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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嬷嬷站在一旁,看着赵氏握着裴长意的手,偷偷转过身去抹着眼角的泪珠。

这才是亲生母子该有的情景,若是世子爷能早些明白夫人的苦心,早些……

她心中也明白,有些心结没有那么容易解开,只能假以时日,慢慢来。

云嬷嬷再一转头,瞧见门口站着的两道身影,微微蹙眉:“世子妃”

徐瑶夜原本站在外头听着赵氏和裴长意说话,隐隐约约听不清楚,便越靠越近,想不到竟被云嬷嬷发现。

“见过母亲,郎君。”徐瑶夜笑着走了进来,丝毫没有被人识破的窘迫,反倒是落落大方。

云嬷嬷淡淡看了她一眼,心底是有几分瞧不上的。

堂堂徐家的嫡女,受了这么好的教育,竟会躲在暗处偷听,多少有些上不得台面了。

赵氏侧头,瞧见云嬷嬷的神色,心中大概猜到了些,再抬眸看向徐瑶夜的神色里也带上了一抹厉色:“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准备宴席吗”

徐瑶夜点了点头,一双眸子直勾勾地落在裴长意身上:“我听说郎君回来了,便想过来瞧瞧……”

她一见到裴长意,眼神便挪不开。

裴长意长身玉立地站在赵氏身边,眉目低垂,始终看着母亲。

徐瑶夜只能看见裴长意的侧脸,他面容清疏,似乎是瘦了一些。眉眼在日光下显得有几分柔和,一身清冷气息却仍然凛冽,让她心口一颤。

她已经许久没有见过自己的夫君了。

这话说出去,怕是要被人耻笑。

他们成婚才不到一年,自己还怀了身孕,可裴长意时常借口公务繁忙,哪怕到她院子里看林氏那个农妇,都不肯来瞧自己一眼。

她知道他是有些生她气的,可夫妻之间,他这气性,也未免太大了些。

这些事,她的婆母赵氏明明也是知道的,却无人为她说上一句。

赵氏顺着徐瑶夜的目光看向裴长意,心中也知道她为何来此,轻轻摆了摆手:“既然儿媳过来了,你们就一同去赴宴吧。”

她不由想起自己年轻时,嫁给了当时的定远侯世子爷。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幸好老侯爷待她还算是颇为怜惜。

若是今日这种场合,裴长意不陪着徐瑶夜一同出现在生辰宴上。

徐瑶夜这主母的面子,算是丢得干干净净。

赵氏开了口,裴长意点了点头,和徐瑶夜一同并肩往前走,眼神却是一眼都不曾看她。

待一走出赵氏的院子,裴长意步子走得极快,徐瑶夜很是费力,才能勉强跟上他的脚步。

她一手抱着肚子,一边努力追着,忍不住开口说道:“郎君,你且等等我”

裴长意转身,冷冷地看了一眼徐瑶夜,淡然说道:“夫人你且慢一些,你如今怀着身孕,纵然是迟到了,大家也会谅解你。”

“我不同。你请了这么多达官贵人,我若是不快一些,怕是被人误会我们怠慢。更何况,你在后院招待女眷,我过去也不方便。”

说完这句话,裴长意转身便快步往席上走去。

望着他决绝的背影,徐瑶夜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

哪怕只是将自己送去后院,让那些碎嘴的夫人贵女们看一眼他们夫妻和睦,这么一场简单的戏码,裴长意都不愿意陪着自己演一下。

她愣在原地,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裴长意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这是丝毫脸面都不准备给自己留了

徐瑶夜眼神里隐着怒气,像是蛰伏着一条毒蛇,转头看向身旁始终扶着她的五福嬷嬷:“刚才世子爷和老夫人说的话,你听见了多少”

五福嬷嬷知道自家姑娘心情不好,不敢火上浇油,只无奈地摇了摇头。

徐瑶夜却是冷笑了一声:“你明明听见了的,他们在讨论徐望月。”

五福嬷嬷嘴角微微一抽,她的确听到了几声二姑娘的名字,可究竟为什么提起二姑娘,她是一点都没听见。

徐瑶夜气急反笑:“他们这对母子讨论我那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妹,都不曾讨论过我”

她一抬眸,见一位贵女远远走来。

徐瑶夜瞬间换上了笑盈盈的嘴脸,慢慢走着迎了上去。

那贵女见到徐瑶夜一个人,有些诧异地望向她:“世子妃夫人怎么慢了一步,刚才我瞧见世子爷过去了。”

徐瑶夜面色不改,笑盈盈地说道:“我怀着身孕身子重,世子爷怕我累着,让我不必去前院了。”

“世子爷待夫人真好,真是令人羡慕。”那贵女说着客套话,陪着徐瑶夜一同缓缓往宴席走去。

徐瑶夜总觉得,今日宴会上的夫人贵女们瞧自己的眼神不对劲,各个都带着嘲笑。

待女眷这边的宴席一结束,徐瑶夜立刻让五福嬷嬷去拦下裴长意。

她今夜,一定要将人请到她院子里。

可她翘首盼望着,见到的却是五福嬷嬷一个人回来,面色难看。

徐瑶夜厉声:“世子爷呢,今夜他总不会还要处理公务吧”

看着五福嬷嬷点了头,徐瑶夜面色煞白,身子气得不住发抖。

裴长意分明就是在寻借口,不愿意见自己。

五福嬷嬷的面色也不好看,方才她去请裴长意。

世子爷连敷衍都没有,直接对她说让她好生照顾姑娘,他怕自己上朝起得太早,会影响了徐瑶夜休息养胎。

这话,五福嬷嬷都不敢让徐瑶夜听见,怕她气急了动胎气。

她抬起头,硬挤出一抹笑意:“世子爷今夜确实有公务缠身,又回典狱司去了。不过他收下了您送的古籍,说是喜欢呢。”

“喜欢什么分明都是敷衍!”徐瑶夜眼底闪过一抹阴沉,气得咬牙切齿。

她并不知道,裴长意没有骗她。

此刻,他的确在前往典狱司的路上。

自从徐望月从定远侯府搬走,这侯府之中再无什么让他留恋的事。

留在府里也没什么意思,倒不如去典狱司看看卷宗。

从侯府到典狱司,本是一条直线。

可近来裴长意多了一个习惯,绕路去徐府一趟。

明知道如此也见不到徐望月,可就是隔着墙,远远地往里头望上一眼,他也觉得知足。

其实他已经许多年没有过生辰了。

在林家村,林氏虽然将他视若亲子,待他极好。

可他一直自称失去了记忆,林氏便将救回他的那一日,当做是他的生辰庆祝了许多年。

待他真正生辰的这一日,只能对着月色望向侯府的方向,有时候连一碗面都吃不上。

在徐府外停顿了一会,马蹄缓缓走着。

快到典狱司的时候,裴长意远远瞧见门口坐着一个女子,他微微蹙眉。

典狱司可不是普通衙门,门外怎么会有人

朦胧的月色下,那女子身形玲珑,穿着一身丫鬟的打扮。

无论是身形,模样,都像极了徐望月。

裴长意拉了拉马绳,迅速往前行,他不敢置信,怎么可能是徐望月呢

今日生辰宴上,还有人向徐御史打探过徐望月。

徐御史说徐望月病了,裴长意知道,这不过是他们不让她来侯府的借口。

若是她当真病了,青芜早就给自己传了消息。

徐望月连跟着徐御史赴宴的资格都没有,怎么可能出现在典狱司门外呢

裴长意心跳很快,快步地走向那道人影,看着眼前女子起身,缓缓转过身来。

一双温柔清澈的如水眼眸,有细碎的月色折射出来,她微微仰着头,水盈盈地看着他。

在这缠绵的夜色里,泛着水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