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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寂寥,少年垂下眼睑,瞳色恍若从墨池中打捞出的一般,黑沉沉。

“……”

宋枳软指尖蜷缩起来,被对方盯得呼吸发抖,这样的气氛她实在是受不住,所以选择主动结束。

她闭上眼,凭着感觉,靠近晏骜川的嘴唇。

先是感受到了温热的呼吸,再来是嗅到了他身上淡淡的柚木香,对方似乎一动不动,还饱含兴致地看着她。

这也让她更加紧张,只好屏住呼吸,鼓足了勇气,吻了上去。

直至抵到实处。

她的心跳好像漏了两拍。

很快又反应过来,这不是她预定的目标,茫然睁开眼,却对上晏骜川意味不明的视线。

他的食指抵住她的唇,粗粝拇指指腹在她下巴磨蹭了两下。

她越来越看不懂他了。

殿外风雨不知什么时候停歇了,起了风,轻轻拍在窗户纸上,起初生的火堆越发微弱,殿内充斥着昏暗的光,被风吹得晃荡。

榻上挂的床帐亦是跟着,一吹一动,像是月下起舞的美人,神秘,美得惑人心智。

宋枳软感受到少年的唇贴在她的额心,又缓缓下至,覆在鼻尖,似是欲擒故纵的游戏,偏生避开了她的唇。

耳珠子被滚烫的唇瓣啄了啄,酥麻、瘙痒。

他坏心眼地咬了下,倒没让她疼,只是这种感受实在是陌生得可怕,她禁不住,跟着抖了两下。

“软软是好姑娘,不勉强软软。”

他贴在她耳畔,吹出热气,就像是一场旖旎的梦幻。

若非少年倚靠在她的肩头,呼吸越发平稳,她恐怕还无法分清楚什么是现实,什么是梦。

……

晨光熹微,大雨停下后,殿外杂草都染上了雨腥气,混杂着泥土的气味,萦绕在整个废弃行宫。

宋枳软和晏骜川几乎是同时醒来,昨日虽然遭野犬追袭,还淋了一场大雨,但宋枳软难得睡得这么熟,一整夜都没醒来。

直到天明,她感受到自己被一道坚实的躯体紧紧搂在怀里,这才苏醒过来。

晏骜川很快也睁开了双眼,起先是意识迷蒙,后来瞧见宋枳软被他抱着,扯开唇,含糊道:“你今日来得真早。”

这人又睡迷糊了。

宋枳软心内无奈叹气。

晏骜川像还没睡醒,自觉搂紧小姑娘,随即将脸轻车熟路地塞到她的胸前,像小狗儿似的蹭了蹭,将她当成了软枕一般,舒适地发出喟叹。

宋枳软身子一僵,犹如五雷轰顶般,感受到胸前乱蹭的始作俑者,还十分自得地在她腰上摸了摸。

“软软真软。”

“……”

“五公子,做什么呢?”

女子这话像是咬牙切齿,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般。

赖在宋枳软怀里撒娇打滚的晏某人先是一顿,迷糊地嘟囔了声:“今日的梦这么真吗?”

“因为这就是真的。”

宋枳软深吸一口气,忍住一巴掌扇在这家伙脸上的冲动。

胸口趴着的人猛地一抖,紧接着就像是被狗咬了一般,弹射起身。

一路从床畔滚到了地上,也不管脑袋上还顶着被褥的模样有多滑稽,不敢置信地指着宋枳软。

“你、你、你怎么在我床上?”

“五公子是失忆了?”

宋枳软将昨日他高烧晕倒的事情简述后,整理衣襟下床穿鞋,故意隐去了昨夜他烧昏了头对她说的那些话,免得这小子更难堪。

“原来是我昏过去了。”

晏骜川瞧女子身上衣襟完整,模样也没什么很大的变化,暗暗松了口气。

“五公子如今感觉如何了?可还头昏?”

宋枳软今日腿脚已经好多了,虽然走起路来膝盖还有些疼,但完全是可以忍受的程度。

“本公子底子这么好,当然没事了。”

晏骜川虽然这么说,但面色还是有些发白,宋枳软打量了一番后,直接走到他身边,扶住他的手臂。

“我扶你出去,现在天亮了,咱们抓紧时间找路,免得天又黑了。”

“我哪儿这么弱了,不用你扶。”

晏骜川抽开手,维护自己的尊严,往前刚走两步,就趔趄了下,险些又栽倒在地。

显然就是还晕着。

宋枳软连忙上前搀扶,“昨日我腿疼,是五公子背着我才淋了雨生病,

如今在我面前不必逞强,我会对你负责到底。”

听到负责到底四个字,少年耳根子红了起来,瞟了眼宋枳软,低声哼了哼:“谁让你对我负责了。”

虽然嘴上还硬着,但手上到底是没推拒她的动作。

二人刚出行宫,只听马的一声嘶鸣。

“乌雅。”晏骜川惊讶出声。

行宫外,一匹通体雪白的乌骓马正兴奋地扬起马头,似是得意自己找到了主人。

宋枳软记得,晏骜川这次来余杭,的确将乌雅带过来了。

只不过这些时日都养在马房内,前几日比赛,她猜晏骜川而是为了公平起见,才没有直接骑乌雅。

“是谁放它出来的?”宋枳软好奇。

“应当是姐夫。”

晏骜川略加思忖,“姐夫了解乌雅,知道乌雅聪慧,找得到我,所以才放出来寻我了。”

“那它应当也知道回去的路了?”她问。

“这是自然。”

晏骜川扬起唇,是得意,“乌雅最聪明了。”

像是听懂了主人的夸赞,乌雅竖起耳朵,摇着尾巴,鼻子发出短促、高昂的叫声。

“那咱们快回去吧。”

宋枳软对少年道:“我带你。”

“不行。”

晏骜川一听她这话,抬眉正色,“被你带着,我到时候在京城怎么混,

而且乌雅认主,性子烈,除了我,谁都骑不了。”

宋枳软闻言,走到白马跟前,轻声唤了下马儿的名字,“乌雅。”

乌雅听到女子柔音,好奇地抬起头来,盯着她的脸瞧,像是在认人。

宋枳软抬手,想要碰一碰马头,没想到刚伸到半空中,乌雅就自觉将脑袋低下来,用鼻子轻轻蹭了蹭她的手心。

这是在表忠心。

就连晏骜川这个主人都没想到,乌雅认人的速度这么快。

当时祖父将马送给他的时候,他还和乌雅熟悉了好几个月,才让它顺从他。

宋枳软什么都没做,就让乌雅这样讨好她。

区别大的不是一点点。

“它看上去,好像挺喜欢我的。”

宋枳软笑着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转头看向一脸不屈的少年,“马儿肖主。”

“我们一点都不像!”

晏骜川羞恼地走到乌雅跟前,气得拍了下它的脑袋,“见色忘义!”

乌雅都低了头,晏骜川只好顺从,老老实实坐在宋枳软身后,揪住女子的衣摆。

如晏骜川所言,乌雅很聪明,在林子里很快找到了方向,回到了演武场。

晏家人都候在演武场内,见乌雅驮着两人回来,很是惊喜。

“阿川,阿枳,你们没事吧?”晏璟问。

“我们没事。”

宋枳软勒住马绳,乌雅在众人跟前停了下来。

曲夫人才算是松了口气,靠在晏梦回肩上平复心情。

昨日二人在林子里失踪,以防引起骚动,南璨和晏梦回压住了消息,放出人搜寻。

只是前半夜一直没找到人,最后是南璨想到法子,让乌雅循着气味去找晏骜川。

“宋姑娘,没事吧?”

宋枳软只听司马珞的声音从一旁响起,他径直走到马身边,视线将她和身后的少年打量了一遍,眉心微蹙。

南璨见女子表情迷惑,解释:“三皇子昨夜正好撞见我们出动的人,也就知道了这事。”

晏珺同司马珞早就因提亲之事生疏,见司马珞还殷切问候,冷笑:“三皇子对晏家的事倒是关心。”

南许是知道事情全过程的,眼神在司马珞和晏骜川身上徘徊。

宋枳软朝司马珞淡声道:“多谢殿下关心,我们无事。”

在场人都听得明白,司马珞问的是宋枳软一人安危,女子答的却是我们,显然是疏远。

她率先下马,朝马上的少年伸手,“我扶你下来。”

司马珞昨夜亦派人搜寻她一整夜,如今瞧二人共乘乌骓马出现,她第一件事做的是同他扯清关系,第二件事就是关心晏骜川。

他心头一沉,即使语气还是温和,也难免让人琢磨出些细微古怪来:“晏五公子瞧着身体康健,还需要宋姑娘一个娇弱女子来扶吗?”

话音落下之际。

乌骓马上传来一阵急促的咳嗽声。

“三皇子说的是,我身强体壮的,不用你扶。”

说着,晏骜川白着脸翻身下马,只是脚尖刚着地,骤然踉跄过去,整个人都栽进了宋枳软怀里。

“哎呀。”

少年虚弱出声:“方才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站不稳了。”

曲夫人同晏梦回对视了一眼,二人都觉有些难堪。

慕红缨端起桌上杯盏,细品:“好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