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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杰皱着眉头说道:“算了吧,我怕我婶子到时候再要我的车。”

刘老三脸上的表情一僵,尴尬的说道:“那,那算了。”

跟陈老爷子告了别,宁杰和二叔上了车,俩人上了山道,折腾了一个小时到了家。

家里的人都没走呢,全在那聚着呢,等这爷俩一回来,一帮人就围上来了。

“咋样啊老二,死了没有?”

“你咋就不盼人家好呢,二哥,咋样,用不用我给打棺材啊?”

“操,你们这帮子人。。。。”

二叔黑着脸说道:“一帮人没个正事儿,虽然老三媳妇儿确实不讲理,但是好歹也是条人命啊,放心吧,没死,要是因为我家这事儿死了,那真特娘晦气死了。”

“救活了呗?”二婶问道。

二叔点了点头,说道:“本来没喝多少,人家大夫说了,就算死也得折腾两天,现在人是没事儿了,过两天就回来了。”

前院儿大爷说道:“这下也行了,估计老三媳妇儿没脸再来要钱了。”

二叔瘪了瘪嘴,说道:“这玩意儿真说不准,就那个玩意儿,人理不讲一点儿。”

宁母说道:“刚才刘老大来了,问了咋回事儿,然后去老三家把孩子接走了。”

二叔皱着眉头,问道:“嫂子,刘老大咋说的?”

宁母说道:“没咋说,刘老大也讲理,就是心疼老三的孩子,不管咋滴,好歹还有个妈。”

二叔站起来往外走:“我去找刘老大说道说道去。”

二叔闷声出了门,现在都晚上十一点多了,俩人也回来了,这些人就都散伙了。

宁杰撅着腚在那收拾吉普车,车里那个味儿啊,他恨不得把车都扔了。

忙活到半夜,宁杰回屋睡觉,刚上炕迷迷糊糊睡着,他就听到自己这屋门开了。

往门口一瞅,只见林月知蹑手蹑脚的跑了上来,掀开被窝就钻了进去。

林月知抓过宁杰的胳膊,枕在上面,然后把宁杰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舒服的哼哼了两声。

“你咋跑过来了?”

“呀!”

林月知差点儿喊出声,她捂着自己的嘴,把宁杰放在胸口的手拿走,没好气的说道:“你没睡着不告诉我,吓我一跳!”

“啥呀,我都睡着了,这不让你整醒了。”

林月知翻了个身儿,额头蹭着宁杰的下巴,娇滴滴的说道:“你不搂着我睡不着。”

宁杰揶揄道:“那明天咱妈醒了你咋说?”

“我就说半夜让黑瞎子给我抱走了。”

宁杰在林月知嘴上亲了一口,拍了拍林月知的后背:“睡吧,明天领你上山去。”

————————

在村里待了两天,转眼到了十五。

一大早,二婶儿和宁母就包了元宵,宁杰一直不懂汤圆和元宵的分别,反正他们这是叫元宵,后来才叫的汤圆儿。

不出意外的,他们家做的馅儿是花生加大虾酥的,这个馅儿宁杰吃了好多年,谈不上好吃,但是一辈子都忘不了。

宁母煮元宵的时候,愿意往里面打荷包蛋,这种吃法宁杰在往后的好些年梦里都梦到过。

也不知道是不是每家都这样,还是这就是他们家的家传秘方,以后的林月知,也继承了这个做法,每次煮汤圆都会打两个荷包蛋。

早晨吃完了元宵,一家人都没出去,跟过来的邻居聊着天。

林月知穿着宁母的花棉袄坐在炕上,盘腿儿都学会了,嗑着瓜子儿和大娘们聊着八卦。

宁母从那天晚上也不要求林月知跟着她睡了,第二天就装做没事儿人一样,但是还是拉着宁杰嘱咐了半天。

对于林月知,村里人那叫一个喜欢,林月知不光长得好,嘴儿还甜,哄得这些大娘大姨一个愣一个愣的。

快到饭口,这些叔叔阿姨就都走了,人家有自知之明,都不在这蹭饭。

中午吃的炒菜,宁母把最后那点儿韭菜还有辣椒全炒了,她心里有数,宁杰虽然没说,估摸着明后天就走了。

老人就是这样,自己那点儿好的,都得留给子女,从来就没想过自己吃不吃,喜不喜欢吃。

二婶儿特意给宁杰蒸了一盘儿元宵,宁杰就喜欢吃蒸元宵,就是这玩意儿吃完了盘子不好刷,但是口感啥的是真好。

林月知也吃了一个,眼睛都亮了起来,这味道好多年没吃过了。

中午吃完了饭,好家伙,七大姑八大姨又来了,这几天林月知和宁杰睡的都特别早,不早都不行,这群邻居就跟赶场子一样,天天定时定点的来。

等晚上九点多一散场,林月知都感觉自己骨头都要散了,腚坐的生疼生疼的,脸都笑的僵硬了都。

钻进宁杰的怀里,林月知嘟囔道:“哎呀,这群邻居是真亲人啊,你说他们也不嫌累挺。”

宁杰笑着说道:“这群人就是图个热闹,你看那帮子小年轻的,谁往咱家凑啊。”

林月知亲了宁杰一口,问道:“你就没啥朋友?”

宁杰夸张的说道:“咋没有呢,咱们刚回来,他们指定不带来的,你等着吧,明天基本就来了。”

宁杰说的还真没错,第二天一早,宁杰的那帮子朋友就来了。

中午的时候,宁母特意的做了两大桌菜,十几个人加上家里的,一共坐了两桌。

喝酒吃菜,林月知能够看到宁杰脸上发自内心的开心,在这里,宁杰就是宁杰,而回了市里,宁杰就成了宁阎王。

这些和宁杰差不多大的小子,嘴里都是祝福的话,各自讲着前程,但是却没有一个人说要投奔宁杰。

他们这些人心里清楚,活的也明白,坐在酒桌上,他们还是兄弟朋友,要是真是去投奔了宁杰,就变味儿了。

这个年代的感情特别的纯粹,宁杰倒是有意拉他们一把,给他们留了地址还有电话,但是宁杰知道,这些人不到了天大的事儿,根本不会去找自己。

当时有人说这些人傻,也有人说怎么可能有这种人,但是这个年代的感情,有的时候就这么纯粹,也有可能是抹不开那个面子,但是这件事儿就这么真切地发生着。

正月十七一大早,宁杰开着车,小两口就回了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