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异兽这种我们能够看到的方式,菌丝生命对人类造成伤害的方式主要有两种,分别是孢子云和生物场。”
前瓦格化工厂,现某训练基地。
这里此刻已经被彻底改造成了一处训练营,而数百位老兵此时正在厂房改装而成的阶梯教室内静静听着一人讲课。
这是他们每天训练中的一环。
本着“平时多遭罪,战场少死人”的原则,言明制定了绝对称得上严格的时间表。
每一天从早上六点开始,一直到晚上十一点结束,每一分每一秒都被他安排的满满当当,就是为了让这些老兵尽可能地学到更多的知识,掌握更多的战斗技巧,提高之后大战中的生存率。
对于甚至超过军营的训练强度,重新上岗的老兵们却没有太多怨言,因为他们能够明显感受到自己的身体正在不断好转。
大部分老兵都在三十到五十岁这个年龄段之间,超过五十岁的就有点太老了,而低于三十岁又很难称得上老兵,
他们的身体机能早就已经过了巅峰期,而战斗经验却十分充足。
这也正是林清流所希望的,每经历过一次战斗,士兵下一次战斗的存活率都会上升,所以他才特意让言明和庄眠选取这些合格的人选加入自己的计划。
至于身体机能的问题……
在经历过入营检查之后,每一位士兵都会在早晚各领到一颗胶囊,负责发放药品的研究员声称这是研究所的最新成果,配合专业教官安排的体能训练,能够缓慢修复已经开始走下坡路的身体器官。
这当然是善意的谎言,胶囊壳里面装的都是流水线上一抓一大把的淀粉。
真正让这些士兵的身体状态缓慢恢复的则是林清流。
没错,这个站在希望城顶端的男人最终还是采用了匿名的方式完成了士兵们的强化。
具体方法就是每天半夜站在训练营的宿舍楼中间,然后使用自己的能力强化这些老兵们的身体,方法朴实无华且枯燥。
至于分享自己能力所消耗的生命力来自何处?
最近希望城外的菌丝区域总是出现一处处迅速枯败的圆圈,从天空看去就像茂密的头顶上出现了几处斑秃一样显眼。
这当然是林清流做的,这个男人每天晚上都会以高速移动搭配短距离传送,直接出现在菌丝控制的区域内,然后猛猛吸干一块地皮的生命力,最后如带回猎物的成鸟一样返回巢穴喂养幼崽。
而他的移动速度和吸收速度实在是太快,导致那些菌丝还尚未将敌袭的信息传递到主意志就会彻底死去。
对于这样的损失,菌丝意志虽然不知道是谁做的,但也都有了基本的猜测——
这样的剑冢放眼近千万的人类中恐怕也很难挑出第二个。
可惜一来林清流是极致强大的个体,菌丝意志很难捕捉到他的踪迹,二来菌丝意志覆盖范围无穷无尽,也不在乎掉了这点“头发”,于是双方倒也没有出现什么大的冲突。
其实林清流还抱着另一种心态进行这样的行动,那就是抽奖。
在上一次杀死一个新生意识体之后,林清流能够确定菌丝意志已经将剩下的人脑隐藏了起来。
但具体的位置他无从判断,所以他吸收生命力的同时也是在进行抽奖,如果区域内恰好有被操纵奴役的人类大脑,他也能顺手帮助这些实际上已经死去的人完成解脱。
可惜数千个大脑相比于广袤的菌毯而言简直可以忽略不计,林清流保持每天一抽的习惯坚持了将近两个月,可惜还没有抽到奖品。
至于希望城这边,比起告诉士兵们他们是接受了类似议长赐福的事实,林清流还是更希望这些士兵能够认为自己身体的好转来自于研究所同胞们的成果,以及自己的不懈训练。
这样至少能够避免盲目崇拜的出现,他希望这些士兵真正信仰的是人类这个概念本身,而不是具体的某个人。
在这样的不断强化之下,时间来到了新纪元53年的五月初,也就是现在。
“有谁能够回答一下预防生物场侵蚀的基本条例?”
言明用激光笔指着ppt上的内容,将目光投向了下方的老兵们。
当教官,或者说老师当然也是一份劳心费神的工作。
但比起二十四小时随时可能出现的紧急事件,教官的工作强度对言明来说简直称得上休假。
两个月过去,他的气色肉眼可见地好了很多,尽管没有发动能力,但指尖和嘴唇的红润已经与正常人几乎没有区别。
而他体内的血液最近也是格外有活力,言明甚至能够感觉到自己的硬实力出现了一定程度的精进。
可这份工作最为恼火的部分也就在此,下面这些士兵虽然没有文盲,多少也都能写会算,但要他们听课却着实有点难办。
他的视线向着下方一扫,那些鬓角都已经有点泛白的家伙们就开始低头分析桌子为什么这么桌子。
言明将目光投向名册,开始寻找有缘人:
“刘小恒。”
“到。”
一个个子不算太高,但身体很是精壮的男人面如死灰地站了起来。
说实话,他宁愿出去跑两圈,毕竟最近自己的身体恢复的的确很好,甚至都要比十年前巅峰期的自己要好了。
但为什么大脑就是没有重回巅峰呢?
刘小恒有时候也在思考这个问题,倒也不考虑自己的脑力或许从来都是这个水平。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下面的言明教官那杀人一般的眼神已经看了过来。
这可不是能轻易糊弄过去的,因为这位的真实身份已经在这处军营中私下里传开了:
“血傀”杀过的异兽恐怕能堆满整个化工厂;
“专员”弄死的工厂蛀虫也差不多能坐满这间大教室;
“教官”从开始到现在虽然还没动过刀子,但即便是空手纯比格斗这里的所有人也都在他手下栽过跟头。
他妈的,不能再想了。
刘小恒憎恨自己的大脑每到关键时刻就会开始想些有的没的,额头上的细汗已经开始聚集成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