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号的时候,段云河的工资下来了。
他打算去家具城看看,再买一张床。
房子里空间小,只有卧室有可能放下新的床,段云河想着到时候把卧室的床头柜搬出去,应该就能放下了。
家具城一共两层,段云河和陈屿都不是挑剔的人,直接让导购推荐了一张床。
床是单人床,还赠送柔软的床垫,价格也不贵,段云河当即就要掏钱。
陈屿拦住了他,“哥,说好我自己付的。补课费李家已经给我了,我现在有钱。”
为了不伤陈屿的自尊,段云河没有坚持给钱。
导购承诺下午就可以让人把床给他们送去。
段云河又逛了逛,在导购的推荐下买了一张一米多高的饭桌,到时候和床一起送过去。
每天坐在沙发面前吃饭,他的腰都弯痛了,因为沙发前的桌子特别矮,原本就不是饭桌是一张茶几。
买完东西以后,段云河和陈屿走出了家具城。
头顶热烈的太阳晒得人皮肤发烫,陈屿说:“哥,你等我一下,我去买两根冰棍。”
段云河点了点头。
一辆雪山白的路虎停在了段云河面前,车门开了,身穿西装的年轻男子从车上下来了。
男子看起来二十出头,样貌俊美,五官凌厉,很有职场精英的感觉。
“段云河?你在这里做什么?你买家具?”
段云河垂眸看着他,没想到在这里会碰到老同学,他说:“对,来买家具。你呢,怎么在这里?”
傅雪衡说:“没有,就是路过,刚才停车买包烟远远看着背影像你,没想到真是。”
傅雪衡从兜里摸了一包烟出来,抽出来一根递给段云河。
段云河摆手,“戒了。”
“高中那会儿你抽得最多了。”傅雪衡把烟叼嘴里,点上了,“怎么戒了?”
“就是不想抽了。”
傅雪衡吐出一口烟,“回国多久了,怎么也不来找我?”
“刚回几个月,家里有点事,没顾得上。”
盯着段云河的脸看了几秒,傅雪衡说:“你一点都没变。”
段云河:“两年多没见,没变?”
傅雪衡笑了笑,一只手搭上了段云河的肩膀,“没啊,你大学的时候这样,现在还这样。我工作两年都感觉自己老了。”
两个人是大学同学,提起大学,段云河回忆了一下,明明没毕业多久,才去国外留学两年,怎么他竟觉得恍如隔世。
“对了,你现在在做什么?少爷你是继承家业了还是自己创业?”
段云河语气平静,“什么也没做。”
傅雪衡点了点头,了然道:“还想享受两年。”
段云河没有解释。
付完钱出了超市的陈屿看到段云河和傅雪衡站在一起。
西装男人的手搭在段云河身上,脸上是明晃晃的笑。两个人靠得很近。
“哥,这位是?”
傅雪衡知道段云河有弟弟,但是他没有见过。
听到陈屿叫段云河哥他以为陈屿就是段云河亲弟弟。
这也不像啊?傅雪衡暗自腹诽。
段云河说:“傅雪衡,我大学同学。”
傅雪衡礼貌地和陈屿打了个招呼,陈屿也回应了。
傅雪衡抬手看了看表,他说:“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改天约个时间吃顿饭。”
傅雪衡拉开车门上了车,开车之前还冲着段云河说了一句,“别忘了啊。”
段云河朝他挥了挥手,“不会。”
傅雪衡笑着关上了车窗。
拆开冰棍,丝丝缕缕的凉气攀升到了空气中,陈屿把撕掉包装纸的冰棍给了段云河。
“哥朋友好多啊。”
段云河咬了一口冰棍,他觉得陈屿语气里带着羡慕。
“你没有朋友吗?”
按照陈屿乖巧的性格和优越的长相,不太可能。
陈屿笑了笑,“当然有,不过没哥的多。”
其实一个也没有,他不需要朋友。
不过为了保持在段云河眼里的人设,陈屿撒谎了。
家具城办事效率很高,床还有桌子没多久就送来了。
为了节约钱,段云河没让家具城的人把家具送上楼,他和陈屿一人抬一边把东西搬了上去。
一张大床和一张小一点的新床几乎占据了房间所有的空间,让房间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
段云河开始思考,要不他还是找个像样的工作,租一间好点的房子?
他还有送陈屿去读书的打算,虽然上次陈屿拒绝了,但段云河想再提一提,说不定陈屿拒绝是因为当时两个人关系没现在好,陈屿不想过多麻烦他。
床到的第一夜两个人没有分开睡,因为新买的床单被套还在阳台上晾着没有干。
夜里,陈屿又听到了段云河的呓语。
“小离…”
陈屿皱眉,他听出来段云河是在叫一个人的名字。
“小离是谁?”
段云河自然不可能回答他。
片刻过后,段云河不再说梦话了。
段云河下午的时候没在家,陈屿把房门关上以后离开了小区。
陈屿没有走多远,在小区附近公园的大树底下他和戴年德碰头了。
陈恒在陈家培植了自己的势力,陈屿在陈家的两年自然也没有闲着吃干饭。
从踏进陈家大门的那天起他就知道他和陈恒之间会爆发一场战争,所以他也在培植自己的势力。
只是没想到,战争来得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