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这么不光彩的手段喊你来，也真是逼得我没办法了。”
“饮料厂工人不少，现在连工资都发不出来了，账上全是亏损。我倒是无所谓，可下面工人都靠着这点儿工资活着。”
“上个月的时候，市里自己掏钱补了工人一个月工资，这玩意儿也是杯水车薪，这个月工资，到现在还没着落呢。”
“这事儿也别怪我小舅子，孙局那边指定也和你说了我和陈局的关系，我也是实在逼的没办法了。”
“今儿你能来，算是给了我们饮料厂所有职工一个天大的面子。您要是觉得厂子行您就盘，你要是觉得厂子不行，你放心，以后我们也不难为你，买卖不成仁义在。”
“你瞅这样行不？”
宁杰略微有些惊讶，他没想到，这个其貌不扬的男人，竟然能掏心窝子跟自己说这些话。
他还是能分清楚什么叫发自肺腑，什么叫做演戏，郑厂长的作态，分明就是肺腑之言。
用这种方式把自己叫来，要说宁杰心里没有不痛快那是假的。他不是啥吃亏的主，眼下能吞下这口气，等以后抓着机会，他必须得扬沙子。
郑厂长显然也知道这一点，可他还是做了。
郑厂长不怕自己么？显而易见，还是有些怕的，要不也不可能竭力把陈局摘出去。
他怕自己，还是把这件事儿做了。
宁杰有些恍然，是啊，这个年代什么人都有，但是像郑厂长这种满脑子都是职工利益的领导，也不在少数。
这年头，信仰这个东西，还没有完全的熄灭。
宁杰深深的看了郑厂长一眼，不得不承认，郑厂长这一番话，瞬间让他心里的那点儿不痛快消散了一大半儿。
宁杰端起茶杯，把杯子里的茶水一饮而尽。
杯子轻轻放在桌子上，旁边的酒陪赶忙站起来接着续水。
“郑厂长，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我也说说我的想法吧。”
宁杰再次点上一根烟，眯着眼睛看着郑厂长，缓缓开口。
“我吧，没啥情怀，我就是一个商人，在商言商，可能饮料厂不一定是我最好的选择，毕竟里面还有那么多的机器，那玩意儿肯定也得打包卖给我，对吧？”
郑厂长点了点头，坦诚的说道：“对，得一起打包。”
宁杰接着说道：“所以呢，我找个地方建厂，花费的可能要低上不少。”
郑厂长的脸上露出几分失落的表情，宁杰旁边的两个女陪，也有些黯然的低下了头。
“不过，和你们合作，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郑厂长眼睛里熄灭的火焰再次引燃，他目光炯炯的看着宁杰，问道：“宁先生，您有什么要求，尽管说。”
宁杰点了点头，说道：“其实这事儿也不难，就是饮料厂的地皮我也想一并买下来。”
“以你们的身份也能知道，过不了几年临市也可能老城改，具体什么形式，现在也不好说。”
“眼下，我肯定是吃亏的，但是，你们好歹也给我点儿盼头，是不？”
郑厂长皱着眉头沉思了一会儿，陈局也轻轻的敲击着桌面，权衡着利弊。
过了足足五六分钟，陈局才对着郑厂长说道：“这事儿我觉得可行，上面我去打招呼。”
郑厂长点了点头，说道：“行，宁先生，那下午咱们去转转，然后再谈价格方面的事情。”
“毕竟牵扯到地皮，价格方面我还得好好和领导商量商量。”
宁杰笑着说道：“这些都好说，今天我也不着急走，咱们吃完饭去转一圈儿，然后你们该商量商量，今天不行，那就明天。”
郑厂长一脸感激的说道：“宁老板，我替饮料厂的二百六十四个员工谢谢您。”
宁杰摇了摇头，笑着说道：“先别说谢的事儿，价格方面我指定不能松口，别想着给我灌迷魂汤哈。”
郑厂长微微一愣，和陈局俩人对视了一眼，摇着头哈哈大笑了起来。
叛变的两个女陪也捂嘴轻笑，她俩刚才还挺紧张，都说姓宁的不是啥好人，没想到真见到宁杰的时候，这人不光长的好看，而且办事儿啥的也让人敬佩。
俩人的眼睛几乎都拉丝儿了，六子倒是清闲了不少，女人贴着身子，他多少有点儿别扭。
饭菜上桌，两个妹子一个劲儿的劝着酒，宁杰不喝不喝的也喝的有点儿多了。
优秀的男人谁都喜欢，不管你有没有媳妇儿，只要你下得去腰，就有人张的开腿。
宁杰倒是没扯这些蛋，一顿饭吃到快一点，一行六个人开着车去了饮料厂。
和传闻中的一样，临市的饮料厂虽然占地大，但是设备方面确实差。
机械这东西早就开始慢慢的改变了世界，特别像这些轻工业的东西，机械产能正在逐步的淘汰人力。
设备的好坏，配方的优劣，还有营销，都成了一个产品好或不好的决定性因素。
转了一圈儿，宁杰心里有数了，最起码场地方面绝对满足了他的需求。
只要价格不离谱，他倒是愿意把饮料厂收了，毕竟，这里面还有陈局和郑厂长两个人的人情。
郑厂长也是公职，即便饮料厂没了，估摸着也得去职能部门，毕竟自己小舅子在那摆着呢。
体制现在也在时刻调整着变化，说不定以后就能用到郑厂长。
“宁老板，怎么样？”
郑厂长有些紧张的看着宁杰，脸上醉意未消，更多的是期待还有紧张。
宁杰点了点头，说道：“场地能满足要求，剩下的，就得靠两位去周旋了。”
郑厂长松了口气，事儿都办了，要是得罪了人还没办成事儿，那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那行，宁老板，这事儿我俩明天指定给你答复。”
“小李小王，你俩送宁老板先去招待所休息，晚上的时候再去民声酒楼吃饭。”
小王小李有些羞涩的点了点头，宁杰赶忙摆手：“不用不用，我和六子俩人去就行，不用麻烦。”
郑厂长笑着说道：“就让她俩带着你俩去吧，市里她们熟。”
盛情难却，宁杰俩人只好带着俩人去了招待所，招待所那边陈局早就安排好了房间，俩人一人一间。
一进屋，小李就关上了门，有些羞涩的看着宁杰，却没有闪避，小脸红扑扑的。
“宁老板，洗，洗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