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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人二两五钱的月钱,在花都已经算是美差,伺候人也不太累,有时还能得到主子的赏银。

花都城挣得多的一人一天能挣一百多文,算下来一个月三两多银子,可那种活都是苦差,而且不稳定。

当时他们来府中的时候,谁不羡慕他们?吃饭吃的也比家里好,再怎么说也会有四个菜,还能吃上主子的荤腥剩菜。

他们都是穷苦人家的,碰到这种美差已经能感天谢地了,可是现如今府中日渐衰败。

别说赏赐,月银发不出来,主子也越来越难伺候伺动辄打骂,吃不好睡不好还成日里担惊受怕。

生怕被管事的仇家一刀抹了脖子,他们本就不是死契,主子对他们也没多大的恩情,自然有离府的权利。

看着跪在地上的丫鬟小厮,管事的只觉得心口一痛:“好,我这就给你们发月钱,还望你们出府,莫要抹黑!”

管事的戴上纱帽捂住脸出门当首饰,这些首饰都不算是太名贵的,所有的加起来,只卖了二百两。

回到府中给府上所有的丫鬟小厮发了月银,总共十八个人,一下子就去了五十多两管事的黑着脸。

“拿上银子都给我滚,别让我在花都看到你们!府中困难了,你们离开,他日我东山再起你们也休想再来!”

一转身看到管家带着两个门房一脸为难,管事的点了点头:“好!都走!都走!怪就怪我识人不清!”

门房一人二两月银,管家六两月银,又是十两出去了,管事的就这样冷眼看着管家离去的背影。

小厮们一个个都背着包袱,捡起地上的银子对管事的千恩万谢后就离开了府邸,管事的黑着脸看着剩余的月银。

这些银子够什么,之前每年过年孝敬县丞,那可是五百两起步,每月更是送上和丰楼的奇珍野味。

县丞也给他们平了不少事儿,虽然都是些普通老百姓的小事儿,但两人一直和和气气的。

县丞这次觉得是他儿子,这次可就是大事儿了,而且现在还人手紧缺,不多孝敬点怎么给他办事。

看向自己的府邸,难道自己真的要走到卖宅子这一步吗!想了想自己唯一的儿子,咬了咬牙。

玉静正打算和子轩要回一部分她送的东西,不想看自己的爹娘为难,能出一点银子是一点银子。

但是送出去的东西如何让她收回?毕竟每次子轩都推脱说不要,是自己强硬的塞给他。

子轩早就看出玉静心中所想,刚刚那一幕他可都看到了,换了一个表情笑着走过去。

“静妹妹,还在为玉川的事烦心?”见子轩主动提起,玉静顺势点了点头,以子轩的修养和对她的宠爱,一定二话不说就会给了她。

“轩哥哥……我……。”玉静正欲开口,子轩就打断了他:“我说静妹妹,你还看不明白吗?”

“轩哥哥,这是什么意思?看不明白什么?”玉静被打断,成功被子轩吸引了注意力。

“我本来不该说,可我实在是心疼静妹妹,我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子轩拉住玉静的手。

“轩哥哥,这是怎么了?心疼我做什么?”玉静一点也不明白。

“我心疼你爹爹和你弟弟做事不为你考虑一点,如今出事了却第一个想到你。”子轩掩面,像是不想让玉静看到她悲伤。

“你爹爹和你弟弟但凡为你着想,都不会办出那种事,毁的不仅是他们的名声,更是你的名声啊!”

“还好静妹妹有我,但你爹和你弟弟却不知道我们的事,他们就不怕害你嫁不出去吗!”子轩继续输出。

“你们一母同胞,明明都是一个爹娘,为何他们偏心至此,玉川不见他们来找了你多少次?就想着玉川,却没有想过这些流言蜚语让你如何自处!”

玉静呆愣在原地,是啊,她怎么没想到,爹爹和弟弟的事闹得满城风云,就连自己的娘都无辜受牵连,那她肯定是说的更难听。

玉静紧紧咬住自己的嘴唇,眼泪已经快要溢出眼眶,刚才爹爹还过来要首饰救弟弟,若是今天出事的是她,他会这样吗?

想来从小到大,爹爹和娘都偏向弟弟,他们之间有什么冲突?爹娘总是会训斥她,说她大了一定要让着弟弟。

明明一母同胞,自己已经被连累的毁了名声,若是没有轩哥哥恐怕此生都不会嫁出去了,别说嫁人,甚至连门都不敢出。

可这事分明和她毫无关系,碰到愤怒的人,可能还会抓到她去沉塘,或者被迫成为姑子,爹爹和弟弟为何不为她想一想。

想到此,玉静的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子轩抱着玉静安抚着:“他们看不上的人,却是我的宝贝!”

子轩看着玉静眼睛:“如今他们为了玉川散尽家财,你的一丝一毫却都想着算计,天底下哪有这么偏心的父母!”

玉静越想越委屈,忍不住趴在子轩怀里痛哭:“轩哥哥,静儿现如今只有你了!”

一个晚上玉静觉得自己越想越难过,没怎么睡好,以前发生的事像走马灯一样浮现在眼前。

丫鬟也被爹爹遣散了,晚上是她自己铺的床凑合睡的,她已经习惯了被伺候的生活,

这才一个晚上她就觉得很折磨,眼泪不禁又流了下来,任谁知道自己的爹爹更偏心弟弟都会难受。

第二天管事的拿上房契正打算找牙行挂卖房子,玉静早早就在那儿等着管事的,她要好好质问一下自己的爹爹,为何偏心至此。

玉静还没开口,就看到管事的手里的房契不可置信的张大嘴巴:“爹爹!你竟然要卖房子!”

管事的捏紧手里的房契:“静儿,让开,多等一会儿你弟弟就多危险一分,爹爹也别无他法了。”

玉静的眼泪又流了出来:“成日里就是弟弟!弟弟!你可曾为我想过,卖了宅子,你让我和娘去睡大街吗?”

管事的抬起头来一脸沧桑,这些天他已经被折磨得不成样子了:“静儿,你怎么和爹爹说话的!”

“你怎么和我说话,我就怎么和你说话!爹爹扪心自问,对我和弟弟是一样的吗?若办出丢人事的是我,爹爹恐怕已经让我去沉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