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对象呀,有对象好,好呀!唉!可惜了。”
大娘闻言神情有些遗憾,倒没再说什么,抓着信封去贴邮票了。
另一位女青年神情腼腆地对陆霜笑了笑:“寄信,同志,我不知道邮编,能不能帮我查下那边的邮编?”
“可以,不过只能查到县级邮编,地址是什么?”
陆霜正说着,那边的陈亚辉闻言神情僵了僵,很快又若无事地打电话。
有对象而已,又不是结婚,就算结了婚,他想搅和了就搅和了,管那么多干嘛?
确信陆霜对他电话所提的内容无动于衷,他挂上了电话:“电话打完了,多少钱?”
陆霜闻言抬头按了一下电话的记录:“长途电话,六分零三秒,按七分算,一共十块零五毛,刚才押金十块,还差五毛,谢谢!”
“什么?怎么可能这么贵?你开玩笑吧?”
陈亚辉变了脸色,故意过来装下逼,但没想到这装逼的价格这么贵呀!
陆霜皱了皱秀眉,朝他身后墙上贴着的公示牌努了努嘴:“大爷,你打的是海市的长途电话,电话费每分钟一块五,打电话前我提醒过你的,那上面也有价格表。”
陈亚辉闻言不禁呵呵笑了起来,还故意甩了甩刘海:“同志,我就打了六分钟,还有,我这么年轻,像大爷吗?”
“是六分零三秒,也等于七分钟,我特意提醒过你,不足一分钟按一分钟算,年纪轻轻就忘事,不是老年痴呆就是英年早衰?不是大爷是什么?”
陆霜不屑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看你脑袋上还是乌漆抹黑的,怎么里面的脑汁这么快就挤干了呢?劝你平时好好保养保养,泡点枸杞茶补补吧!还差五毛,快点。”
陈云英不禁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同志,不满一分按一分算,这也是规定的,你不交钱可是挖社会主义墙角的行为,别白费心思了。”
陈亚辉有苦难言,对陆霜犀利的语言也无言以对,磨磨蹭蹭掏了五毛钱,陆霜收了钱,写了一张收据扔给了他,转身便帮另外的顾客翻起了邮编。
几个顾客连声道谢,高兴地走了,或许这些年下来,一般的工作人员冰冷的态度所致,陆霜还算温柔的声音与认真的态度,令寄信的顾客大生好感。
接连送走了几个寄信或电报的客人,陆霜狐疑地回过头来:“你怎么还在这里?还想办什么业务?”
陈亚辉嘻嘻一笑,摆出一个最潇洒的姿势:“没办业务,就是有件事想问问你的意见?”
“不熟,没意见,出门右拐,谢谢!”
陆霜又低下了头,掏出一本账本记录上午的业务。
“美女同志,不必要这么冷漠嘛,我就想问问,我表叔让我去海市工作,你觉得这工作怎么样?”
陆霜没好气地回头瞥了他一眼:“我觉得,有人接收就赶紧去吧,凭你这人模鬼样的,有单位愿意收你,该偷笑了。”
“打个电话也肉疼,还不想办法赚钱吃饭,没救了。”她不屑地扯了扯嘴角。
陈亚辉闻言神色变了变,最后依然嘻嘻一笑:“好,听美女同志的,我走了!”
见小青年终于走了,陈云英不禁松了口气:“终于走了,这个男人看着就不靠谱,一个月一百多块工资?怎么不相信呢?”
陆霜闻言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按了电话的重拨键对陈云英招了招手:“你看看他打的哪里的电话?看这号码,这是本地电话。”
陈云英不敢置信地探头过来看了又看,满脸震惊:“本地号码?你收他长途话费?”
“是他自己说打长途,打海市的电话的,我也插上了长途的接口,他打本地与我何干?”
陆霜耸了耸肩,想装逼当然要有代价的,现在不过多掏了三块五毛钱,而且这钱是邮局的,与她何干?
在她面前装模作样,一个月一百多工资?一百多很高吗?真当她是没见识的女人?神经病!
陈云英不禁哈哈笑了起来:“活该,不过,我看他是缠上你了,最好跟你男人说一下,免得他误会了。”
“切,就算我不说,难道他会认为我会看上一个街溜子?如果是这样,这男人我也不要了。”
半点信任也没有,也别怪她心狠冷情。
陈云英不禁轻笑摇头,果然漂亮女生就是有底气。
中午下班时刻,陈云英一边关门一边狐疑地问:“今天你男人怎么不来接你了?有什么事吗?”
“出差了,可能星期一二才回来,昨晚跟我说了。”
“哦,原来是这样,那今天你也没准备煮饭,还去饭店用餐?”陈云英神情有些吃惊。
国营饭店随便一碗面条,至少也要三毛,如果加肉更贵,要四五毛呢!
陆霜摇了摇头:“没,一个人就算了,不去那边用餐,我打算用饭盒买个饭回来。”
她交待了一声,收拾了自己的东西,背着背包便出门了。
今天江正柏不在正好,她去饭店买一份饭菜,然后去那边向阳小巷找那楼房的房东。
国营饭店今天也有老母鸡蘑菇汤,不过今天排队的人更多。
陆霜按下耐心排队排了十几分钟,刚排到她的时候,服务员冷冷对他们最后一批人道:“里面没位置了,还要买饭吗?”
“我带了饭盒,可以打包,美女同志,今天的老母鸡汤还有吗?我要一份鸡汤和二两米饭。”
“一共一块八毛五,二两饭票。”服务员面无表情地写着餐单:“饭盒给我,在旁边等着,到了叫你。”
“好!”
陆霜把粮票与两块钱交给了服务员,又从背包中取出两个铝制饭盒:“一个装饭,一个盛汤。”
服务员给她找回了一毛五分,和着单据拍到了柜台前:“下一个,要点什么?”
陆霜抱着背包站到一边等候着,随意左右张望,忽觉街对面几个小混混勾肩搭背的。
其中一个的背影,有点像今天见过的街溜子呢,她别开了脸。
虽然没有证据,但她有感觉,早上那小青年故意打那番电话,是冲着她而来的。
十几分钟后,服务员终于叫到了她,陆霜接过打包好的两个饭盒,当着别人的面把饭盒塞到了背包中,转身走了。
离开饭店没多久,便把饭盒放回了空间,匆匆赶去昨天的向阳小巷。
向阳小巷中,王大娘对卖房的邻居丁泊远道:“她说了今天中午再过来,现在不过十二点半,再等一会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