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霜不禁皱起了眉头：“吃米糊？本来都这么瘦弱了，米糊能有什么营养？既然没有母乳，为什么不喝婴儿奶粉呢？”
这个时候还是有婴儿奶粉的，可能不像后世那样这么多品牌，分好几个阶段，但也有适合婴儿的国产奶粉的。
何母闻言眼神更是怜惜，摸了摸孙女的脑袋摇了摇头：“谁说我不喂奶粉，那时候我们也准备了奶粉，可是她半口也吃不得，一吃就浑身起疙瘩，当时她还在医院住院，医生说她吃不得牛奶。”
所以，这是牛奶蛋白过敏？
陆霜同情地看着瘦弱的小姑娘，伸手对她招了招手：“那有没试过羊奶？有些孩子吃不得牛奶，但羊奶的蛋白分子比牛奶蛋白分子更小，更容易消化吸收，营养更好的。”
“羊奶可以吗？”
何母犹豫地看着孙女苍白的小脸，满眼俱是心疼：“我平时都是给她买麦乳精，每个月至少喝一罐呢，但一直瘦巴巴的，从来不长肉。”
她说着不禁又是叹了一口气，陆霜闻言只觉无语了。
麦乳精，这玩意儿在七八十年代好像挺贵的，以前她也听过母上大人提过。
不过，这东西说白了就是一种冲泡式的饮料，至多是像功能性饮料那样，在干活后劳累过度后，给人喝下一杯，马上起到提神的作用，但要说调养身体喝这个，那就是白搭。
她同情地看了小晴，想了想决定最后一次提醒：“婶子，那麦乳精只是一种饮料，像你那天疲劳过度晕倒那样，冲泡一杯还有提神的作用，不过，你这外孙女，她最需要的是补充蛋白质。”
“我听说羊奶的蛋白质是最接近母乳蛋白的，最适合婴儿补充营养，你花钱买死贵死贵的麦乳精，还不如给她每天买点羊奶煮来喝呢！”
何母本来对羊奶的建议不以为然，但见陆霜一脸正色地推荐着，又想到她推荐的红枣茶，的确挺有用的。
她心中一动：“羊奶当真这么有好处吗？”
“当然，羊奶对体质弱，瘦小的婴幼儿的确是挺有用的，我们乡下大队就有人用过，牛奶蛋白过敏，不代表着羊奶过敏，对这个过敏的比较少。”
“孩子身体没养好，每个月都生病跑医院，花再多的钱都是虚的，是药三分毒，光吃药又不长身体，只会让她越来越差，有什么用？”
“羊奶很难喝的，那东西有一股骚臭味，一般不是家里实在没东西可以吃了，那玩意有谁愿意喝？”
常春诚正陪着江建业祖孙俩说话，闻言忽然回过头来，呵呵笑着解释道：“我们大队也养了十几只羊，那母羊每回产的奶喝不完，大队长跟大队所有人说过，想喝的报名，每天端着水盅去领一杯，所有人都是领过一回两回，再也不肯领了。
那玩意难喝得要死，大队除了最穷的几家，谁都不愿要，那些喝了羊奶的人，身上也总是有一股骚味，难闻得要死。”
“羊奶是有股骚味，那是因为你们不会处理。”
陆霜闻言不禁笑着摇了摇头，回过头来，对何母轻笑着解释道：“羊奶煮的时候，加点杏仁和白糖，和着杏仁一起煮，不仅不会有骚味，还挺香的。”
“当然，小孩喝不完，大人也喝不惯的话，可以在煮好的杏仁羊奶中加一点红茶一起煮，那是最有名的杏仁茶，配上一点小蛋糕或饼干，那就是下午茶的标配，听说南方的茶楼这个东西挺出名的。”
她本来想说是西方的喝法，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现在西方话题很敏感，连忙改了口。
反正这个年代信息传播不对等，有些人也许一辈子只听说过南方，却从来没离开过县城这一亩三分地，南方是什么样的，大多数人都不知道。
何母闻言果然动摇了：“改天我去找一下，看哪有羊奶，买一点给她尝尝。”
正说着，小雨抱着陆霜画好的漫画走了过来，抱着陆霜的手臂：“婶婶，陪我一起看故事书嘛，我一个人无聊。”
“小雨这么小就懂得看故事书了？”
何母见状，不禁羡慕地笑了起来，回头一看身边的小晴，正用羡慕的眼神看着小雨。
她不禁心生怜惜，回眸低声问道：“小晴想看吗？要不要跟小雨姐姐一起看？”
陆霜也知趣地招了招手：“小晴宝贝，过来，和小雨姐姐一起看故事书，好不好？”
小晴迟疑了好一会，又用求救的眼神看向何母。
何母用鼓励的眼神含笑对她点了点头：“这是小雨姐姐，是我们家的邻居，可以一起玩的。”
小雨正倚在陆霜怀里翻书，见陆霜不理她，抬起头来左右看了看，不满地撅起了小嘴巴。
陆霜勾起手指亲昵地在她脸上刮了下：“小雨是最棒最可爱的姐姐，妹妹胆子有点小，你去牵她的手过来好不好？”
小雨闻言傲娇地撅起了小嘴，瞥了小晴一眼，与陆霜讨价还价：“那你给我讲两个故事。”
“好，两个故事，拉勾勾，一百年不变。”
陆霜伸出尾指笑眯眯地跟她勾了勾尾指，还在她圆圆的小脸上亲了一口，小雨终于心满意足地走上前，朝小晴伸出了手。
“来吧，我请你看我的故事书，我还有积木，有鲁班锁，可好玩了。”
虽然小雨还不会拆鲁班锁，但不影响她在新朋友面前炫耀一番。
小晴眼巴巴地看着小雨灿烂的笑脸，还有身上漂亮的衣服，漂亮又可爱的头花上转了一圈，最后小心翼翼地看了何母与陆霜一眼。
在两位大人鼓励的眼神下，她缓缓伸出了手。
小雨一把抓住她的手，拉着她转身便走，吓得陆霜在前面连声安抚：“慢点，小雨，对妹妹温柔点，妹妹年龄还小，走不快。”
她一边说着，一边伸出两只手，递到两个小姑娘面前。
小晴迫不及待地扯回了自己的手，把瘦得皮包骨头的小手放在陆霜手中。
轻轻握住小晴细得仿似鸡爪般的小手，陆霜把震惊压到了心头，温柔地对小晴笑了笑。
“小晴？你的眼睛真漂亮，像一对漂亮的黑宝石，真好看呀！”
大概是从来没有人赞美过她，小晴闻言眼底闪过一抹喜悦，羞怯地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