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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狩猎场刺客的事我查了查。”

尽管从狩猎归来的那天开始,楚致远就开始闹起了别扭,尽管许秋凉不明白这男人在较什么劲也打算晾上一晾。

可她查到的内容实在是太让她震惊了,所以还是决定和楚致远说明一下。

她走过去夺过楚致远用来装模做样的书:“我查到那些刺杀你的人是你祖母派来的,你说我查到会是事实吗?还是说有人想挑拨离间而刻意为之?”

楚致远愣了一下,不以为然的轻笑:“你查了啊,你不该查的。”

许秋凉拧眉:“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不是刺杀这是试探,试探我这个忠勇侯府的嫡长孙究竟还有没有顶门户的能力。”

楚致远抿了口茶,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侯府继承,兹事体大,祖母担忧侯府基业毁于一旦,她想试试如今的我还具不具备这个资格也是正常。”

许秋凉觉得这种试探简直又残忍又荒谬,如果当时楚致远是真的失智了,那他很可能就没命了。

忠勇侯夫基业固然重要,自己亲孙的性命难道就不重要了?

想试探可以有无数柔和的方式,照样可以很好的达到目的。

楚致远看出了许秋凉的心中所想:“或许祖母是想,若是我已经丧失了给忠勇侯府带来荣光的能力,那不如早点消失来给楚致明腾出位置,免得大房二房继续争斗弄的名声不好还让外人看了热闹。”

许秋凉对这种说法很是震惊,她有点不敢相信慈眉善目的老侯夫人是有这般毒辣手段的人。

可此刻眼前男人眉宇间化都化不开的戾气,和他见怪不怪的态度,让她又转动了脑筋。

是啊,富贵名门谁家不是这样弯弯绕绕?

拥有百年基业的人家,怎能少的了冷漠无情?

“要庆幸现在的楚致明还没让她满意的本事,不然……”楚致远气势有一瞬的凌厉:“不然我就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这话说完,他复又苦笑一声:“这大概就是优胜劣汰吧。”

曾经的天之骄子,曾经可以顺理成章、理所当然的得到一切的男人,如今却要小心翼翼的维护自己的尊严,接受至亲致命的试探。

这等天差地别的境遇转换足让一个人自行毁掉,可眼前的男人却不屈不挠。

楚致远见许秋凉沉默,哼笑一声:“怕了?是不是后悔与我联手,后悔没嫁楚致明了?”

许秋凉收回思绪,甚是郑重:“不后悔,艳阳被乌云遮挡也能散发出光辉,而烂泥就算被精雕细琢也仍旧扶不上墙。”

“可怜我?”楚致远定定的看着许秋凉道。

许秋凉翻了个白眼:“这世上可怜之人甚多,我可怜你都不如可怜我自己。”

这话说完,她斜了楚致远一眼,然后走出了书房。

是因为觉得同命相连吗?今天觉得这男人不那么可恶了。

“南风!”

书房内的楚致远已经变换了气势,身上肃杀之气全开,整个人如同地狱修罗。

他执笔走字:“祖母既然出招了,那当有来有往才是,既然冷漠无情、雷霆手段是祖母所喜欢的,那我这当孙子的必须满足。”

南风点头:“公子放心,属下已经知晓如何行事了。”

主院

“不愧是致远,就算遭受了巨大的打击也还有这般能力。”老侯夫人眯着眼睛有些自豪:“不愧是侯爷一手带出来的啊。”

张嬷嬷:“所以还是大公子更能胜任家主的位置?”

老侯夫人哼笑:“现在下定论还为时过早,毕竟家族兴盛非一人之力就能达成,还得看其妻看其子,亦或者说,还得看他的病情是否稳定,能力是否稳定。”

张嬷嬷有些不解:“奴婢有些不明白,夫人您为何只试探大公子而不试探二公子?”

“因为论能力论学识论智慧,致明还不够格与致远相提并论。”老侯夫人叹了口气,权衡道:“但他健康……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让他涉险,他和致远不一样。”

没必要将健康的孙子弄的不健康,而那个不健康的……既然已经这样了,还怕更坏吗?

许秋凉这边,她从楚致远的书房出来后,就一直眉头紧锁。

残月发现之后,就赶忙用手指抚平她的眉心:“小姐为何这般烦心?您不是不在意大公子的吗?”

许秋凉愣了一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小事可以不在意,大事可不能含糊。”

老侯夫人只逮着楚致远一个人试探,这心无疑是有些偏的。

她为什么不去试探楚致明?因为他健康?因为许家可随时相助?因为他的名声虽然不及楚致远,名声却也是不错,没有让人可以议论的点?

应该是的!

所以想打破这偏心,想让老侯夫人不再可着一个人糟践,就得让楚致明的优势消失。

“残月,拿钱打点一下。”楚秋凉拿出一袋子碎银:“想办法将我大哥最近应酬很多的风声传到我大姐的耳中。”

许家竟也能成为楚致明的优势?

那就让许家的一地鸡毛早点公之于众吧。

是为了助楚致远一臂之力,更是为了解她心头之恨。

残月办事本来就很妥帖,更何况许秋凉舍得花钱来加持。

很快,许春暖就听到了风吹草动。

“小姐稍安勿躁,奴婢听那些下人们说咱们大公子最近可是要更上一层了啊,这可是好事!”

满月拿着珠钗在许春暖头上反复比量,然后又放下拿起另一只:“咱们大公子若是有本事小姐的腰杆挺的就更直了。”

许春暖拧眉看着自己的首饰:“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你看看这些……我都多久没添置新首饰了?如今夫君的钱都用来堵窟窿了,我想添置什么都得我自己来,这时候大哥还挥金如土的,这不是自私是什么?真是让我心里不舒坦!”

满月叹了口气:“是啊,小姐从来没这么久不添置新首饰和新衣裳过,再看二小姐……奴婢观察了,穿戴好像是没重样过。”

许春暖闻言更是烦躁:“就因为这个我才觉得抬不起头,才觉得很没面子,唉,那钱爹娘说是借的可也没说什么时候还,大哥现在花销还这么大……不行!我得回去旁敲侧击的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