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这宅子里头,只有您一个姑娘。”
相思低下头,又指了下自己,“如果我也算的话,那就还有一个。”
难道……
乔风意没有被关在这里?
宋枳软眉心紧皱,继续盘问:“那你知不知道,临安府如今怎么样了?还有龙卫大军,朝廷有没有送粮草过来?”
相思听到宋枳软说的话,很是困惑,像是不太明白,“姑娘,您是问战事吗?
奴婢从京城来,只听说,钦州城已经守住了,临安府的事情,奴婢当真不知道。”
“……”
宋枳软袖底的手一点点攥起来,紧接着就听见一阵轻稳的脚步声,从门外响起。
“她一直待在府邸中,你问她这件事,她自然是不清楚的。”
司马珞清润的嗓音,由远及近,继而推开门,面上虽有疲惫之色,但瞧见宋枳软的一刻,就化作一抹柔笑。
就好像,宋枳软只是在家等待他归家的妻子。
“主子。”相思起身见礼。
“下去吧。”司马珞道。
相思点头,看了眼宋枳软,才抬脚离开。
“……”
司马珞坐在小几前,瞧女子见他入屋后便不说话了,从怀里取出一个油纸包,递到她面前的小几上。
“听说你午间没吃东西,我办完事回来,见路上有卖烤鸡的,你爱吃这个,尝尝看。”
宋枳软今日起来得晚,刚起身胃口薄,就没让相思端饭菜上桌。
“我不饿。”
女子只是疏离地偏开脸。
司马珞瞥了眼人,随即剥开油纸,“不饿也尝尝吧,我路过的时候,瞧见许多小姑娘排队买,
想了想,你应该也会喜欢吃,挺香的。”
油纸剥开,露出色泽金黄的烤鸡,香气扑鼻。
“尝尝看。”
司马珞将烤鸡推过来。
“我说了,我不吃。”宋枳软眼神冰冷。
“这么凶啊?”
司马珞倒是不生气,兀自捻起一块鸡肉,搁置在唇边,细嚼慢咽,“嗯,味道是不错,
你如今身子还虚弱着,不吃东西,身子康愈得就慢,我倒是没所谓,左右可以陪你在这宅子里耗一辈子。”
宋枳软眉心跳动,在司马珞伸手去拿下一块的时候,就率先将油纸包抢了过来,没好气地瞪了眼他。
“……”
女子捻起烤鸡就塞进嘴里,许是味道真合她的口味,在入口的一瞬间,女子僵持的神色,有几分怔忪,随即进食的速度便快了不少。
司马珞抿直的唇线隐隐上扬,没忍住,低笑出声。
宋枳软听到动静,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你怎么这么霸道?”
司马珞用帕子擦手,像是逗小姑娘,“我笑一声都不可以?”
“不可以。”
宋枳软咀嚼的动作用力,女子这模样落入司马珞眼中,就像是报复人的小兽,可爱勾人。
“就是不可以。”
司马珞挑起唇角,配合地哦了声:“你说不可以,那就不可以吧,谁让阿枳比我更厉害呢。”
“……”
宋枳软咀嚼的动作顿了顿。
这句话,在前世每次这人惹她生气的时候,他常用来哄她。
有时候,是政务太忙,所以两三日才赶来后宫看她。
她发气,不愿意搭理他。
司马珞就跟哄孩子似的,跟在她屁股后头转悠,她浇花来,他递水;她写字时,他研墨;冬日里炭火足,她爱光脚在毛毯上走路,他就不厌其烦提着鞋,找准时机给她穿鞋。
哄上一整日,他也是有足够的耐心,自然,到了最后她也不生气了。
每逢这时候,两人坐在一起用晚饭,司马珞就会故意逗她。
“谁让我家小皇后,比我厉害呢。”
夫妇俩相视一笑,便又什么气都不存在了。
“……”
“吃东西,怎么还发呆去了?”
帕子覆上宋枳软的唇角,替她擦去不慎沾染的油点子。
“别碰我。”
宋枳软飞快偏过脸去,没有好脸色给人看。
司马珞只是看了眼僵持在半空中的手帕,牵唇笑了笑,“我知道了,快吃吧。”
宋枳软将整只烤鸡吃了个一干二净,司马珞才道:“吃完了,要不要出去走走?”
听到这句话,宋枳软唰的一下抬眼。
“在院子里走。”司马珞知道她在想什么。
“…不去。”
宋枳软抓着小几起身,就要回到床榻上躺着,这是闭门谢客的信号。
“我陪你在院子里走一走,然后你想知道的,我告诉你,如何?”
司马珞慢悠悠起身,余光瞥见女子站定的身影,便知道事情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