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如归口中的家无疑是林枫雅墅。
阿纾对此似乎并没有异议,双手自发勾住他的脖颈,然后一语不发地把脑袋埋进他的颈窝里,寻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了。
顾如归看着她举动,嘴角不由自主地扬起一丝淡淡的笑意,再不犹豫地抬步抱着她朝外走去。
阿纾是真的累到了,车子到达林枫雅墅的时候,她还睡得正沉,就连顾如归抱她下车上楼都没有惊醒她。
他把她放到床上,给她脱了外套后,才把被子拉好醢。
电话铃声的响起让睡梦中的阿纾不适地蹙了蹙眉头。
顾如归掏出手机按了静音后,才走到阳台接通了方伟的来电。
“老板,十点钟有场会议,需不需要我去医院接您?缇”
“不用。”顾如归淡淡回答:“把今天的行程全部取消。”
方伟有些惊愕,“所有吗?”
顾如归手指在阳台护栏上轻轻敲打着,眼角眯起的弧度有些危险,“我说的话很有疑义?”
纵使是隔着电话,方伟也能感受到那股迫人的气息,电话里他轻轻吸了口气后,道:“我明白了,老板,还有什么吩咐吗?”
“你今天抽空去徐颖那里把沈纾的东西都搬到林枫雅墅来”说到此处,顾如归看了眼房间的方向,又改变了主意,“算了,不用去了。”
他直接挂断了电话,在阳台上站了片刻后,才转身回屋。
床上,阿纾翻了个身,在被子里蜷缩成一团。
顾如归放下手机,走过去给她掖好被子,要离开的时候,似是想到什么,手伸进被子摸索了片刻后,精准地握住阿纾的手指。
不出意外地,很凉。
屋里已经开了暖气,阿纾本就体寒,生了念念后没有恢复好,更是手脚脚凉地厉害,这一点,顾如归在很早就有所察觉。
他蹙了蹙眉,调高了暖气的温度,然后脱了西装外套,掀开一侧的被子,将阿纾的四肢小心翼翼地摊平,然后一点点熨帖进自己怀里,给她取暖。
阿纾起初皱着眉头不乐意,后来似乎意识他的好处后,翻过身直接把冰凉的手指探进他的衣服下摆,贴在他腹部的肌肤上。
顾如归被凉地一激灵,忍不住垂头看了眼怀里作乱的小女人,却见后者将整个身体蜷进他怀里,得到温暖后睡得一脸满足。
他嘴角不免扬起一丝笑意,但是很快他的笑容就僵住了。
因为他给阿纾取暖,但后者似乎真就把他当做“取暖机”了,一点都不客气,伸了一只手后,没过几秒钟,接连地把第二只手也伸了进来,双脚更是哪里温暖往哪里钻。
顾如归咬了咬牙,按住她的手后,直接抬脚把她两条乱动的腿夹住。
阿纾似乎被他钳制地有些不舒服,蹬着腿哼哼唧唧地想要往后缩。
顾如归哪容得她得逞,拧了拧眉,手势一动,不由分说地把她禁锢在自己怀里。
阿纾得脱不了,挣扎了一会儿后,便也不甘不愿地按照他要的姿势继续睡了。
顾如归满意地勾了勾唇角,可是很快他就发现不对劲了,因为有他这个天然暖炉在,阿纾的身体手脚很快就热了起来,贴在自己小腹的那双手更是温度节节攀升,手心与他小腹贴合的地方直接烧了一团火,往下腹的一点直接冲去,很快就连额头都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水。
顾如归呼吸一沉,环住阿纾的肩膀的手悄悄下移,滑进她的腰迹处,那料到手刚碰到那一片光滑的皮肤,阿纾就不适地动了动身子。
他凝视着她的睡颜片刻,终是叹了口气,认命地把手从她的衣摆下拿了出来,给她调整一个舒适的睡姿后,伸手捞过一旁的平板电脑处理公司事务,借以转移注意力。
阿纾这一觉睡得足够长,期间,顾如归起身用了一次餐,睡了个午觉,现在公务也处理地差不多了,她还是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他拧眉看了眼时间,随便点开了一款单机游戏,开始玩起来。
顾如归注册了一个全新的账号进去,玩了一会就觉得索然无味,干脆把人物放在那里任人砍,看着血值快完的时候,平板突然被人抢了过去,他偏眸看去,只见不知何时已经醒来的阿纾正抱着从他手里抢来的平板迅速释放着各种技能,将对手秒杀。
看着那个胜利的字幕,她嫌弃地把平板丢还给他,“等级太低,没劲。”
刚挂了半个小时的人设,等级能高到哪里去?
顾如归好笑地看着她,“什么时候醒的?”
“刚醒。”补了这么长的一个觉,阿纾神情气爽,她注意到窗外已经黑透的天色,诧异道:“我睡了一天了吗?”
“八个小时。”顾如归一边慢悠悠地收起平板,一边问她:“肚子饿?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早上下飞机吃了点面包和果汁,不太饿。”
阿纾说完想要起身,脚还没来得及落地,就被顾如归拽了回去。
她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你干嘛?”
顾如归单臂固定住她,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既然不太饿的话,那我们先谈谈?”
阿纾蓦地警觉地看向他,手更是下意识地抵上他的胸膛,问:“谈什么?”
顾如归倏然握住她手,翻身压住她,低低笑道:“谈早上没说完的事情。”
阿纾大抵是经过人事了,再加上之前看得限制级的的耳濡目染,怎么会对他身体此刻的反应一无所知?
脑子里一想起三个月前两人在公寓的床上激烈的画面,她的耳根子就莫名一红。
她别过脸,被他按在胸膛不满地推搡着他,“谈可以,但是能不能换点正常的姿势?”
“这姿势不正常?”顾如归挑了挑眉,意有所指地问道:“那你想要什么样的姿势?”
阿纾心底一喜,但触及他似笑非笑的目光时,就知道被他耍了。
她抵住他的胸膛,不许他再进一步,咬了咬牙,“我上你下!”
顾如归愣了几秒,然后嘴角邪佞地一勾,麻利地抱着她翻了个身,姿势瞬间就变成他躺在床上,阿纾则是抵着他的胸膛坐在他身上。
顾如归一手扶着她的腰,一边戏谑地问:“这个姿势可以?”
阿纾恼得不行,本想趁这个姿势溜之大吉,但是他似乎知道她的企图一般,扣在她的腰往不容许她逃脱。
二人现在暧昧的姿势较之刚才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是自己说出口的话,就算硬着头皮也把它践行完成,于是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犹如女王般地问:“你想谈什么?”
顾如归的大掌滑进她的腰迹摩挲着,眼底有些说不清的情绪涌动着,“谈谈我们之间的事情。”
阿纾只当做看不懂他眼底的渴望,按住他乱动的双手,“顾如归,我上你下的原则就是我没动的时候你也不准动,否则一切免谈!在谈我们之间的事情前,我要你先回答我三个问题。”
顾如归大掌服帖地停在她腰迹,哑声道:“哪三个问题?”
她挑了挑眉,“我先声明一点,如果你的回答我不满意的话,那么你就不能对我动手动脚,我们之间的事情更是免谈!”
顾如归闻言沉眉思索了片刻,慢慢把手从她的衣摆下抽了出来,“好。”
“第一个问题,我离开多久了?”
“今天不算,整整三个月零两天。”他几乎不假思索地回答。
他说的是对的,阿纾满意地点了点头。
“第二个问题”说话间,她的手缓缓滑到他的左胸,隔着衣服摩挲他伤疤的位置,认真地看着他问:“你说这朵蔷薇其实是个伤疤,那么你告诉我,这里现在住着谁?”
顾如归倏然按住她的手,盯着她的视线有些灼灼,“你想听实话?”
她点了点头。
“两个。一个叫做沈纾,另一个”
阿纾的手下意识地蜷起,她盯着他的眼睛,声线有些自己都难以察觉的紧张:“另一个是谁?”
顾如归突然反手握住她的手放在嘴边吻了吻,才看着她郑重道:“沈念。”
她和孩子,将是他此生最重要的两个女人,他会时时把她们放上心上,不容许她们再受到一点点伤害。
心里顿时有股暖意涌过,阿纾只感觉浑身都麻麻的,就连嘴角都勾起一丝就连自己也不曾察觉的笑意,她继续问:“第三个问题也是最后一个问题,顾如归,你爱我吗?”
顾如归闻言,深深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倏地翻身把她重新压在身下,然后俯首深深地吻住了她。
不带任何,虔诚而又纯粹的吻。
阿纾慢慢闭上眼睛,感受他的亲吻。
她想这个问题,不用顾如归回答,她就已经知道了答案。
答案就是,他爱她。
她勾住他的脖子,狠狠地咬上他的嘴唇,在他唇畔间呢喃道:“顾如归,我也爱你,很爱很爱你。”
唇畔间的血腥味刺激了顾如归,而她这句话就犹如燃原之火一样,一下子把他全身的火焰挑唆到了极致。
他不再浅尝辄止,力道由轻到重,热烈地回应着、纠缠着她。
阿纾知道顾如归素来强势,在床笫亦是如此。
但是在他即将进入她的时候,她却用尽力气抱着他翻了个身,在他不悦的目光中,挑着他的下巴做出女流氓般的姿态,“顾如归,说好的我上你下,你怎么反悔了?”
顾如归眼底一深,他哑声道:“别闹,你会疼。”
阿纾摇了摇头,坚决地和他合二为一,在疼痛袭来,她用力地咬住了他的肩头:“顾如归,你记住,你是沈纾的男人!”
顾如归没有立即动作,而是擦着她额头因为疼痛而沁出的细密汗水,又心疼又好笑道:“我都说会疼了,你还”
阿纾抬头看了他一眼,嫌弃地撇了撇嘴,“顾如归,你还是不是男人,我连念念都生过来,这点小痛算什么?”
顾如归闻言动作顿了顿,眼睛危险地眯起,“我不是男人?沈小姐,说这句话要考虑到后果的。”
后果是阿纾为了这句话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次日,她下床洗漱的时候浑身疼得忍不住想骂娘!
而某个始作俑者,在不知疲倦地要了她整整一夜后,一大早就神清气爽地去公司了。
她不免有些郁闷,明明冲锋陷阵的是他,可为何痛得却是她?
阿纾嘴角抽搐了一会,伸手打开了水龙头,她看着右手无名指上不知什么时候多出来的东西,怔了怔。
那是一枚设计精巧的素环,式样简单却别致。
她忽然想起,昨夜二人情动的时候,顾如归扣住自己手指的时候,有那么一丝冰凉滑过,以及他伏在她耳边低声呢喃的那句“我爱你。”
阿纾手指抚摸过戒面,嘴角的笑意怎么都掩饰不住。
一只大手从背后伸过来拧紧她面前的水龙头,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顾如归看着镜子中的她轻轻道:“沈纾,你愿意嫁给我吗?”
阿纾抬起头,与他镜中的目光直视,问:“顾如归,你难道就不好奇我为什么悄无声息地离开青城三个月那么久吗?”
“冯重说,他并没有来得及告知你念念的病情,但是你却对她的情况一清二楚”他凝着她的眼睛,继续开口:“而念念的骨髓捐献者也正好来自加州。”
她有些诧异地转身看向他,“你一直知道我在加州?”
顾如归没有答话,只是伸手拿过一只崭新的牙刷,把牙膏拧好递给她。
阿纾接过牙刷,心情顿时有些复杂,原来他一直知道她在加州,以他的性子,怎么会不来找她?
顾如归似是看透了她心中所想,垂头看着她神色晦涩道:“我不敢,因为我怕自己比不过他。”
阿纾手中的牙刷“哐当”一声砸在盥洗台上,她震惊地看向他,“你都知道了?”
顾如归把牙刷捡起洗净又重新拧上牙膏递给她,“洗好就下去,芳姨已经把午饭做好了。”
说完,他转身走出了盥洗室。
“顾如归。”阿纾想了想后,回身叫住他。
顾如归脚步一滞,回头困惑地看着她,“嗯?”
她把手上的戒指晃了晃,笑意璀璨,“要不我们吃完饭去给念念改个姓顺便领个证?”
顾如归愣了半晌都没回过神。
“不乐意就算了!”阿纾嘟喃了一句,作势要把戒指取下。
顾如归先她一步按住她的手指,然后紧紧攥住,声音虽淡但却带着显而易见的笑意,“今天是周六,民政局不开门。”
“哦。”阿纾眼珠子狡黠地转了一圈,“那正好,求婚过程我不满意,要不你在民政局开门前再求一次婚好了?”
“过程不满意?”顾如归挑了挑眉,把她逼至盥洗池边,意有所指道:“要不我们现在就求一次?”
阿纾瞬间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顿时欲哭无泪,“顾如归,你禽兽啊,我浑身还疼着呢!”
顾如归知道昨夜把她折腾得够呛,本来就没打算做什么,但看着她泫泫欲泣的目光,就想逗弄她一下,“但是似乎我现在不做点什么,有点对不起禽兽”两个字”
阿纾立马狗腿地接话:“不不不,您老是正人君子,典范楷模,怎么会跟那两个字沾边呢?”
“我老?”
“不,我又说错了,你一点都不老,身强力壮,血气方刚,活龙鲜健,精神抖擞”
等到阿纾几乎把自己脑中能形容男人年轻的形容词如竹筒倒豆般都倒出来的时候,顾如归终于噙着笑意点了点头:“既然你把我形容得这么好,那是不是说明我让你很满意?”
阿纾磨了磨牙齿,“满意,满意得不能再满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