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本来就很厉害。”
宋枳软不喜欢人妄自菲薄,一本正经地纠正:“你最厉害。”
“嘶——”
宋枳软只听脚边传来一道痛呼声。
后知后觉,看了下去。
男子原先勉强还算是清俊的面庞,如今鼻青脸肿,嘴角还挂着血丝,从地上艰难地爬起来。
“哎呀,方才都忘记扶你起来了。”晏骜川佯装惊讶。
“……”
宋枳软瞧见苟逞那咬牙切齿的表情,顿时领会晏骜川方才是故意的,暗暗戳了下人的腰,连忙松开对方的脖颈。
“怎么不抱啦?”
晏骜川无辜地眨了眨眼,在袖底握住女子的手,软乎乎的,手感很好,他没忍住揉捏了两下。
“让大家都知道我有一个漂亮媳妇儿,不好嘛。”
宋枳软嗔了眼他,不好意思,想抽回手,被对方握得更紧。
“松手。”
另一道男声从两人身后传来。
晏骜川眉头一皱,张口就来:“你算哪根——”
“瑞王。”
宋枳软只感袖底一空,对方乖乖巧巧朝人抱拳作揖。
司马云藤瞥了眼年轻人,又颇为责怪地看向宋枳软,“方才教你的,又忘了?”
宋枳软知道对方是说她不矜持,好在周围人多,司马云藤的身份特殊,也不好多说什么。
至于考核结果,会在三日后公布。
司马云藤千里迢迢过来,宋枳软自然得好生招待,先领着人去秦桑铺子看了眼,又很快便着人回了宅子。
“这就是你们买的宅子?”
司马云藤打量着宅子。
“租的,没买。”宋枳软补充。
司马云藤闻言眉头一皱,深吸一口气,倒是没说什么,只是看了眼身侧跟随的晏骜川,神色不太好。
“阿叔,我让秦桑铺子准备了饭菜,等会儿老陈会带回来,您先进去喝茶。”
宋枳软给晏骜川使了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及时道:“瑞王,晚辈刚考核完,身上衣袍脏了,先去更衣再来招待您。”
司马云藤嗯了声,见晏骜川离开,厅中只剩下他与小姑娘,才问:“这宅子就你们两个住?”
宋枳软连忙摆手,“不是的,南许还有乔姐姐、慕姐姐也都住在一起,
只不过您今日过来,南许他们去找晏二公子过来了,所以还没回来。”
“嗯。”
司马云藤倒是没说别的,转而道:“你父亲过世,我这个做叔叔的,也该多说两句,
你也别嫌我啰嗦,你们俩虽然有婚约,但还是得守规矩才对。”
宋枳软闻言,嘴唇动了动,小声:“知道的。”
“你不管不顾跟着晏骜川来了临安府,你知不知道,你姑母会有多担心你,多伤心。”司马云藤见小姑娘低着头,叹了口气。
宋枳软垂下眼睑道:“若是有得选,姑母在我这个处境,也会做出一样的选择的。”
“你……”
这话,司马云藤反驳不了,宋珍的确是这个脾性。
只要是认定了的事情,哪怕是一条路走到黑,她都不会回头。
当年,若非他过于懦弱,不敢违抗兄命,或许……
“阿叔。”
宋枳软瞧见男人神色伤怀,主动扯开话题:“您来临安府,真的是因为姑母的吩咐吗?”
司马云藤一顿。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宋枳软看着对方,见晏骜川还没有过来,直言:“阿叔,您和姑母之间的事,
我不是不知道,就算是姑母想要知道我的近况,也不会让您过来。”
小姑娘这话说得过分直接,司马云藤知道她没有恶意,可还是没忍住胸口跟着疼了下。
宋珍,恨毒了他。
哪怕天下人都死绝了,恐怕也不会找他帮忙。
“阿枳,其实我来这儿,是想问你一个问题。”
司马云藤语气深重:“你,是不是和我一样?”
宋枳软睫翼抖了抖,先是怔忪,而后发问:“什么?”
“你是不是也……”
司马云藤话没说完,廊外就传来稳快的脚步声,迫使两人终止了话题。
“在聊什么呢?”
晏骜川大步流星走了进来,厅内短暂沉默,司马云藤并未回答年轻人的话,而是问:“你入军营,是你自己的想法?”
“是,这是我自幼时起的梦想。”晏骜川老实道。
“……”
“不过,瑞王怎么来临安府了?”晏骜川问。
“自然是来看看跟着别家小子跑了的我家阿枳最近过得怎么样。”
司马云藤这话语气不太妙,晏骜川闻言愣了下,不知该如何回答。
好在南许几个很快回来,饭菜上桌,几杯酒下肚,气氛还是欢愉了起来。
酒过三巡,司马云藤才问南许:“不是说要将晏二公子带来?”
“二哥哥今日公务缠身,说了明日亲自来拜见您。”南许忙道。
司马云藤嗯了声,“临安府的事,我来的路上略有耳闻,的确是事务繁杂。”
“阿叔,若是喝多了,不如先去歇息,我已让阿宝收拾好了卧房。”宋枳软打算扶司马云藤起身。
“不了,我先和晏骜川说两句话。”
司马云藤起身,看向晏骜川,意味不明,“你应该不介意,跟我私下谈谈吧。”
晏骜川飞快起身,“小辈自然是不介意的。”
“阿叔,你们要说什么啊?”宋枳软心里有些发虚,当真不知道司马云藤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