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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前。

“诸位且看,我请了谁来蟹山作客!”

虬髯的蟹山大统领用绳子捆着雷大夫,带到了山洞中真正的“聚义厅”里。

这宽敞的山洞里坐满了奇装异服的怪人,除了站在角落里的水匪,里面什么古怪的人都有,背着流星锤的壮汉,蒙着面的驼子,浑身纹身的巨人。

除了这些一看就不好惹的,还有些打扮的很格格不入的,粉面桃花、裙子开叉到大腿跟的丰满美女。摇着折扇的白面书生。拉着车的货郎。这些人能泰然自若地混在一堆凶神恶煞的人当中,也肯定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雷大夫等人刚进入命道就被蛊尸包围。这些蛊尸起初实力不强,行动没有章法。被护送他的骑士轻易击退。

不过很快,这些蛊尸中出现白僵和黑僵,不但战力提升了,还可以分割雷大夫等人,并且堵死他们的退路。

几位骑士先后或战死或失踪,他们保护雷大夫到最后一刻。

正当雷大夫以为自己也要死了的时候,却被一个长毛的蛊尸捆了,送到了这里。

当看到蟹山大统领的时候,他又吓得腿软了。当时热血上头的勇气一下子泄完了,跪在地上求他放自己一条活路。

送命炉里面飘出来的青烟却不是指向这位蟹山首领的,而是一转弯仍旧衍生向深处。

雷大夫顺着那只有他能看到的青烟一直往前,“聚义厅”主座上坐着一个虬髯大汉,一个面容和眼前人完全一样的大统领。他的椅子边靠着那把出名的“碎甲”,狼牙棒一样的兵器上沾着已经发黑的血污,这把已经沾了太多洗不干净血污的兵器透露着无尽的杀意。

那人哈哈笑着起身,朝这边走来,“哥哥,又为我蟹山带来了什么人才?快介绍介绍。”

两人站在一起的瞬间,就像是凭空多出的一面镜子,映着两张一模一样的人脸。雷大夫一阵恍惚,以为自己眼花了,可是他手被捆着,又没法去揉眼睛。

唯一的区别就是送命炉的青烟牢牢黏在其中一个大统领的身上。

呼!

青烟消散。

送命炉开启到现在已经过去十二个时辰。

被叫做哥哥的大统领说道:“弟弟,这可是位神医啊!”

说着他拉开自己的袖管,他的手臂上有一串黄色的脓包,“痘瘟已经来了,现在开始拜水痘娘娘恐怕已经来不及了,这样下去我们尚未出师就要损失惨重。兴许他有办法能帮我们挽回一二。”

“弟弟”的脸上刚露出笑容,就听到“哥哥”接着说道:

“这位神医不知道你记不记得,就是之前救过我性命的那位。”

“弟弟”闻言脸色冷了下来,“哥哥,不是我不相信他的医术,只是,他万一有一丝报复之心……”

“哈哈!”哥哥爽朗笑道,“我了解雷神医的为人,他没有这等胆量的!”

说着哥哥拔出自己腰间的佩刀,一刀砍断了雷大夫身上的绳子,然后把刀丢在雷大夫面前,挤出一个狰狞的笑容,对着雷大夫说道:

“大夫,你夫人的事确实是我做得不对。不过如今蟹山也确实需要你这样一位神医。过去老子对不起你,老子一人做事一人当,今天你拿着这把刀,老子随便你砍!砍死了老子也绝无怨言!不过事后无论结果你都要入伙,嗯,我想想,就让你坐第十三把交椅如何!”

大统领声若雷霆,几句话马上把周围其他人都吸引过来,看向这边。

雷大夫被这声音威压震得瘫软在地上,浑身哆嗦不止。更不敢去拿什么刀。

哥哥见他不动,便问道:“大夫,机会只给你一次,你要是不去拿刀,老子就当你原谅我了。放心,弄死你一个婆娘,过几天给你找个更好的!听说那乌江县令家里养了好几房娇妻,到时候打下乌江县,我们一人一个,让你先挑,怎么样?”

雷大夫说不出一个字来,旁边其他人已经先起哄了。

“大哥算我一个!”

“大哥,我要做先锋,到时候把挑剩下那个给我就行!”

“大哥,我也要!”

“好好好,兄弟们都有份,乌江县不够分,整个大乾还不够你们分的吗?”

招呼完热情的弟兄,哥哥的眼神重新看下雷大夫,“大夫,你倒是回句话呀?这样吧,你就回一个字,是或者不,这总行了吧?”

随即他声音一冷,“你可还想找老子报仇?”

雷大夫颤抖道:“不…”

“你可想入伙?想清楚回答。”

“是…”

“那我们前仇旧恨一笔勾销,以后一起做兄弟可好?”

“是…”

哥哥看向自己弟弟,笑道:“弟弟,我就说我了解雷大夫的,他是个心胸宽广的,不会为了一个死掉的女人而白白葬送自己性命的,这不就皆大欢喜了吗。”

弟弟皱眉不语,他还不清楚自己哥哥,这大夫刚才要是真去拿刀,此刻恐怕已经被打断手了。这些没见杀过人的,最终都是会屈服的。这样还少受些苦头。

其实他们也不是没有这样的“弟兄”,之前刚刚被自己哥哥喝酒杀了的那个账房先生就是全家被杀之后被逼入伙的,而且在山上一干就是十年,甚至又娶了老婆生了孩子。若不是自己哥哥喝了酒发疯,估计他能干到老死。

不过大夫和账房先生可不一样,谨慎一些总是没错的。

哥哥也是了解弟弟的,笑道,“你又是这副表情,想这么多作甚。当初是你说我们俩要凡事一个模样,这样关键时刻可以给别人来一个出其不意。我可不会有你这种死了爹妈的表情。哈哈,咱根本没见过咱爹妈不是?”

弟弟知道和哥哥说什么也没用,拉起雷大夫问道,“大夫,可会治疗痘瘟?”

他拉起自己一条裤腿,展示脚上的一颗铜钱大小的脓包。

雷大夫看了一眼,“大人,这个小的会治,会治!”

哥哥听了很不高兴,斥责道:“你说的什么鸟话,我们以后就是兄弟了,要叫大哥!”

“是的,是的,大哥!”

哥哥吩咐道:“那就辛苦雷兄弟给众弟兄准备汤药了。”

“慢着!”弟弟阻止道,“麻烦大夫先把方子写下来,我为您准备药材。”

弟弟这么做当然是为了防止这个大夫下毒。

雷大夫一点也不敢拒绝,被扶到椅子上马上写了起来。

弟弟拿过药方看了,又找了一个南疆通药理的蛊医看了确定和在一起不会有毒才放心一半。

他拍了拍雷大夫的肩膀,吓得后者一个哆嗦,“大夫辛苦了,我哥哥把你吓得不轻吧。倩儿,你把大夫带到你屋里好好照顾。”

他背后出来一个三十不到的俊俏少妇,正是之前账房先生留下的寡妇,俏手扶住雷大夫晃晃悠悠的身子。

“驱瘟汤的事情,您就不必劳心了,采买了药材,我会着人熬制。”

扑通。

雷大夫挣脱开了俊少妇的手,跪在了地上,眼睛盯着地上的缝,颤抖道:“此药难熬,不是老夫亲力亲为,恐怕效果不尽如人意。”

弟弟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转头看向身旁的南疆蛊医,“婆婆觉得如何?”

那蛊医是个手臂干瘦的老太婆,干瘪的嘴唇开合,答道:“这药方中的几味药并无特殊,依老身看是治不了痘瘟的。”

雷大夫慌忙抢道:“药方千真万确,老,不,小弟敢以人头做保!而其中玄妙就在熬制方法上。”

“磨磨唧唧的,就让他去做这个鸟汤药算球。”哥哥已经不耐烦了,灌了口酒喝道,“大不了到时候熬好了让他自己先喝上一缸试毒不就行了!”

雷大夫在地上磕着脑袋,脑门上一片血红,“小弟不敢害大哥的,试药之事更是理所应当!”

弟弟这才终于松口,“那便如此,我到时再让婆婆找两个助手帮您一起,莫要太辛苦。”

雷大夫当然知道这大统领弟弟是要盯着自己,最好再让他自己人学去。但是他哪敢拒绝,连连答应。

一场闹完,雷大夫还是被俊少妇搀扶着去了以前账房先生住的屋子。药材需要时间采购,自然不用今天就开始熬。

弟弟默默坐下,拿起一杯酒一饮而尽,这种事情他也经历过不少可还是觉得心中不安,似乎有一只毒虫在胸口钻进钻出。

而哥哥已经搂着一个露着蛮腰的南疆少女喝起了交杯酒,好不快活。

一天后。

“二大统领,我昨晚盯了一晚上,那大夫起初还抹眼泪,后来那妮子给他灌了几壶酒,又贴着他耳朵说了不少知心话,两人很快就腻歪到了一起。今天早上还在床上缠绵了一会。如今正如一对蜜里调油的新人。”

这蟹山本来就是兄弟二人同坐二把交椅,而第一把交椅则是空给某位大家都没见过的大哥。

因此寨里的人都管两人叫大统领,特别是在外人面前,这样一来很多人都以为“大统领”只有一位。

此刻,做了一夜噩梦的二大统领听了下属的报告心里稍安。就怕这大夫不吃他给的女人,只要吃了女人,那就有牵挂,就鲜少出事。

只听属下继续说道:“统领无需过分忧心,那大夫的事已经是许多年前的事了,他未必有多在意。倩儿对付男人的手段您也清楚,这种老实人哪里吃得消他那套。今天我也让倩儿把那大夫昨晚说的话全部给我复述了一遍。”

于是那下属又复述了。雷大夫是表里如一地怕死。还有他显然是不好色的,也不想背叛自己的亡妻。可是在倩儿那套知冷暖、懂人情的攻势下,还是很快就沦陷了。

倩儿对雷大夫的评价是:是个正人君子,也是个有七情六欲的男人。

二大统领不回答,只是点点了头,他觉得起码有六成的安全感了。

下午,药材都到位了,红光满面的雷大夫就忙了起来。

倩儿像个小媳妇一样帮他擦汗,喂他喝水。

南疆的医蛊婆也带着一个挂着银耳环的年轻人一起“帮忙”。

当天药就熬好了,二大统领却没有通知其他人,而是暂时压下这件事。

这天已经有许多人因为痘瘟而被折磨得倒下了,浑身脓包的他们痛苦地躺在竹席上哀嚎。

二大统领在蛊婆的建议下,把还没有症状的人分成几组派到主岛之外的各个岛上去“警戒”。

这几组人互相之间隔开不能接触。身上带够半个月的干粮不需要回来补给。不过如果得了痘瘟就可以回来治疗。

这当然不是在防范什么进攻,而是尽可能减少接下来感染的扩散。

雷大夫上岛的第三天。

大统领又一次把蟹山岛上所有人聚集到了山洞聚义厅,这里基本上已经全是感染了痘瘟的人,轻症的患者用担架带着满身脓疮的。

雷大夫昨天熬好的一大锅汤药被抬了上来。

昂首挺胸、满面红光的雷大夫身旁站着同样因为爱情的滋润而变得分外水灵的倩儿,她似乎看起来年轻了十岁,变成了那个娇滴滴的小姑娘。

不用任何人的吩咐,雷大夫直接拿碗舀起一大碗药,说话也豪迈起来,“两位大哥,小弟雷万三不负厚望以制成驱瘟药。我知道大哥不信我,可是大哥对我如此好,让我遇到了人生知己,我岂能害诸位大哥!我先为大哥试药!”

说完就把碗里的药一饮而尽。甚至又连续喝了好几碗。

倩儿也一副支持自己新丈夫的态度,随后就喝了一碗。

这比黄连还苦的药,两人喝起来却如同美酒,喝的面上更加光亮。

大统领哥哥这几天也被痘瘟折磨得睡不好觉,一天喝十坛酒都止不住疼,当即就要跑过去喝上一碗。

“且慢!”

大统领回头看向自己的弟弟,却见他摇了摇头。

雷大夫身后,几个南疆打扮的青年又抬着一缸药走了上来。

“含银不辱使命,也制备好了一份驱瘟药,献给诸位大人!”

带头的青年,一只耳朵上戴着一个月牙型的银饰,随着他的话语轻轻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