,比如被其他鹰呀隼呀的给捉走,又或者被人给用弓箭或者弹弓打下来,所以重要的情报消息都要同时放飞好几只信鸽,你不回鲁门工坊过夜,这种小事,放一只信鸽就好了。”公输菁宁不厌其烦地跟他解释。

“师姊懂得真多,嘿,我想到了!”陈灵犀忽然道。

“你想到什么了?”

“世上最厉害的神机也不过是对生灵拙劣的模仿,即使有些方面能超过生灵,也总会在其他方面有所不如,咱们鲁门的木鸟,墨门的木鸢,就算再厉害,也比不过一只信鸽。”

“那是当然,就好比慕容傀儡门中的傀儡,就算再像真的人,也无法像真人一样吟诗作乐,没法像真人一样自己去制作出其他的神机……”公输菁宁倒是同意他的观点。

“我像许多许多年后,像真人一样的神机总能制作出来的……哈哈哈……”陈灵犀说到这里,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这有什么好笑的?你笑的就跟个傻子似的。”公输菁宁以为他在笑自己,有些不悦。

“我想起一件事,忍不住想笑。”

“什么事?”

“在我还没来鲁门学艺时,我在悦来客栈当伙计,自从听说了神机大赛的事后,我就整天想象着,如果有一个像我一样机灵的神机替我干活就好啦,那样我就能不用干活还能白拿工钱了。”

“哈哈哈哈……果然够傻,如果真有这样的神机,拿出来一卖,足够你几世吃喝不愁的,还用在客栈里挣那点月饷么?”公输菁宁也跟着笑道。

“那说的也是,我也真够傻的。”陈灵犀挠了挠头,自嘲道。

“哈哈哈哈……”

两人说说笑笑间,将信件写好,放入竹筒,然后绑在信鸽腿上,由福大将信鸽放飞。

他们不知道,这只信鸽,是终究飞不到公输望的手中了。

写完信后两人来到前院。

“这个老仆名字好奇怪,怎么叫他福大,不叫他福伯什么的?”

“你还真问对了,我问你,福“薄”好还是福厚好呢?”

“原来如此,师伯怎么还没回来?”

此时天色已经黑透,可是公输胜还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