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白虎一族白府的路上不止司灼和沈世临二人,随从一起的还有吉尔京和白亦小鬼。
“不论看见了什么,或者想起了什么,一定一定要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恩人说了,咱们有要事在身,切不可意气用事。”
吉尔京一路上不知道叮嘱了白亦小鬼多少次了,临近下车依旧如此担心。
“放心吧四哥,我一定好好的。不过,这白府养的都是术魂,那主人也肯定非同一般,我们被看见了怎么办。”白亦小鬼问道。
“那就好好的躲着,没有命令不许乱跑。”吉尔京瞥了他一眼。
司灼看着这两个小鬼头,唇角淡淡上扬。
车子驶了很久,才停在了很偏远的郊区一座大宅子面前。
和关改会他们那一族比起来,绝对有过之而无不及。
高台阶,朱红色大门,阔气的围墙上也是红砖瓦砾装修精致,门口高挂“白府”二字,字体苍劲有力,气势恢宏。
若不是他们知道这属于私人住宅,肯定会误以为进了某拍摄基地。
沈世临带着司灼踏上了台阶,从大门进入,而吉尔京和白亦小鬼也是躲在了黑暗中等待着潜入的机会。
“司灼姐姐,珺之祖师叔。”白雪似乎知道他们会来,穿着一身骑马装,外套一件绣着墨兰花纹的棉斗篷,迎着寒风等在了大门前。
“又长高了。太冷了,快进去吧!”沈世临温柔地笑了笑,摸了摸白雪的头。
“哪有啊!一直都没有变的。爷爷在里面等你们了,快快。”白雪热情好客,兴许是在自己家的缘故,性格开朗了许多。
司灼微微颔首,没有多言,便跟着进去了。
这种老宅子似乎都是差不多的布局。
富丽堂皇的门面,推开以后就是一面雕刻着老虎的壁照,雕刻手法栩栩如生,不用靠近都能感觉到那几只老虎的威猛。
司灼从来没有见过术族的住处会是什么样子。
以前受过关改会的影响,总感觉这大门后面应该是鬼气森森,阴气弥漫,到处飘荡着统一服装的术魂,恐怖狰狞的模样。
进来后她才发现,这白府和她想象的样子简直天壤地别!
且不说这里的环境和氛围很温暖,光是这道路两旁盛开的不知名花朵,小桥流水,甚至还可以听见几声清脆的鸟叫。
哪儿是什么冬天啊,简直堪比春季的繁荣。
夜晚已经这么美丽了,白天岂不是更加是盛景。
白雪领着司灼和沈世临绕了一圈小花园,才到了接待客人的大堂。
大堂和白府的整体格局一样,无论是建设布局,还是小到装饰细节,无一不体现着“阔气”二字。
“爷爷,珺之祖师叔和司灼姐姐来了。”白雪亲昵地跑了进去,通知道。
大堂中央过道两旁各自摆放了三个座位,全是上好的木材所制,中间的上位上摆放着两个宽大雕刻精湛的座位。
坐在左边正在下着围棋的老者举着手中的白子,转过头看见了沈世临的身影后,立刻捋了捋胡须,邀请道:“珺之老弟来了啊!快来快来陪我下一局,老头子一个人下棋太无趣了。”
沈世临温婉一笑,应声道:“那便对弈一局。”
“还是老弟爽快,比你师父强多了。那老东西每次都磨磨唧唧不搭理我。来来来,坐这!”白雪的爷爷指了指对面的座位,催促着。
沈世临给了司灼一个让她放心的眼神,坐在了白雪爷爷的对面。
司灼就像一个隐形人一般,从头至尾没有被瞧过一眼。
她叹了口气,索性站在那里打量着那个无视她的老头。
满鬓斑白,山羊胡也是白花花的一撮,年龄怎么的也有七十多岁了。看上去却精神抖擞,眉眼之间透着精明与傲气。身姿端正,完全不像寻常的老人。
“司灼姐姐,要不你坐一会,我去给你倒杯茶。不要搭理我爷爷,一直这么没礼貌还让别人对他尊尊敬敬的。”白雪拉着司灼坐到了一旁,嘟着嘴说着爷爷的不是。
“小丫头说坏话声音小一点,都让我听见了。”白雪的爷爷点了点白雪,丝毫不在意,继续下着棋。
司灼面色清冷,端着杯盏,刚浅抿了一口,余光便看见一抹黑色的身影从外面闪过。
她面色凝重,放下了杯子,对白雪说道:“白雪,请问厕所在哪里?我有点不舒服。”
“我带你去。”白雪这就拉住了司灼的手,离开了大堂。
二人走在长廊中,司灼一直心不在焉,转动着眼眸不停地在寻找什么。
“司灼姐姐。你的手好冰啊,是不是冷了?我回去给你拿件衣服吧!”白雪停住了脚,指着前面的厕所,转身就要回去。
司灼没有阻拦,道了一句:“是有点冷呢,麻烦你了。”
白雪离开后,司灼立刻朝着那黑影闪过的方向寻去。
白府的地方很大,司灼绕了两圈后就忘记了正路在哪里,更不知自己又身在哪里。
本来还会担心会被人发现她的闯入,可是转了一遍都没有发现一个多余的人。
空空荡荡的,仿佛这么大的一个宅子,就只有白雪和她爷爷二人似的。
银色的月亮被被天上的云朵遮住,空旷的宅子里显得阴暗了许多。
园子里的树叶和花草被寒风吹的沙沙作响,黑漆漆的一团,就像是一群喝醉酒的醉汉,又像是被晾在外面的衣服,摇摆不定。
“去哪儿了,明明是往这个方向来的……啊,唔!”
肩膀突然被碰了一下,司灼下意识地就抬起了手。
指尖的冰霜已经凝聚成形,可是看见吉尔京和白亦小鬼正努力地对她做着噤声的手势后,立刻捂住了嘴巴。
“是我们啊!”吉尔京小声地说道。
“你们怎么进来的?”司灼将手放了下来,把他们两个拉到了拐角处。
“你们两个刚走没多久,我们就看见林烊进来了。所以,偷偷地跟着他找过来的,没想到遇到了你。”白亦小鬼凑上来回答道。
司灼挑眉,诧异不已:“林烊?他竟然也潜入进来了,你们确定没有看错吗?”
吉尔京和白亦小鬼纷纷点头,表示没有看走眼。
司灼暗自琢磨。
林烊若是来了白府,那么刚才她看见的黑影无疑就是他了。
可是按照他们门派和白府的关系,正常情况下完全可以大摇大摆从正门拜访的,现在趁着夜色潜入进来,只能是要做些不能说的事情。
不能说的事情,就是见不得光的事情……
司灼恍然大悟:“他和我一样,为了同一个目的来的。”
林烊也选择了从术族下手,那么晔华告诉她的这个救落落的方法,极有可能就是真的了!
司灼来不及欣喜,新的愁容又攀附在了她的眉眼中。
晔华,为什么要帮她?
“恩人,有动静!”
就在司灼还在思索晔华为什么要出面告诉她这个方法的时候,吉尔京一把将她拉进了黑暗中,指了指长廊对面的房间。
司灼定睛望去,果然看见了一个身影拿着什么东西,在原地前后左右犹豫了许久,然后推开了一扇紧闭着的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