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何齐一把将急得团团转的姜何深拽到了屋子里,低声将江姝静那边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说了,包括江姝静在昏迷前说出他名字的事情。
“事情就是这样,你怎么想的?”
姜何齐背着手,目光淡淡的看着陷入了茫然无措之中的姜何深。
好半晌,姜何深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干巴巴的问道:
“你确定她叫的是我的名字?而不是你……不是你听错了?”
见姜何齐面色沉了下来,姜何深条件反射的缩了缩脖子,生怕姜何齐下一刻手机就招呼到他脑袋上了。
姜何齐虽然扬起了手,好在顿了片刻到底还是没有挥下去,只是面色不善的盯着他:
“莫要胡说!”
姜何深松了一口气,后怕的耸了耸肩:
“这还不是因为江姑娘前些日子言辞犀利的拒绝了我嘛!还把我好一顿数落,说得我都不敢再去找她了……我还以为……”
姜何齐冷冷的接话道:
“你以为什么?”
姜何深抬眼瞅着站定笔直如松的姜何齐,心里默默念叨了一句,可面上却摇了摇头:
“没什么。”
姜何齐也无心与他在这里斗嘴,撇开这个话题不谈,继续问道:
“所以,江姑娘那里你要怎么办?去还是不去,不去的话我就先回去告诉她再想想别的办法。”
说着,提脚转身就要走。
“别,别!我没说不去!”
姜何深连忙拉住他的胳膊,大踏步朝前蹿出去一步,蹿到了他前面出了门。
红色的衣袍在姜何深的身后划出一道艳丽的风彩,只听见他的尾音从空气中传来:
“我会对江姑娘负责的!”
卷着淡淡的惊喜。
姜何齐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平静的面色上一双深沉如墨的眸子里暗潮翻滚着,背在身后的手更是死死的攥在了一处。
不知怎的,江姝静那一只被珠花贯穿鲜血淋漓的手一直在他的眼底浮现,浓稠如墨的血仿佛是滴在他的眼皮上,化开了一片暗色。
好半晌,姜何齐眼中的浪潮才慢慢平息下来,站在原地朝着空气中淡淡的唤了一句:
“姜轻。”
“属下在。”
姜何齐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危险意味:
“你安排人去催一催往梧城赶来的那批江家人,无所谓伤着或是死了,只要还留有活口就行!”
“让他们去给李进找点事情做做,不要每天闲得无事尽盯着姑娘家的那些事情打转!”
姜轻抬眼看了看自家主子的面色,知道李家人这一次对江姝静做的事情真的过分了。
应声下去,姜轻自去安排手下得力狠辣的人去截江家的道。
而姜何齐则是深吸一口气,慢慢的在屋子里坐了下去。
拎起面前的茶壶,姜何齐面无表情的为自己倒了满满一杯茶,而后端在唇边一口一口的抿着。
茶水寡淡,抿在姜何齐的口中更是毫无滋味。
只不过是等待的时间太长太煎熬,需要他考虑的事情和人太多,姜何齐找一件简单而有规律的事情掩饰一二而已。
等到午膳时分,这边院子伺候的下人都来问过几遍要不要用膳,姜何深才回来了。
姜何齐听到院子外面下人唤“二殿下”的动静,连忙站起身来朝屋外走去。
刚好和姜何深打了一个照面。
“你回来啦。”
姜何深点了点头,竟然直接越过姜何齐走到了里屋 一头扎进了被子里,把头蒙在里面闷闷的不出声。
姜何齐站在内屋门口,皱着眉看着姜何深的反应,一时之间语塞。
他好像有许多话要问他,可又不知该如何问起。
想起刚刚姜何深的表情,没有欣喜雀跃,反倒是夹杂着疑惑,垂头丧气和怅然若失多种情绪。
奇怪,难道江姝静又和他说了什么?
看着姜何深这般反应,姜何齐知道在这里是问不出什么的了,索性也不多做纠缠,反而是转身直奔自己的院子那边去。
姜何齐到的时候,江姝静已经沐浴完成,正在梳妆镜前任由姜吕用巾子绞着她湿漉漉的长发。
在镜中看到姜何齐,江姝静展开一个温婉的笑容:
“你来了。”
“嗯。”
姜何齐迈步进去,将手里的碗放到江姝静面前,然后很自然的接过了姜吕手中的巾子,低头在镜中细细打量着江姝静的面色。
虽然面皮黑黑的看不出什么,但一双眼睛却极为明亮,看着像是活过来了,不再是刚刚一副了无生气的样子。
指了指她面前的碗:
“这是我让人熬好的避子汤,你若是不想……可以喝下它,你放心,我让人放了好些温补的东西,不会伤害你的身子的。”
江姝静目光落在那泛着浅蜜光泽的汤药,笑了笑:
“早知道你准备了这个,我就不用那土法子,白白受一场罪。”
“什么?”
江姝静摇了摇头,倒是不肯往下说了。
姜何齐用巾子把江姝静半干的头发包在一处,然后从袖子里来掏出一个小盒子递给江姝静:
“前些日子我用你给的这把钥匙打开了你父亲的私库,里面的东西我已经安排人搬走了八成,剩下来的我叫人换了一个大小合适的地方藏着,这里面有剩下来的东西的单子,还有地址和钥匙。”
“你可以拿这些东西去应付李进,像今日这样的事情还是不要再发生了,就算发生了只要你想我总能保全你的,不要用这样伤害自己的方式来对抗那些恶人。”
姜何齐的目光落在她包扎得严严实实的右手手掌上,眼里泛着淡淡的心疼。
江姝静倒是云淡风轻不少,像是丝毫没有把这只手的伤势放在心里,捋了捋鬓边的发丝,笑道:
“其实我根本没有他们想得那样看重所谓的清白,只不过是觉得如果那个人姓李的话会让我恶心罢了!”
此刻的江姝静眼底流光溢彩,竟是散发出一股侠客般的潇洒恣意。
姜何齐顿了顿,唇边扯开一个笑容:
“你看得开就好。”
想到刚刚姜何深那个样子,姜何齐喉头滚落一二,终究还是问出了口:
“对何深,江姑娘是怎么打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