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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秀匆匆赶到许慕余住宅的时候,消防车已经来了。

消防人员正在跟里面的人沟通。

于秀真是没想到有一天还会接到邻居的电话,说许慕余的房子里传来巨大的响声。

除非房子炸了,不然怎么会平白传出来什么爆炸声。

邻居还说已经打了消防电话,让她赶快来看看是不是出什么大事了。

一来,发现许慕余家里多了不少的人。就院里那几个黄毛,一看就是不好好读书早早进入社会的不良青年。

“下次一定要遵纪守法,禁止燃放烟花爆竹,不要再做出这种错误行为知道吗。”

既然没出什么大事,燃放鞭炮时这几个人还准备了灭火器,炮仗也扔在专门放置的桶里,没造成任何损失,也没出任何意外,消防员们也就没把莞春草他们怎么着。

对他们几个人口头批评一下,再告诫他们不能再在住宅区随意燃放烟火,就离开了。

于秀在后头,看消防员们对莞春草和那几个黄毛进行教育,没有上前搭话。

消防员路过她身边离开,她也只是谨慎地对消防员们笑一笑给他们让路,没有拦下他们,也没有当场询问怎么回事。

消防员们一走,于秀才立马抓住莞春草问她:“发生什么事了春草?怎么消防员来了?院里的巨响又是怎么回事?”

“后娘!你咋来咧!”

送走消防员,莞春草看见于秀也抓住她的胳膊高兴地喊人:“是不是来看俺们的?”

俺们?

陈设他们三个人在一旁往莞春草这看了好大一眼,才默默移开,留她们说话。

带头染一头黄毛流氓气质的陈设一走开,于秀可算站直了些跟莞春草说话了:“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家里这么多人?小余呢?他怎么不在?”

“他在那呢!”

莞春草指着不远处不知怎么又跟屠师说起话的许慕余,她说:“俺正跟你说呢后娘,咋城里人脾气这么差,俺们在家放个鞭炮都不成?”

“你们在家放鞭炮?”

于秀这才注意到她们身旁还有个桌子,桌子上放了糖、水果和一个香炉。

怎么看也是个供桌。

好端端的在家摆什么供桌?

于秀问:“你们到底在家里干什么了?”

“还说呢!”

莞春草抬手就是一拍自己的大腿根嚷:“俺们家里发现老鼠了!那么大一群!在下水道里一家子藏着呢!”

许慕余的这栋别墅是有些旧了,有老鼠也正常,有老鼠又怎么了?

于秀说:“你们把它抓起来不就好了,怎么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问题就是抓不住啊!”

莞春草两只手叠一块粗鲁地拍起来说:“俺找了一整夜,那些老鼠又是在家里跑又是在家里叫的,俺们一整宿没睡着!就连俺上厕所,你猜怎么着?”

她的声音几乎穿透了整个院子:“俺差点让它咬了屁股!”

陈设他们没地去,也跟着一块来到许慕余身边,打算找屠师问问他们的婚姻大事。

刚来到许慕余身边,就听见莞春草吼的这一声,他们转头看过去还能看见莞春草猛拍她的大腿根,跟在大街上骂街的中年凶悍妇女没什么区别。

再转头回来,他们看向许慕余的眼神都带了点怜悯。

陈设第一个拍了拍许慕余的肩膀劝他:“她还是很温柔的,看人不能看表面。”

身旁的俩徒弟也都纷纷安慰许慕余:“我们看嫂子人还是挺漂亮的……”

屠师正等网约车到,趁这时间又跟许慕余闲聊那些不正经的话,许慕余早就听不下去了,现在加上陈设他们,他更是:“……”

老鼠钻下水道里咬人屁股?

于秀就没听说过这种事。

莞春草更没听说过,她说:“那俺不信邪,就打算找几个人来把下水道挖开了看看是不是那样。”

那几个黄毛大概就是莞春草找的下水道工人,于秀总算是知道了是怎么回事。

“后娘你也知道的咧,在俺们老家,可不能随便动工,俺就在路边找了个大师帮俺们开光,这不就烧香了。”

“香刚烧完,俺们放炮呢,不知道咋回事,那啥个叫啥子消防车的就来了,还叫俺们别放火。”

莞春草看起来是真不知道自己哪做错了:“在俺们乡下,烧啥不是烧,那家里烧个鸡毛,点个炮仗啥的,都是常有的事。在这城里也不知道咋地,还不能烧了,这还是在自个家呢!”

眼前这个丫头真是一点道理也不讲,还当是乡下呢,乡下没有消防车她没见过很正常。

再说了城里那跟乡下能是一样的吗。

于秀那点虚荣心又起了,既然听明白了整个过程,她也要拿调劝一劝莞春草:“这是在城里,城里本来就是这样,不让随便燃放烟火的。”

“城里不但有消防员,还有警察,也幸亏你们没闹出什么事来,否则连警察都要把你们全部抓起来。”

“啥!真咧吗?”

莞春草看样子真被吓到了,她表情无辜地说:“那俺也不知道啊,俺在乡下的时候就是把屋子点了也没人说啥啊。”

“所以说,你嫁到城里来,就要遵守城里的规矩。”

于秀调起来了,以长辈的姿态让莞春草好好学着怎么当个城里人:“对了,小余没说什么吗?我是、我是说他也是个城里人,没劝你不要那么做吗?”

“没有,俺们昨晚吵架了!”

莞春草指着那头的许慕余说:“俺说把房子撬了看看老鼠在哪,他不愿意,跟俺吵了一顿,俺气不过就跟他打起来了。你看他的下巴,就是俺咬的。”

许慕余的下巴看起来还真有牙印,不过浅,隔那么远也只能看到一点红,于秀惊讶:“你们还打架了?怎么打?”

他们之中有一个人可是瘸的,怎么打。

莞春草说:“还能咋打,就是骑上去瞎扯啊,俺差点还遭了他一巴掌呢!”

“真的?”

于秀真是大开眼界了,没想到许慕余还会打架。

不过转念一想,兴许是莞春草这个丫头说胡话,互打概率不大,许慕余单方面动手更有可能。

她又问莞春草:“你们这段时间相处得怎么样?”

闻言,本该一直大声嚷嚷的莞春草气焰瞬间低了,苦下脸长长地叹了口气:“俺,俺这心里苦啊……”

“俺这日子,这日子苦得跟苦瓜一样。”

莞春草抬起不存在的袖子抹了把没有的眼泪摇头说:“俺们还是别提这个了,对了后娘,你咋来了?”

叹的这口气就是于秀都能感觉到莞春草的苦了。

这一回让刘妈回家,独留他们两个相处真没错,不止莞春草被折磨得不行,许慕余看起来状态也差,不然怎么会被咬了一口。

于秀掩住了嘴角的笑意看到被那几个黄毛围住的许慕余说:“邻居说,她听到了家里有什么声音,所以打电话叫了消防车,又叫我来看看。”

“你是说,是邻居说咧?”

“是啊,她们让我来看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既然没什么事的话,那我……”

“他奶奶的!是谁!谁给俺们找的消防员!啊?”

莞春草手叉在腰上就指着墙外破口大骂:“天杀的脑袋接的屁股找不到头了来管别人家的闲事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