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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北风萧瑟,万物肃杀,太后本来沉浸在柔淑长公主的好婚事中怡然自乐,准噶尔却突然传来了一则坏消息。

奏折中称,准噶尔发生内乱,达瓦齐杀掉端淑长公主额驸多尔扎后自立,知道自己根基不稳,想要归顺大清。

条件是,要迎娶大清端淑长公主、多尔扎之妻。

实际上,达瓦齐早已经将端淑长公主强取豪夺,名为保护,实则软禁在了自己府邸。

满朝文武闻说后,心情悲愤,这达瓦齐简直是个无耻之徒。

端淑长公主也修书一封,希望大清能生擒达瓦齐,收服准噶尔,言辞恳切程度,让读到的人都为之落泪。

而太后更是为长女心痛,当年端淑长公主和亲准噶尔,婚后额驸贪恋美色,屡屡酗酒,虽然胧月信中报喜不报忧,但是她派去的嬷嬷都来信告诉她了。

如今多尔扎已经死了,却要让胧月嫁给杀夫仇人,这就是在作践她的孩子!

皇上得知太后哀痛之至,已经晕倒,急忙赶来探望,如当年他生病,太后急忙回宫一样。

“皇额娘,你不必忧心,儿臣从没有想过牺牲胧月妹妹的幸福,君王死社稷,战士赴沙场,大清的安定,从不应该把担子都放在胧月一个女子肩上!”

太后闻言心思安定了不少,她握住皇上的手问:

“皇帝,你打算如何?”

皇上郑重地说:“自然是杀达瓦齐个片甲不留,为胧月妹妹做主。”

皇上没有忘记给太后的承诺,紧急召集大臣议事,说明达瓦齐杀害额驸,囚禁公主,视同造反!

朝堂之上,经过傅恒大人和兆惠大人的一番唇枪舌战,终于是兆惠抢得了先机。

傅恒频频叹气:

“这人头本该是我拿的!”

兆惠拍拍傅恒肩膀:

“好弟弟,金川之战你还没杀够吗?这次让给我了!”

皇上无奈,上战场打仗怎么让这两人搞得和玩儿似的。

大军出征在即,皇上在与傅恒和兆惠商议之下,决定先派一支二十多人的小队伍先行一步。

目标是前往达瓦齐据地,找准时机先营救端淑长公主,以防大军作战,达瓦齐拿公主性命相挟。

准噶尔,达瓦齐府邸,胧月房中。

准噶尔的十一月已是冻云黯淡,暮风夹雪,万里寒光。

笳鼓喧喧吹动城墙上的军旗,街上只有几个穿着骆驼皮大袄的游兵巡查,向东望去一片烟尘,只有这王府寂静如许。

院外,是达瓦齐安排的层层守卫,用来限制公主的自由。

院内,公主身边的嬷嬷打开后窗,接过信鸽,取下了鸽子腿上绑着的密信。

胧月读完,对着烛火烧掉,窗前,是一盆开得正盛的虞美人。

从嬷嬷的角度看去,她的公主还是墨发如瀑,微微翘起的鼻梁下,嘴角含着一丝笑意。

“嬷嬷,把咱们藏好的东西拿过来吧。”

嬷嬷低头应是,从袖口中,拿出了一支闪着银光的发簪。

这是达瓦齐现在的小妾,多尔扎原来的的侧妃玛雅来看她时,亲手交给她的。

所有人都以为玛雅贪生怕死,委身侍人,连达瓦齐也因此对多尔扎的女人放松了警惕。

嬷嬷见公主神色坚定,可还是忍不住心疼:“公主,咱们这样,只有一成胜算啊,而且,多尔扎根本不值得您这样做。。”

胧月看向嬷嬷,轻声说道:“我心意已决,并不是为了那多尔扎。”

“皇额娘和皇兄肯为我出兵征讨叛贼,将士们为国杀敌能抛头颅洒热血,我爱新觉罗胧月难道就没有血性了吗?与其让达瓦齐拿我要挟皇兄,不如我自己杀出一条血路。”

嬷嬷自幼照顾她的公主,后来又随着公主出嫁准噶尔,自然是明白公主的性子。

多年的忍辱负重,多方斡旋,她从始至终都是那个刚断果决,聪颖机智的胧月。

“嬷嬷,让外面的人告诉达瓦齐,就说,我愿意了。”

胧月知道,达瓦齐当然不是贪恋她的美色,自古以来他们这些政治动物,只会把女子当做算计和掩饰的工具。

达瓦齐只不过是想借贪恋美色之名,得到一丝喘息之机,等他休养生息够了,就会反咬大清一口。

她是自幼被皇阿玛夸赞最像他的女儿,是曾经敢手摔九连环,破摩格刁难的大清公主,是皇额娘和额娘共同教养出的胧月。

她是她自己,她不仅有能力自救,也有能力救人,杀敌。

她苦苦哀求大清出兵,不仅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准噶尔和大清边境的子民。

胧月身上所有的首饰和锐利的东西都已经被收走,所以她只涂了一个鲜艳的口脂,着一身红衣,静静等待达瓦齐的到来。

“吱呀。”一声,达瓦齐的到来,带进了一丝冷风,让胧月打了个冷战。

达瓦齐脸上的得意掩饰不住,“公主,本汗就说过,你迟早会愿意的,大清也会无奈地接受我的归顺,今日,你总算想开了。”

胧月没有起身,而是倚在榻上,玉腿轻勾,“达瓦齐,过来。”

达瓦齐看着面前的女子,美,绝美的一张脸,晶莹若雪,见之忘俗。

重要的是她浑身的气度,可端庄,可魅惑。

达瓦齐忍不住上前一步,将胧月捞在怀里,“公主,你身上好香啊,是什么香气。”

达瓦齐身高体壮,比胧月足足高了两头,胧月踮起脚尖,出其不意地在达瓦齐唇上印上一抹绯红。

“是花汁子,香甜吗?”

达瓦齐被胧月这一吻惊到了,这端淑长公主竟然如此主动,他不禁有些得意,公主又怎样,还不是要委身于他。

可下一秒,达瓦齐才发现,自己的胳膊和腿,都没有了力气。

他刚想出声呼喊随从,只见嬷嬷上来用衣服捂住达瓦齐的嘴,而胧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掏出了那支银簪子。

达瓦齐认识,是那个前几天他玩腻了,一刀杀了的女人,玛雅的簪子。

胧月一把将簪子刺进了达瓦齐胸膛,可是簪子太浅,一次难以致命。

胧月一次又一次的从达瓦齐胸膛抽出簪子,又飞快插入。

血,溅了胧月满脸,衬得她面如桃花。

但胧月无暇顾及,她只觉得痛快,在准噶尔的这些年,从未如此痛快过。

嬷嬷也觉得爽快,见达瓦齐还有一丝生机,抄起烛台,一把砸在了达瓦齐头上。

达瓦齐终于没有了声息。

胧月早已经做好了达瓦齐侍卫闯入的准备,等真的被发现,她就先结果了自己,绝对不被人威胁。

夜寂静,寒声碎,王宫前的杨木披雪,马蹄踏过如纷纷坠叶,一片枝头的雪花飘飘转转飞入了窗子。

一队轻骑在夜色中杀入了王府,他们奉命来营救公主。

可赶到公主院中之时,只见公主迎猎猎北风而立,红色长裙翻飞,而脸上的那抹血色更是艳丽无双,背后是已经凉透了的达瓦齐。

在场众人无不震惊,公主竟然手刃了叛贼。

胧月怆然一笑,“我端淑,无负皇上,无负大清。”

“有生之日责当尽,敌血飞溅石榴裙。”

此时,准噶尔王府城外,只听得金鼓响画角声震,正是鸣锣开战时。

(宝宝们,轻喷,这是我按照心中的胧月,心中的公主去写的。

胧月的性子,不会坐以待毙,不会把命运系于他人之手。

我私认为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女性不需把男性或者他人看作救世主坐以待毙。

女性可以帮助女性,女性也可以自救,甚至救国。

戏曲里我最喜欢的就是《穆桂英挂帅》这一出,是我千百次回味的好戏。

愿所有女性,千秋万代,椒花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