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博航面色挣扎。
的确如此,他想要动手,这段时间以来,他有不少下手的机会。
也正如爹所言,底下除了蒋如秦,压根没有其他人。
他就是杀了人,没人会知道的。
可当初,他从山崖跳下,虽然是因为看到了底下的平台。
确保能保证自己的安全,才跳了下来。
可他身上确实是有些伤的。
当初,那群人,是敌军早些年安插到桑南的奸细。
得知自己国家的将领被斩首,且那个将领,便是曾经教过他们的。
几个人都是热血的,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们吧,能不恨的。
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几个人迅速就见了面,商讨着怎么为他们的师父报仇。
最终,选择了埋伏在他们的必经之路。
那些人都是上战场的将士,虽然杀了他们将军的。
是路将军,但那些人也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每一个人,手上或多或少的,都沾着他们国家将士的鲜血。
兄弟几个也想好了这一战,杀一个算杀,杀两个算赚。
若是能直接把路家那将军的命夺了,那就算是给他们将军报仇了。
若是没杀掉,哪怕在他身上留下一道口子,那也算是赚了。
双拳难敌四手,即便他是个将军,对于这种不讲武德还只玩阴的这一类人。
哪怕他再骁勇善战,也被人在肩膀留下个伤口。
不过那伤口却不深,对他来说,几乎是一点影响都没有。
跳下来之后,在那个凸出来的小平台上藏了一会儿。
确保上面的人都走了时候,便想办法从那上来了。
上半身才刚攀在山崖边,就看见不远处的巨大树洞里面,走出来一个人。
那个长相那个身形,哪怕是化成灰,他都不会忘记。
毕竟当初就是因为她。害得他险些就要亲手夺走了自己父亲的生命。
可是,她不是死在了那场火里了吗。
又怎么会出现在这距离京城千里之外的江州呢。
他隐匿了自己的气息,藏在附近。
等到蒋如秦回来,他悄悄跟了上去。
隔着石门,他小心翼翼听着外面的动静,听着外面没了声音。
他才敢推开石门从里面走出。
也是运气好,没碰到蒋如秦留在外面警醒的蛊虫。
装作跌落山崖的人,还挖了不少泥巴涂在脸上身上。
把自己弄的惨兮兮的。
蒋如秦见到熟悉的面庞之后,其实都不想管的。
但是,出于愧疚,她还是把人拖了回去。
想着当初,她差点害了人家父亲一命,现在把他救回来,也算是将功补过了
可是谁知道,人醒了之后,没了记忆,整个人傻子一般只会跟在她身边。
就连用筷子,都是蒋如秦一点一点教给路博航的。
有时候,她真的以为路博航是装的。
怎么会有人,某些不大简单的事情,轻轻松松就学会了。
可某些简单的甚至不需要人教也能学会的事情,偏偏怎么教都教不会呢。
还好当初她发现了自己那个有着血缘关系的陌生人。
是个什么样的货色。
也及时醒悟过来,给路老将军那边送去了解药。
要不然的话,只剩下路老夫人一个,想来丹丹,只这个二儿子就有够她费心的。
两个人就这么各怀心思的日夜相处着。
一直到路博航肩膀上的伤都养好了之后。
说什么也不走。
为此,两个人不知道争吵了多少次。
当初那件事情,虽然是蒋如秦算计在先。
可在不知道她真正目的的情况之下,路博航是真的在意她,喜欢她。
即便是发生了那件事情之后,其实他也偶尔能想起她。
可路博航知道,发生了那件事情,他们两人是绝不可能走到一起的。
哪怕是爹娘同意,他自己也迈不过心中那道坎。
所以他贪恋这短短的一生之中,与她为数不多的相处时间。
再美好的梦也终有醒过来的时候。
“宁儿,你二舅舅说的可是真的?”
听着儿子那艰涩的语气,路博航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若是那姑娘挡住害自己是因为看不过眼。
那他一点意见都没有,反正过日子都是他们两个人,跟他一个当爹的又没有关系。
可是那姑娘当初害人,为的却是谋权篡位。
除非那蒋什么秦啊燕啊的,把他那谋权篡位的爹弄死。
他倒是有可能同意这俩人的事情。
毕竟也算是功过相抵了。
唉。
要是他们双方不是敌对关系的话,路凯旋还真的挺欣赏这么有胆识有想法的姑娘的。
“半真半假吧。”
桑景宁看了眼二舅舅,继续开口。
“他当初被那群亡命之徒所中伤,并不只是一个小小的伤口。”
“刀上淬了毒,若不是r羞羞内功深厚,又有那个女人用蛊虫给他解毒。”
“恐怕,二舅舅还真的会……”
失去生命这几个字他没说出来,左右,外祖父和二舅舅都是聪明人。
即便不说出口,他们也能理解。
路博航闻言,面露惊愕。
“毒?”
秦儿从未跟他说过他身体有毒。
他还以为当初受伤之后头晕,是因为那一天没有及时处理身上的伤口。
“嗯,那毒很厉害,江湖人称见血封喉。”
“被捡回去之后应该有几天,二舅舅你会觉得身体总是酸痛无力的。”
“这是毒素蔓延了吗?”路凯旋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外甥女的想法。
桑景宁却摇了摇头。
“不是,那是因为有蛊虫钻入了你的身体里。”
“见血封喉药效来的很快,而且会在你身死的那一刻,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痛苦。”
“当时,你身体里的毒早就已经蔓延,是因为有那蛊虫吞食了你身体里的毒素,你才得以恢复如初。”
桑景宁还在想,要不要更进一步的解释一下这件事情。
卢正阳就一脸严肃而又兴奋的开了口。
“蛊虫解毒法,二舅舅你可真是运气好啊。”
“不过这个解毒的方法,不是会反噬在养蛊人的身上吗?”
“虽然大多数情况下,对生命是没有威胁的,可又不是全然威胁不到生命。”
卢正阳啧啧两声,满脸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