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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老夫人又叹了一口气:“昨天的事肯定有古怪,你既然无恙了,就该派人告诉你父亲,让他不必为你担忧,专心查明真相。”

那些马都是训练有素的,肯定是有什么人故意为之才让马受惊。

只是当时现场混乱,马车连同马一同坠下山脚,调查结果如何还很难说。

谭羡鱼点了点头:“娘,您也别忧心了,我真没事。”

谭老夫人又叹气:“你现在好端端地躺这儿,我还担心什么呢。”

望着谭老夫人的眼下明显的疲惫,谭羡鱼抿紧了嘴。

想来,谭老夫人一夜未眠。

“话说回来,我们真得好好感谢香云。”谭老夫人说。

“香云?”

谭老夫人这才点点头:“在听说马受惊后,香云还上去拉过缰绳,而后来也同样是她跑去找戚霆骁报信,戚霆骁才及时赶到。”

一旁的抱琴也连忙附和:“奴婢摔倒后不久,表小姐就赶来了,仿佛是一路追来的。”

那时,谭香云跑得发髻散乱,身上还沾满了泥土,看起来十分狼狈。

这话让谭羡鱼颇感意外。

她清楚谭香云对自己并无好感,但她未曾料到,谭香云维持了一整天的谭若斓形象,最终却因她而破功。

谭羡鱼心情复杂地问:“她没事吧?”

“小姐放心,”抱琴点了点头,“好好的呢。”

“对了,”谭羡鱼坐起身,“戚霆骁呢,他怎样了?”

“他没事,”谭老夫人才笑着说,“我让他先休息,等你醒来再去找他,他还老大不愿意。最后是你二哥来,才把他劝走。”

听了这话,谭羡鱼这才放松下来。

沉默片刻,她说:“我想去瞧瞧他。”

谭老太太的眼神变得耐人寻味:“你放宽心,霆骁没事,不过是骨头裂了点缝,已经请周叔瞧过了,安心养些时日就行。”

“骨头都裂了?”谭羡鱼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那得有多疼啊。

戚霆骁在她跟前半点异样都没露,她还真以为从那么高的地方直接摔下来,戚霆骁能毫发无损。

是自己太天真了。

谭老太太点点头:“你才刚退烧,身体还弱,别想太多,先好好歇着。”

谭羡鱼虽点头,心思却不集中:“娘,您才更要多休息。”

谭老太太轻笑一声,没和她争,只吩咐抱琴好好照料,便起身离去了。

谭老太太一走,谭羡鱼就想去看戚霆骁,却被抱琴拦下:“小姐,老夫人交代了,让您好好得休息!”

抱琴这话,她不能不听。

“哎呀小姐,戚公子身体结实着呢,您现在还这么虚,过去只能让他更担心,还是躺着吧!再说,戚公子刚走不久,这会儿说不定正睡得香,咱们别去打搅了!”

抱琴这么一劝,谭羡鱼也不好坚持。

抱琴见状,笑眯眯地说:“这才对嘛,奴婢来伺候您睡觉!”

也不知是药效还是疲倦,谭羡鱼很快就困意来袭,沉沉入睡。

谭羡鱼这一觉直接睡到第二天清晨。

醒来时天色未明,床边站着一个人影,带着丝丝凉意。

房间昏暗,谭羡鱼心里先于眼睛认出了来人:“……你怎么来了?”

“马上要走,先来看看你,”戚霆骁伸手试了试她的额头,“不烧了?”

谭羡鱼点了点头。

“那便好。”

“娘说你骨折了,哪里的骨头?不需休息两天吗?”

“肋骨,小事,不用担心我。”

两人的音量都很低,私语中带着不易察觉的亲昵。

眼看时间紧迫,戚霆骁在她的额上轻轻一吻:“你先好好休息。”

戚霆骁走后,谭羡鱼没了睡意,索性起床,直朝着小厨房去。

另一边,戚霆骁进宫一趟后,直接前往绣衣卫的府衙。

绣衣卫在外行动频繁,每日都要汇报情报,京城中的暗探尚未清除,他并不轻松。

“统领,昨晚的坠崖事件还没结果,”身边的人边走边报告,“行凶者非常谨慎,谭家父子带人搜了一夜,毫无收获。”

“什么都没找到?”戚霆骁眉头微皱。

事情比他预想的复杂。

回到日常处理事务的地方,戚霆骁沉默深思。

昨晚的事显然是针对谭羡鱼的。

但谭羡鱼以将军独女的身份入京,地位特殊,性格又不张扬,在京城人缘也不错,嫁入侯门后虽与旧友渐行渐远,却也不至于树敌。

难道是因为女子学院的事?

也不合理,毕竟女子学院是太后主张,就算没了谭羡鱼,太后完全可以另择人选。

而且,女子学院的建立虽可能引起某些人的不满,但并未触及实质利益,犯不着如此激进。

能是谁呢……

“平乐郡主近况如何?”

“有人一直盯着,郡主前不久让一个丫鬟出府了,这些天四处寻访名医治她的手伤,别的就没啥动静了。”

戚霆骁往后一靠,眉头锁得更紧。

虽说这次谭羡鱼安然无恙,但要不赶紧揪出幕后黑手,下次可就说不准了。

“大人,”一名绣衣卫匆匆入内,“您吩咐查的那些暗探巢穴,有消息回报了。”

戚霆骁接过文书,却没心情细看。

直至午时,仍是毫无头绪。

思来想去,除了平乐郡主,他也想不到别人。

可手下汇报,郡主的确没做什么可疑之事。

一时间,思路像进了死胡同,怎么转都转不出来。

“大人,”一名绣衣卫进门禀报,“……谭小姐来访。”

戚霆骁猛地一惊,随即噌地起身,大步往外走去。

众人从未见他如此急切,不由得纷纷伸颈张望。

门外,谭羡鱼正坐在厅中,手里端着茶杯,旁边还搁着一个精巧的食盒。

“羡鱼,”戚霆骁见状,脚步不由得更快了几分,“你怎么来了?”

“让郑妈妈特意炖了排骨汤,”谭羡鱼站起身说,“给你送些来的。”

戚霆骁心头一热:“……走,进屋说。”

一边说,他一手提着食盒,一手牵起谭羡鱼的手肘,吩咐人照顾好抱琴,便领着谭羡鱼去了他的工作间。

房里除了书桌,还摆了不少架子,上面堆满了各种文件档案。

谭羡鱼首次造访,自然好奇,但意识到此处或许涉密,便规矩地跟在戚霆骁后面走向小客厅。

食盒揭开,一股诱人的香气四散,直叫人瞬间食指大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