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很快便有人从桑树皮中制作出了桑皮线,那桑皮线滑润如丝,哪怕是花芜这个外行都知道这个线对了,肯定行。
“你是做什么的?这桑皮线是怎么做出来的?”
花芜说话算话,直接赏了来人一百金,然后,很是好奇地问道。
“回大人,小人是军中的文书。”
“小人从军前,家中开了个油纸伞铺,小本生意,所用的油纸都是家里人亲自动手制作的。”
“而这油纸最好的便是桑皮纸,便宜、防水、保存时间长。”
“时间久了,小人就自然而然地学到了一手制桑皮纸的好手艺……”
“听说军中想要制作桑皮线的方法,小人便想到了小人在初学做桑皮纸时,经常因为手笨不小心将桑皮的筋纹撕下来……”
“小人觉得那筋纹应该给它抹细了,也许就是大人要的桑皮线了。”
“于是,小人便用桑皮,把细线从头到尾抹七次,得到的就是这细线了。”
“这细线时间久了,便会干涸失去弹性,若是想要恢复弹性,只需要沸水的蒸汽上薰蒸一下,细线就绵软如新了……”
一个青衣文书抱着那一百两金,笑得见牙不见眼。
看在那一百两金的份儿上,文书将这桑皮线的制作说得很是详细,甚至连保存方法和后续使用的方法,都说了出来。
这可解决了花芜的所有难题,花芜高兴之余便又赏了他一百金。
包括之前那个改良酒精提纯工具的那个伙头兵,也赏了一百金。
有了酒精和桑皮线这两大神器,大大提高了大兖受伤士兵的存活率,像再碰到如同赵大将军那样严重的伤,哪怕不用鹤云深出手,普通的军医们也能处理了。
一时间,无论花芜走到哪儿,都有士兵和军医们对她毕恭毕敬。
人人都知道这位从宫里来的小公公,人好、大方、有善心。
是她发明了酒精和想到桑皮线这两大救命神器。
那些受过这两样神器捡回一条小命的士兵,总喜欢给花芜送东西,有时候是一束花、有时候是一个鸡蛋、有时候则是一柄小剑……
但不管送的是什么,都是他们的一份心意。
花芜看着士兵们和军医们送来的各式各样的小礼物,心中满是温暖与感动,也越发的想为他们做点什么。
在花芜的努力推动下,她之前提到过的羊肠线也被弄出来了。
羊肠线虽然又少又贵,可是,它也有桑皮线替代不了的一个优点──那就是它的排异反应比桑皮线还要小,吸收也比桑皮线好,很是适合用在体内手术方法。
羊肠线的制作方法是一位军医琢磨出来的。
他自从听过花芜说起这羊肠线的好处后,他便一直心心念念,哪怕是后来花芜说了更加便宜好用的桑皮线也没能让他移情。
看到改良酒精和制作桑皮线的人拿到了百金,他的心越发的激动。
他觉得自己是有可能做出这羊肠线的。
因为,他在入伍成军医前,曾是一个游方郎中。
他最擅长的其实不是治疗外伤,而是治疗男性疾病,比如那个阳痿和不举。
治疗这些病的同时,他还应一些客户的要求做一些情趣用品,比如羊眼圈、羊肠衣什么的……
羊肠线虽然他还不会,但怎么制作和保存羊肠衣这东西,他熟啊!
因此,在金钱的刺激之下,半个月后,还真让他琢磨出了羊肠线这东西,花芜大喜之下也没有失言,赏了他二百金。
一百金赏他做出了羊肠线;一百金赏他想到了保存和后续使用方法。
前线的战事仍然十分激烈,萧凛已经带兵将敌人打退七十里外了,伤兵被源源不断的送回来,但是这次军医的营帐里总算不像往日一般阴云密布了。
被送回的伤兵,以往十不存一。
现在,他们已经将伤兵的存活率提高至了六成。
这已经是很高的存活率了。
可是,花芜仍不满意。
她看着那些曾给她送过花儿、送过鸟儿、送过吃食的士兵,因为重伤,再也没能睁开眼睛,她很难过。
她知道那些重伤士兵是因何而死的,是炎症!
虽然,有酒精和桑皮线,可以救回大部份士兵,可是,还有一部份士兵们会死于术后身体发热的炎症问题。
花芜知道那是因为身体自愈和免疫力紊乱带来的炎症,炎症不除,人会活活烧死的。
对付炎症最好的办法就是──青霉素!
可这儿就真涉及到花芜的知识盲区了。
她看过的古代神医类小说,十本得有八本提过这个青霉素。可是,由于这个青霉素的提取很有些技术含量,过于枯燥,看到这儿时,她大多是扫一眼便过。
因此,你说她完全不会吧?她还能说出个一二三来。
可你说花芜会吧,她有许多关键地方都是模模糊糊的。
这根本不是没记住的事儿了,她是根本没记。
这就很头痛了。
花芜每天睁开眼睛,就是盯着桌子的一碟子橘子发呆。
她记得青霉素就是从发霉的橘子皮上得来的,那她是不是得先把这碟子橘子弄发霉?要怎么把它弄发霉呢?时间放久一点儿?
她营帐里的水果永远都是新鲜的,可放不烂。
与其把这些新鲜的橘子放烂,还不如她去找军中的物资官,他那里一定有放了很久的橘子,说不定还有发霉放烂的呢……
找到发霉的橘子应该不难,难的是找到了之后呢?
该怎么做来着?
花芜挠了挠脑袋,努力回想着,可是,脑子里的东西好像蒙了层纱,死活都想不起来,想得她头壳好痛。
“盯着橘子做什么?”
“想吃橘子了?”
鹤云深伸手拿了一个橘子,递给花芜,温柔地说道。
鼻尖满是橘子的清香,青绿相间的橘子衬托得鹤云深的手指越发的修长白皙,莹润通透如玉,简直是手控党的福音……
嘶……
真是好手!
一时间,入眼可见的美色,让花芜难得忘了让她头痛的青霉素。
……
在与应州城七十多里外的敌人营帐,纥兀的首领阿尔萨正在发着脾气,“为什么大兖军队的伤兵可以好得那么快?而我们的联军却每天都要死掉那么多的人?”
“去把他们的军医抓几个回来给我们的人治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