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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混乱之时,护院头领心中焦虑万分,谭川的挣扎与叫嚣让他意识到必须尽快解决此事。

于是,他急匆匆派人请来了戚霆骁。

片刻之间,戚霆骁如一阵寒风般到来,面色阴沉胜过夜空。

护院头领赶紧上前,面露难色,话未说完,戚霆骁已抬手示意打断,沉声道:“不必多言,我知道了,让我来处理。”

护院头领如释重负,赶忙点头同意,将这个棘手问题交给了戚霆骁。

戚霆骁来时特意多牵了一匹马,显然是为带走谭川所做的准备。

他命人将谭川牢牢捆绑,然后亲自跃上马背,牵着谭川座骑的缰绳,一路向绣衣卫府衙行去。

他的气势沉稳,连马儿似乎也被这股力量所感染,步伐变得异常温顺。

到达府衙后,戚霆骁并未直接将谭川送往阴暗的地牢,而是带他来到了一处平时用来练武的空旷院落。

夜空之下,月色皎洁,院内铺满了皑皑白雪,显得格外寂静而清冷。

谭川疑惑未解之际,一股凌厉的拳风已骤然逼近,他条件反射地躲避,同时连连后退,与戚霆骁保持距离,不解地质问道:“戚霆骁,你是不是疯了?!”

“你才疯了!”

戚霆骁不给谭川任何喘息的机会,紧接着又是一记重拳袭来。

对于他来说,好不容易让皇帝对呼衍灼产生了厌倦,从而有机会将之逐出京师,如此一来,谭逸的自由便指日可待。

而谭逸一旦获释,他便有望再次见到朝思暮想的谭羡鱼。

然而这一切,都被谭川的鲁莽行为彻底打乱。

皇帝绝不会轻易放过谭家兄弟,作为将谭家兄弟送入监牢的帮凶,他更别指望能得到谭羡鱼的原谅。

想到此处,戚霆骁双眼赤红,几乎失控:“你毁了我的一切!”

多年的等待,眼看着与心爱之人即将苦尽甘来,却在最后关头功亏一篑,而这背后的始作俑者竟是眼前的谭川!

愤怒驱使下,戚霆骁狠狠一脚踢出,谭川在躲避间显得狼狈不堪,最终被踢倒在地。

这对昔日时常交手的对手而言,并非首次,谭川虽然嘴角含血,但仍强忍着疼痛站起,啐了一口:“戚霆骁,你就只会这些花招!”

他的话语中带着不屑。

戚霆骁的双眼几乎被怒火烧红:“我没有手段,那你呢?有没有用你的脑袋想过?谭川,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呼衍灼都要离开了,你为何还要节外生枝?你的脑子被门缝夹了吗?!”

谭川冷笑,语气中却带着几分悲凉:“正是因为他人要走,我更要在他离开之前,为我哥哥出口恶气!”

他的话语坚定,透露着对兄长深切的关怀与家族荣辱的担当。

戚霆骁冷哼一声,毫不留情地讽刺:“如果你稍微有点脑子,就应该等到他离开后再暗中行事!你这样做,除了把自己赔进去,还有什么好处?!”

两人间的对话,夹杂着对彼此的指责与不解,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火药味。

不仅将自己拖入了这滩浑水,还硬生生地将他一起拽入深渊!

戚霆骁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胸口那股怒火便如同被点燃的野草,肆意燎原,恨不得再挥出一拳,让他铭记于心,永不敢忘。

谭川深知自己的行为理亏,双唇紧紧抿成一线,选择了沉默来应对这场风暴。

他的思维何其清晰,这背后的道理他又怎会不明白。

暗杀本就是一门高深莫测的技艺,但在他看来,有仇报仇,当场解决,方显英雄本色,那份畅快淋漓,远非事后算账所能比拟!

然而,万万没有预料到的是,这份冲动带来的畅快,竟是将自己推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泥潭。

望着谭川的身影,戚霆骁心头的烦躁如同藤蔓般疯长,索性挥手示意,让人将这个麻烦精直接扔进阴暗的地牢,连一句多余的命令都懒得施舍。

处理完这桩棘手之事,戚霆骁轻轻拂了拂衣袖,仿佛是要将这尘世烦恼一并拂去,随即吩咐下人抬来了几坛烈酒。

一旁的祁嵘,全程静默旁观,这一次,他真的找不到任何言语去调侃,唯有不住地摇头,发出一声声无奈的叹息。

自谭羡鱼离去之后,所有人都以为接下来的道路将是一片坦途,谁又能预见到,谭家的这两位公子哥,竟会像失去理智的斗牛一般,将原本大好河山搅得支离破碎。

而戚霆骁,偏偏就被这不测风云推到了风暴的中心,实在是倒霉透顶。

夜色渐浓,他一杯接着一杯,那俊逸的脸庞在酒精的熏陶下渐渐染上了红晕,醉眼蒙眬间,抬头望向空中那轮皎洁的明月。

遥远的天际,那轮孤悬的明月,以及心中那个同样遥不可及的她,都成了他心中无法触及的温柔与痛楚。

次日清晨,戚霆骁借口身体不适,漫不经心地指派了一名锦衣卫代为入宫汇报。

消息传至皇室,龙颜大怒,立即将谭旭召至宫中。

君臣之间那场密谈的内容无人知晓,但从御书房传出的严厉训斥声中,足可窥见皇上愤怒的程度非同小可。

谭旭自宫中归来,未及正午,便将代表着谭家军权威的兵符亲手送入了皇宫大门。

这一步棋,无疑是以整个谭家未来的命运,作为赌注,只求能换回两个儿子的一线生机。

兵符既出,皇上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

踏回熟悉的宅邸,面对着满屋的妻儿,谭旭终是忍不住轻叹一口气:“我能做的都做了,只希望陛下念在兵符的分量上,能网开一面,放过景儿和谭川……”

随着兵符易主,谭家彻底失去了最后一丝翻盘的机会,今后的岁月,唯有听凭他人摆布。

一瞬间,谭旭似乎一下子老去了十岁。

谭家大夫人与二夫人对视一眼,眼中皆是泪光闪烁。

谭羡鱼依偎在老夫人的身边,低垂着头,陷入了沉思。

兵符既已交出,只要能确保两位兄长的生命安全,那便是最好的结局。

家族的荣辱,在亲人平安面前,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至于外界的风言风语,谭羡鱼早已置之度外。

作为经历过一次人生重启的人,太多的东西她都已经看淡。

目睹一家人的愁云惨淡,谭羡鱼强打起精神,开口劝慰:“父亲、母亲,大嫂、二嫂,天色已晚,我们先用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