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我是法医,可以告诉你们,解剖是为了科学验证死因。”
“我们担心伏小姐可能并非意外死亡,万一有人谋杀呢?”
谋杀!
这两个字一出,众人更受不了。
老妇当即昏厥过去,一片混乱中,楚灵灵和裴元连忙脱身。
“楚灵灵,你不该告诉他们是谋杀。”
“他们还未从丧女之痛中缓过来,你一提谋杀,他们怎能接受?”
相比意外死亡,世人恐怕最厌恶被他人加害。
其中包含的仇恨、动机,甚至可能揭开一个个血淋淋的真相。
这绝非任何家庭所能承受。
“我明白。”
楚灵灵愧疚地低下头,但她这样做无非是想替死者讨回公道。
遗体烧成这样,在火中该有多痛苦。
她现在担心,万一溺水未能迅速致命,双重痛苦下,她还得承受一场火刑。
“这样,解剖的事你先准备,我找时间再和他们好好谈谈,看家属能否同意。”
结果裴元还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
第一天上门,别说开门,一盆水直接泼了出来。
到了第二天,更是无人相见。
显然,解剖遗体对他们而言极为痛苦。
“元哥,不然这事咱们不管了?”
不管?怎么可能,为了给受害者一个公道,解剖是必须的。
况且,那天受害人的母亲为何说她身上已挨了许多刀,不愿再挨一刀?
这刀指的是什么?莫非……
“封仿金,你去受害者常去的妇科医院打听一下,她是否不止流产一次,而是多次?”
对女性而言,挨刀或许与生育有关。
之后,他得先去趟消防局。
查清楚这次火灾的真正原因。
消防局。
“哟,这不是我们的神探裴警官嘛?”
挠挠头,裴元尴尬走进来。
“好了,老王,别笑话我了,我来是有事相询。”
“前天市中心帝景小区的火灾,是你出的警吧?”
“哦,你说的那个啊?”
老王系好鞋带,拉开抽屉,丢来一叠文件。
“你看,对你有帮助吗?”
起火原因与周奇所述一致,但他想要的不止这些。
裴元目光锁定老王,最终他嗤笑出声。
“我就知道你小子来找我,肯定不简单,这火灾你也觉得不对劲?”
也?
这么说,他早有怀疑。
老王起身走向电脑,“刚才那份是简易报告,还有一份详尽的没打印。”
“我正准备带回警局给你们,我怀疑这不仅仅是普通火灾,只是手头证据不够充分。”
大火将一切烧得面目全非,仅凭猜测不足以定性为刑事案。
这也是老王迟迟未打印详尽报告的原因。
屏幕上跳出几张照片。
“你看到没有,遗体摆放的位置正好在客厅,距离厨房起火点约有五米远。”
“加上炉子上起火,周边没有易燃物,这是最大的疑点。”
没有助燃物?所以呢?
老王知道在这方面他们不如自己专业,便仔细解释起来。
“你瞧见没,遗体烧成这样,几乎碳化了。”
“要么他肯定离火源特别近,才会烧得这样厉害,要么就是烧了很长时间,像她这样至少得烧上一天一夜才会变成这样。”
但自从接到报警电话,到他们出警灭火完毕,前后也就四个小时左右。
“所以她不可能烧成这种程度,至少不会烧得这样焦黑。”
“你的推断正确。”
老王若有所思地笑了起来。
“除此之外,还有个情况,帝景小区一个月前发生过火灾。”
一个月前?
老王记得很清楚,那次也是他出的勤。
只是那次火势不大,物业的消防设施很快就扑灭了。
虽不知哪家起火,起火点在楼道口。
一个月内连续两起火灾,给老王留下了极深的印象。
“我担心上次火灾是这次的预演,凶手早有准备。”
裴元双手托腮,最终提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卫生间,卫生间你注意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哦,你居然也察觉到卫生间有问题了。”
不出所料,下一张照片展示的就是那个地方。
卫生间离厨房较远,大部分并无异常。
“但我们灭火时也进去检查了,发现了这个。”
手指滑动屏幕,显示出一条尼龙绳。
“你不觉得奇怪吗?卫生间里怎么会有一条尼龙绳,她绑什么呢?或者说想干什么?”
裴元面色凝重地看着老王。
“我怀疑受害者伏莉莉是溺水身亡,既然有这条尼龙绳,估计她是被绑在卫生间里,有人强行将她的头按入浴缸。”
看起来有必要再到现场调查,看能否找到什么犯罪证据。
“老王,一个月前帝景小区的火灾,如果你想起什么记得通知我。”
从消防局出来,封仿金的电话随之而来。
“元哥,我去伏莉莉常去的那家妇科医院查了,你猜医生怎么说?”
前行的脚步戛然而止,裴元眼神微显不适。
“好,我知道了,现在去见见那家人,特别是伏莉莉的母亲。”
前天老妇当场晕倒,可见她对自己的女儿更为疼爱。
既然如此,对她下手或许更易于解决问题。
伏莉莉的父母都在乡下教书,两人都是教师,不过与古板的父亲相比,她似乎和母亲更亲近。
坐在咖啡馆里,裴元盯着手中的照片,见老妇走进来,连忙收了起来。
“警官,你说找到我女儿的遗物,是什么?我想带回去珍藏。”
那场大火烧毁了许多东西。
有了裴元这句话,作为母亲自然会来,毕竟留下点什么,也是留一份念想。
但他摇了摇头。
“对不起,伏妈妈,我没有遗物可交,而且我们也未发现什么。”
“什么,你在骗我!”
老妇一下气急败坏,欲起身离开,裴元却直接说出了口。
“你女儿在上大学时被人侵犯过,对吧?”
这句话足以让老妇坐回原位。
“警官,你查到什么了?你怎么会知道?”
“我询问了她常看的那个妇科医生,他说你女儿总共流产了三次。”
加上最近的两次在一年之内,最早那次医生判断很可能是七年前。
仅从缝合痕迹看,已过去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