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问题是廉亲王他根本就没戏啊,他就是个磨刀石!上次从年世兰那里离开以后,年羹尧自己也仔细思索了,情况确实如年世兰所说,以廉亲王的性格手段确实不适合做皇帝,更何况自己还曾听说廉亲王惧内,而那位廉亲王福晋郭络罗氏性格刁蛮,手段狠辣,这样的皇帝皇后要真成了,那真的不是一件好事。
“小妹是在旗秀女,婚姻大事当有皇上决定,若是落选之后才能自行婚嫁,年家不敢提前安排。”
年羹尧的话说的直白,就差没直说年家做不了主了。若是廉亲王有意,应当自行去求皇上,而不是来逼一个没有决定权的兄长做出保证。
八九十三位爷没想过年羹尧会拒绝,场面一时有些停滞,但不得不说年羹尧找的这个理由该死的合理,就是一向最小心眼的九爷也想不到什么可以指责的地方。
“是了,是了,祖制如此,是本王想差了。”
廉亲王出声缓和气氛,脸上笑的温和仿佛刚刚被拒绝的人不是自己一样,只是心里却思考着年羹尧这话是不是说明,只要皇上将年家小姐赐婚给哪位皇子,年家就支持谁?还是说是自己误会了,年羹尧这话纯粹是表达忠君,不管年家小姐嫁给哪位皇子,年家都只会一心忠于皇上?
“时间不早了,下官要回去了,多谢八爷款待,下官告辞。”
年羹尧前脚刚从这里离开,后脚关于年羹尧同廉亲王接触的消息就传到了雍亲王那里,这下雍亲王是真的有些急了,明明之前自己利用旗主身份与年羹尧接触几次以后,渐渐得到了年羹尧的信任,可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突然之间又回到了以前。
“苏培盛,年府的消息多久没传过来了?”
“禀告四爷,已经有一个月了。”苏培盛低着头回禀,内心十分忐忑,王爷的脸色一看就知道就在暴怒边缘,为了不踩雷,苏培盛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将察言观色用到了极致。
“去,去把高无庸叫来!”
“啪!废物!一个月没有消息到今天还没发现问题!”果不其然,雍亲王彻底怒了,一把抓起桌上的砚台就砸了下去。
苏培盛强忍着颤抖退了出去,一出门就快步朝着后面跑去请高无庸过来顶雷,还好这些事平时都是由高无庸负责的,眼下他出了错应该连累不到自己身上。
宜修对于雍亲王府的消息十分灵通,但对于朝堂包扣外面的消息就不是很清楚了,今天是十五,她早早吩咐厨房准备了一桌子胤禛爱吃的菜,包括那碗老鸭汤等着胤禛过来。
眼看天色渐晚,饭菜做好都快冷掉了,胤禛还没过来,剪秋体察上意,吩咐了正院的小丫鬟去前院探听消息。小丫鬟回来的时候满脸冷汗,一副吓得不轻的样子。
“剪秋姑姑,剪秋姑姑!”小丫鬟大喊大叫。
“前院到底发生什么了,你怎么吓成这样?”剪秋上前拦住她,不叫她的叫喊惊到了堂中的福晋,“现在就跟我说,别惊扰了福晋。”
宜修还在等着胤禛,突然听见脚步声,惊喜的抬头一看,却发现来人并不是胤禛而是剪秋。
“福晋,前院出事了。”
“什么?”
“奴婢看王爷到现在还没来,怕王爷在路上被哪个不要脸的贱人勾走了。特意叫了一个小丫鬟去前头等着,刚刚那小丫鬟回来了,被吓得不轻。”
“听说王爷发了好大的火,就连高无庸都被打了三十个板子,苏培盛特意传话,叫福晋今儿早些休息,王爷想来是不会过来了。”
知道胤禛没来不是因为被后院的妾室格格勾走了,宜修心情好了不少,但听说王爷心情不好不过来了,宜修还是有些失望。
她想了想,扶着剪秋起身,吩咐道:“剪秋,你去把我给王爷准备的老鸭汤装上一些带着,我们一起去前院瞧瞧。”
“万事都没有王爷身子要紧,想来以王爷的性子,多半是没有用膳的。”
如今的宜修与胤禛还没到后期那样相顾无言的状态,胤禛对于宜修这个柔则亲妹妹还是有些尊重的,宜修过来送汤,他自然不会拒绝,又简单的宽慰了宜修几句,才定下心思考自己到底要怎么拉拢年家。
第二天下朝以后,雍亲王主动找到了年羹尧,既然八弟可以‘礼贤下士’,那他这个旗主自然也可以,甚至更加名正言顺。
于是今天的年羹尧也没能回家吃晚饭,换了个地方陪着雍亲王四阿哥外加一个隆科多三人推杯交盏。
“来,亮工,本王敬你一杯。”
不得不说有些时候雍亲王实际比廉亲王还要放的下架子,毕竟廉亲王看似对谁都温和,但就从他府里的妾室的生存环境来看,就知道他骨子里其实是看不起身份低的人的,雍亲王看着冷脸不近人情,但实际上比廉亲王更接地气。
年羹尧要不是看过那个梦境,还真的会被雍亲王这种真诚打动,一个平日里对谁都冷淡的实权王爷,突然跑来跟你说就是欣赏你,看好你的才华,像认你这个‘兄弟’,还亲切的称呼你的表字,换谁谁不迷糊?
尤其是人家全程也不提联姻,不提加入,只说看你合眼缘,一旁还有一个出身高贵的皇帝亲表弟帮腔,啧啧啧,真是比廉亲王那样浅显的拉拢高明多了。
谁能想到呢,就是这样的‘好主子’,‘好妹婿’上位之前就开始忌惮年家,想着过河拆桥了,妹妹肚子里六个月成型的男胎就那样被一碗‘安胎药’打了下来,还有那代表宠爱的欢宜香,可笑的是用的还是来自西北极低的马麝......
眼前是雍亲王亲切的小脸,脑中是年世兰痛苦的哭嚎以及年家满门抄斩滚落的人头,年羹尧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很割裂,喝到嘴里的酒都变了味道,叫他一听雍亲王叫自己亮工,就忍不住干呕。
“不行了,下官不行了。雍亲王还有佟大人,饶过下官吧。”
没能叫年羹尧加入自己,但试探出对方同样没有加入对家,雍亲王还挺高兴的,年羹尧昨晚与廉亲王说的那些话现在自己也已知晓,雍亲王觉得年羹尧的意思应该是看年家小姐被皇上赐婚给哪位,就支持哪位,为此他打算进宫去找德妃,叫德妃娘娘去求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