耐杀小队的五人虽然生存能力一流,但也要分合适的环境。
便如此时面对着如山如海的异兽,“影师”大可以一走了之,“适者”也迅速进化出了极佳的运动能力,但“尽墨”这种清杂专业户就有点使不上力了。
如果一波兽潮全都由一二能级异兽组成,那么即使是上万只的规模“尽墨”也有单刷的自信。
但面对着几乎无穷无尽而且夹杂着第三到第五能级的兽潮,她的能力缺点也就迅速暴露了出来。
即使将剥夺生命力的领域展开到极限,“尽墨”也无法在高阶异兽将爪子刺入自己胸膛之前将它们杀死。
而肉体方面也确实是她的弱项,难以克服的弱项。
就算是身体素质远超希望城内的正常人类,但和王枭或者“适者”相比就完全没法看了。
至于“无息”,他实际上并不怎么在意那些兽潮。
尽管在他闭眼之后的生物场视野中,那些代表异兽的光点已经和太阳差不多亮,但当他隐匿自己的气息之后,尽管还存在于原地,但异兽绝对无法发现他。
他的能力与其说是隐身,倒不如说是能够完美掩饰自身生物场的存在进而达到类似隐匿的效果。
照理来说这个能力会带给他十足的安全感,但实际上看不见也就意味着他可能被异兽撞倒、踩死,甚至死于来自希望城城墙上同伴的火力覆盖。
为了避免这样的惨剧,“无息”也同样选择了跟随队伍撤离。
可是他们两个的确跑得不快,在连续奔跑了几公里之后,王枭这位成熟稳重的成年男子一手一个,直接将两人抓了起来。
所以现在的耐杀小队,实际上在跑路的只有三个,分别是王枭,“适者”以及还没怎么觉得累的芙兰。
城墙已经出现在了不远处,看到其上密密麻麻的士兵以及摘掉了防水布的各种武器,众人心中顿时松了口气。
“芙兰小姐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们想要先听哪个?”
如花豹般向前跃动的芙兰一边大喘气一边如此问道。
她古灵精怪的声音也为当前严肃的气氛添上了一丝荒诞。
“好消息。”
被夹在手臂中,并未过度消耗体力的“尽墨”代替其他人做出了回答。
“好消息是,根据芙兰小姐的测算,我们距离城墙还有满打满算一公里。”
“那坏消息呢?”
“尽墨”迅速追问。
“坏消息是……”
芙兰说到一半忽然被“无息”打断,他用有点万念俱灰的语气说道:
“坏消息是异兽距离我们只有半公里。”
这下大家笑不出来了。
就在几人打算压榨一下最后的体力,让速度进一步提升时,一道影子忽然从远处的城墙上一闪而过。
一道漆黑的闪电沿着城墙高速移动到荒地随后一路向前,在众人面前不到五米的地方从地上一跃而起,展开成了一张纯黑色的幕布。
这幕布仿佛吸收了周围的所有光明,似是纯粹的影子所构成,无形无质只能看到颜色。
这幕布迅速收紧,将王枭和其他三人包裹在内,随后再次如鱼儿入水般消失在了地面。
仍然在奋力奔跑的芙兰愣了一下,看着逐渐远离的一滩影子和身边的空无一物,随后难以置信地控诉道:
“我还没上车啊!”
一根细小的黑色丝线从芙兰的影子里探出,勾住了她的一只前爪将她拉入了自己的影子。
芙兰只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在不断扭曲,原本的规则已经不再生效。
而在这已然失序的空间中,黑色的影子成为了实际存在的物质,如一根薄薄的绸带绑住了她,带着她向着某个方向移动。
几秒种后,一团黑色的影子骤然出现在城墙上方,如吃坏肚子的鲸鱼一样一口吐出了四人一猫,然后在旁边重新化作人形。
众人回过头去,只见它们进入影子的位置已经有移动速度较快的先锋异兽跑过,随后便是海潮般的异兽将那片区域彻底淹没。
原地呆愣两秒,来不及感谢影师的救命之恩,“无息”、“尽墨”和芙兰开始扒在城墙边缘向着外面呕吐起来。
虽然只是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但在所有感官全部被干扰,甚至开始自相矛盾的空间中,只要无法做到完全屏蔽感官就会出现类似的症状。
影师习惯性拿起自己的水杯喝掉了剩下的一点点,眼底不复之前的畏惧。
“我们的小队成员怎么样?”
耐杀小队中的好几人都是原本的队长,在兽潮来临的当下他们理所应当的想到了自己的几位队友。
没了队长的调度和指挥,他们的配合会不会出现问题?
“影师”闻言淡淡说道:
“我问过了,他们会被单独编队进行战斗,两个队伍剩下的人员可以相互照应。”
“那我呢?我的队友都去哪了?”
听了半天的芙兰也同样看向影师发问,她提前就通过血液的联系将撤离的信号发送了出来,可此时却感觉有些断断续续,像是间隔过远听不清楚。
“影师”看了芙兰一眼说道:
“士兵们看到跟你混的那些异兽绕着城墙向着南边跑了。”
芙兰这才微微松了口气,那些家伙还不算太傻,向着南边或者北边跑,至少能够一定程度上规避冲击。
她的团队此时还是草创,面对兽潮的重压只需要一次冲击就会前功尽弃。
“比起那些,我觉得我们更应该担心一下自己。”
影师看了看周围继续说道:
“你们应该发现这里是正西门的上方了吧?
“换句话说,这里是在史无前例的兽潮之下首当其冲的战场。”
众人纷纷陷入沉默,看着周围全副武装的士兵和超过一般城墙位置的重武器配置,他们同样迅速有了明悟。
已经从眩晕状态中解除的“尽墨”看着几人说道:
“既然都没问题的话,那小队暂时就仍然归我指挥。”
她看向脚边同样结束了呕吐的芙兰:
“你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