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芸一行人在牢头的引领下,迅速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步入了阴森而压抑的大牢。牢内昏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恶臭,仿佛连时间都在这里凝固。牢房排列紧密,铁门上锈迹斑斑,透露出岁月的沧桑和无数囚犯的苦难。
牢头打开一扇牢门,露出了里面拥挤不堪的景象。囚犯们或坐或站,面露绝望之色,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对自由的渴望和对未来的恐惧。李芸一行人小心翼翼地走进去,每一步都显得异常沉重。
文欣捂着鼻子,看着监狱里地上的血渍和空气中弥漫的味道,胃里一阵翻涌,好几次都差点没忍住吐出来。这里的环境实在太恶劣了,她的内心充满了恐惧,真希望以后永远不要再来到这样的地方!
牢头走到一间牢房前,用手指了指角落里面的一名囚犯说道:“这就是你们要找的人。”李芸顺着牢头所指的方向看去,努力想从那名囚犯的身上找出沈之筑的影子,但眼前所见却令她大吃一惊。只见那名囚犯衣衫褴褛,头发凌乱不堪,面容憔悴,身体瘦骨嶙峋,显然已经很久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了。
李芸心中一震,眼前这个狼狈不堪的男人与记忆中的沈之筑判若两人,简直难以相信他们会是同一个人。
“沈之筑,出来!有人探监!”牢头一边喊着,一边拿起钥匙打开牢门,声音在狭小的空间内回荡。
只听到哗啦啦的铁链撞击的声音,沈之筑颤颤巍巍的走了出来。牢狱里比较昏暗,走近了一看,才看到竟是李芸来看自己了,沈之筑明显吃了一惊,不过他很快平静下来。
李芸悄声对牢头说:“麻烦这位大哥带我们到一处没人的牢房,让我们说几句话吧!”
“走吧!”说着牢头带着他们七拐八拐的,进了一个稍稍干净的牢房,四周也没人,“你们就在这里说吧,我去吃口饭,最多半个时辰啊!”
“好的好的!谢谢这位大哥了!”
等送走了牢头,李芸和文成赶紧扶着沈之筑坐下了,文欣把另一个食盒打开,把里面的饭菜一一摆放到一个烂木桌上面。
“我实在是没想到啊,第一个来看我的竟然是你!”沈之筑坐下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缓缓的说道。
李芸听了这话,也是大吃一惊,沈家都没有人来吗?不过她面上也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笑着说:“我喊您一声义父,来看您不是情理之中嘛!”
沈之筑听到这话,心里不禁一暖,但还是忍不住问:“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李芸笑了笑,说:“我弟弟到醉仙楼买卤肉吃,听说家里出事了。我向一个朋友打听到义父被关在了这里,所以就过来看看。”
沈之筑心中感动不已,眼中闪烁着泪花,喃喃自语道:“没想到第一个来看我的人竟然是你……”
李芸看着文欣把饭菜摆好,递给了沈之筑一双筷子:“义父快吃点饭菜吧!”
沈之筑接过筷子,也没有说什么感谢的话,直接吃了起来,想是在这里根本就没吃上过像样的吃食,沈之筑边吃边喝,一直把所有的饭菜都吃完后,他才怔怔地看着李芸,觉得有些许恍惚。
沈之筑心中满是悲凉和无奈,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会遭受如此大难。而第一个来看望自己的人居然是李芸,这让他感到十分意外。
\"沈家这次恐怕难保了吧,倾巢之下,焉有完卵!都是我的错啊,都是我的错啊!\" 沈之筑突然悲从中来,放声大哭起来。
李芸连忙安慰道:\"义父,您别太伤心了。事情也许还没到无法挽回的地步。不过,您说我是第一个来看您的,那令舟兄呢?还有沈家的其他族人呢?他们怎么没来?\"
沈之筑擦干眼泪,长叹一声说道:\"那天官府上门的时候,令舟娘受到惊吓,本来身体就不好,现在可能病得更严重了。在公堂审问的时候,令舟曾经来过一次,但当时场面混乱,他只能告诉我家里的情况。他估计也很忙,脱不开身。至于那些沈家的族人,都是些忘恩负义的家伙,出事之后,根本没有人来打理、探望!唉......\"
沈之筑忍不住叹息道,自己一生拼打,最后到头来却是这等下场。
“义父,据我所知,沈家所犯之事,恐怕多数并不是你做的吧?”李芸轻轻的问着。
顿时,空气突然安静了一样,沈之筑看着李芸,略有提防的样子:“你这是何意,谁告诉你的?”
“没有人,是当初家里人出了点事,和赌坊有关系,我打听了一下,赌坊的事竟然是令舟兄做的!还有一些也是听别人说的。”李芸也直截了当地回答了沈之筑的话。
听到这里,沈之筑沉默了片刻,随后长叹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与无奈。他缓缓地开口道:“唉……子不教,父之过!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况且难道把他也牵扯进来,也获罪,沈家就是真的完了,还有他娘该怎么办呢?”说完,沈之筑用力地捶着自己的胸口,脸上露出深深的自责与无奈。
似是有想到了什么,沈之筑抬起头,目光坚定地望着远方,他深吸一口气,语气平静地说:“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后悔自己的决定。只要家人能够平安无事,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李芸被沈之筑的话语深深触动,她知道,眼前这个男人虽然犯下错误,但他内心深处仍然有着一份真挚的父爱。
“义父这样做,完全是慈父苦心。可是我觉得令舟兄也应该承担起自己的责任了。并且义父要让他知道,错事是要接受惩罚的,这次他做了错事,惩罚是您替了他的,不然我害怕他以后还会做出什么事情,到时候就再没有人,会替他收拾烂摊子了!”
“你既然这样说,我也希望通过我的这次获罪,能让令舟醒悟过来。这个孩子别的都很好,我一直是以他为傲的,可是就是太好强了一些,什么都想要做的最好,才让他走上了错路!”沈之筑其实也是很懂儿子的,无奈没有早些规劝。
“芸丫头,你有纸笔吗?我写一封信你带出去给令舟吧!我希望他看了以后,能有所悔改,重新开始,振兴沈家!”
李芸却发现没有纸笔,最后沈之筑让李芸撕下一片布,自己咬烂了手指写了一封信。
李芸看着都觉得手疼,好吧,古人还真是爱这一出啊,可能这样沈令舟看到会更震撼一点吧,李芸想着轻轻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