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云敬梧只是回到:“小婉似有些累了,今天就算了吧!”
舒小婉没有勉强。又坐了一会儿以后,云敬梧带着朔风向舒小婉告辞离开。
回程的路上,一向沉默寡言的朔风忍不住发出疑问:“这是堂堂东霁王后?”
“朔风觉得有何不妥?”
“伊为君为民,可,谁为伊?”
朔风不仅长相似女人,心思也似女人细腻,短短几个时辰,他便感受到了王后满腔无法言说的忧郁。
云敬梧不答,朔风拿出笛子,一首哀婉的曲子伴随马车行进在重重树荫下。
一曲毕,云敬梧说:“让朔雪来盛都吧!”
朔雪活泼热情,希望能感染小婉,朔风笑着点头应诺,大人果然懂他曲中之意。
。。。
季国,是夹在东霁、西良和北缙之间的一个小国,东西走向不过十里,南北走向不过十五里,人口不过十万。这里盛产一些稀有的木材,比如楠木,是他们主要的经济资源。在国主的积极运作下,季国加强与周边各国的贸易,成立二十多年,季国倒也算和平稳定,百姓也算安居乐业。季都是季国国都,大小人口甚至比不上东霁的一个边远都城。数年前,季都来了一波客人,一行六人,自北而来,他们衣着虽不甚华贵,但刻在骨子里的尊贵却展露在他们的举手投足之间,展露在他们睿智的眼睛里。尤其是其中一个年轻人,看得出来,他是这一群人的核心,其余或携剑,或扛刀,或执戟,过挥羽扇的人围绕在他身边,尊敬地唤他崇二公子。
一个偶然,崇二公子见到了季国公主,为其姣好的美貌折服,派他手持羽扇的智者向季国国主说情道理,终于抱得美人归,成为了季国国主的女婿,如今,已经有了一个儿子。
在崇二公子和妻子享受天伦之乐的时候,他的五个随从聚集在季都一个茶楼对月饮酒。
“你们说,我们好不容易从那丽姬手上逃出来,逃到这里就不走了吗?”
“公子正温香软玉,舍不得呢!”
“这可不行,男子志在四方,志在天下,岂能困于儿女情长?”
“是啊,区区季国,岂能成为公子的长居之地。”
“来的时候说待几天就有,后来推脱拿下公主就走,之后又推脱为国主庆生之后就走,之后又是这样那样的理由,到现在,孩子都生了,莫非走不了了。”
砰!执戟的汉子最是急切火爆,一把将地板砸出一个大坑。
“我去把那娘们杀了,免得她总是想方设法留公子。”
“衰、介,拉住他。”持羽扇的人赶忙叫旁边的两人拦下那个急躁的壮士。衰和介照做。稳住急躁的烈之后,他们也是有些无奈地说:“晓先生,烈虽然方式不对,但动机是对的。我们不能一直困在这小小的季国呀!”
“是啊,晓先生,你足智多谋,你得想个办法让公子跟着我们离开。”
持羽扇的人低头沉思的时间里,季都大街上本来敞开的各家各户门窗,在听到一声声“无极堂的人来了”的警告后,全都手忙脚乱地关了门窗。像是被威胁过无数次,季都百姓已经能很熟稔地躲避无极堂的黑衣人,茶楼小二此时也顾不上客房里的这四个彪形大汉,自顾地进屋拉好了所有门窗,然后对他们做个抱歉的手势,让他们继续。
烈甩开钳住他的两人,重新坐到位置上,却是更加生气了,饮下一大碗酒,怒冲冲地说:“小二那厮,不怕老子,倒怕那无极堂的黑衣人,气死老子了。”
无极堂的黑衣人?
晓先生收了羽扇,脸上露出神秘的笑容,他想,他有办法带崇二公子离开了。
次日,季国国主以两条理由劝服女儿放崇二公子离去,一是北缙丽姬已经查出崇二公子的行踪,不日或将派人前来,暗杀倒算了,要是派兵踏平了小小的季国,就是公主的罪过了。其二,西良无极堂猖狂,尤其是对于季国这样无足轻重的小国,季国需要找到可以依靠的大国,如果派遣崇二公子以季国驸马的身份作为季国使臣出使大国,寻求联盟合作,那么就一定能成。
两小夫妻正是如胶似漆之时,崇二公子却不得不离开。季都城外,季国公主抱着婴儿与夫君依依惜别,五个随从也只得等着。
之后,还是脾气急躁的烈忍不住提醒他们。“公子,再不走,怕就是要撞到无极堂的人了。”
崇二公子登上马车,最后看一眼妻儿,终于还是启程了。
行了约莫一里路。
与他同坐马车的晓先生问:“公子,我们去哪?”
崇二公子从方才戚然的神情中缓过神,迅速调整自己方才的儿女情长,此刻,他是逃亡国外却胸怀抱负的崇二公子,是这一群忠心追随者的核心。他挺直了胸膛,眼神变得睿智而坚定。
“去盛都!”
“公子早就做好了决定?”
“是你们的动作太慢了!”这么久才说服季国国主,崇二公子的话里透露着一丝抱怨。
“我们,我们都以为公子沉迷温柔乡舍不得。”
“季姬是漂亮,我也是舍不得我儿子,毕竟是我的第一个儿子,不过我也不能因此把命留在季国吧。”
“那为什么是盛都,而不是北燕的幽都,南杵的楚都,西良的虞都,甚至中州中都。”
“如果为季国计,你说的这些都堪称大国大都,可对于北缙而言,你觉得,谁可比?”
那就只有东霁盛都了。
崇二公子虽流亡多年,可他的心始终在北缙,晓先生对公子的初心颇为满意。
晓先生拉开车帘,对领头的武子说:“武子,公子下一站,盛都!”
“喏!去盛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