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
可还没等钱成开口,疯帽子就猛地一个起身,从坐着的椅子上站了起来,一拳砸在了餐桌上,震得餐具哐哐作响。
不得不说这桌子的质量确实是有些过硬,就像钱成的心理素质一样。餐桌另一头的三月兔都被吓了一跳,而离得近的钱成却是眼皮眨都没眨。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不!这不可能,这不可能的!白皇后她没有道理,爱丽丝她怎么会?难道我,是我,我应该去送的。可是她根本就没有等我!是了,爱丽丝怎么会不等我的。一定是那副铠甲,一定是那副铠甲!该死!该死的白皇后!她怎么敢!不,不会的。”
疯帽子前言不搭后语的发着疯,看的三月兔是目瞪口呆,慢慢挪到了钱成旁边低声问道:“疯帽子他这是怎么了?”
“可能是疯了吧。”
“他本来不就是疯的吗?”
钱成嘴巴一抿,有点难绷,原来你知道啊。不过你们也就是五十步笑一百步,彼此彼此了。
钱成朝着正在发疯的疯帽子那边努了努嘴,对着三月兔揶揄道:“你去让他冷静一下?”
“啊?我吗?我不敢。”
三月兔蹲在椅子上,用后腿飞快地挠了挠脑袋,钱成竟然在一只兔子的脸上看到了为难的神色。
钱成目光一闪,无名刃悄然出现在手中,俯身凑到了三月兔的跟前悄声说道:“那我来?不过万一没成功,你可得帮我拦着一点疯帽子。”
三月兔听钱成要出头,马上给予了钱成一个肯定的眼神。
放心上,万事有我。
那钱成也不再啰嗦,起身就是一刀横削,直奔疯帽的脖颈而去。这一刀快到非常,就见红光一闪而过,还在发疯的红帽子顿时停了下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无名刃,又转头看向了钱成。
随着脖子的转动,脑袋就顺势从脖子上掉了下来,被疯帽子双手捧住,在手里转了转,面朝向了自己喷血的脖颈,然后就那么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有点弱呀...”
钱成散去了无名刃,又坐回了椅子上,没想着趁现在这么好的机会,再干掉三月兔后一走了之。
杀是不成问题,但杀了之后他一个人又能走到哪里去,连小镇在什么方向自己都不知道。
这里有吃有喝,晚上有地方住,还有人聊天,他突然有点喜欢上这里了。
所以钱成让疯帽子冷静下来之后,也就没了任何动作。在三月兔莫名其妙的一脸崇拜下,钱成又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三月兔说起话来。
疯帽子可能不太好哄,但一只兔子和一只老鼠,那还不是随便拿捏。
过了一会,被锤成肉酱的睡鼠也小声嘀咕着从帽子里爬了出来,加入了茶话会。一人一兔一鼠,聊的是不亦乐乎。
等天色渐晚,疯帽子从地上冷静完爬起来的时候,钱成和睡鼠以及三月兔正在拜着把子。
“放心,我钱成必然会帮你们找到爱丽丝!”
“好兄弟,呜呜呜,我太感动了。”
“好兄弟!讲义气!”
“那是,哈哈哈哈哈。”
疯帽子站在后面沉默了良久,没有吱声,自顾自地拉开椅子坐了回去。
“爱丽丝她,可能...并没有离开。”
这是钱成的推测,但此时从疯帽子的口中说出来,语气平淡,却让钱成听出了一丝崩溃。
“怎么可能!”
“这不可能!”
钱成伸手止住了睡鼠和三月兔激动的尖声质问,站到了疯帽子的身边。看着眼前这个一瞬间似乎失去了灵魂,一头乱糟糟的红发低垂着,像死了一般了无生气的男人,叹了一口气。
“需要再冷静一下吗?”
“不用了。”
疯帽子声音沙哑地说道,又轻声说了句谢谢。
“所以,你知道爱丽丝现在在哪?”
钱成直奔主题,他本来还担心自己说出自己的推测,疯帽子会不相信,或者再发一次疯。
现在这种状况是他始料不及的,但同时也是最好的几种情况之一了。
疯帽子抬头看向了钱成,又转头看了看睡鼠和三月兔,说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答案。
“你是说,这么多年!爱丽丝她一直穿着万神铠甲,就待在白皇后的身边?”
“爱丽丝在那套铠甲里面?”
“可白皇后告诉我们爱丽丝已经走了!那套铠甲只是她用巫术驱使着才能够行动的!她欺骗了我们,她欺骗了我们!”
眼见着睡鼠和三月兔被疯帽子这个震撼的消息震的又要开始发疯了,钱成略微琢磨了一下,赶忙大声嚷嚷了起来。
“慢着!先不要激动,这还只是推测,推测!疯帽子,你也不能百分百确定爱丽丝就在你说的那铠甲里面对不对?”
事情在没有丝毫头绪的时候可以着急,但现在有了头绪,那就不能再着急了。着急反倒坏事,要从长计议。
“我不确定,但是万神剑除了爱丽丝之外,没有别人可以使用了!对的,我早该想到,我早该想到啊。我当时竟然会相信白皇后的鬼话,呵呵。可那时候我哪里会想到她连爱丽丝都不放过!我根本不会想到。如果那铠甲里面真的是爱丽丝的话!那我...不行,我必须得去找白皇后问清楚!”
“你现在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
钱成并不理解。
他不是疯帽子,他没有等一个人等了一百多场雪,他也没有那么漫长的生命去等待。如果易地而处,他可能会理解,但他没有经历过这种事。而有些事情,只有自己亲身经历过,才会懂那里面无法言说的痛。
这是旁人所不能理解的。
疯帽子猛地站起身来,没有理会钱成,甚至没有理会睡鼠和三月兔,径直向着一个方向就准备离去。
钱成的刀依旧很快,这次将疯帽子的头颅砍下来就更加的容易了。容易到钱成都怀疑,疯帽子如果就这样去找白皇后的话,到底能不能问到一个结果。
“你还是再冷静一下吧。”
睡鼠和三月兔没拦着,因为它们现在也要疯了。
睡鼠有样学样,拔出自己的细剑就径直插进了自己的脑子里,自觉冷静了下来。而三月兔没有剑,也没有刀。
看了一眼躺在地上无头的疯帽子,又看了一眼脑袋上插着细剑的睡鼠,转头又可怜巴巴地看向了钱成。
“好兄弟...”
“无需多言,我懂。”
钱成抬手打断了三月兔的话,在三月兔满怀期待的眼神中,一刀削掉了三月兔的脑袋。
那么现在,他都有点想给自己也来上一刀了。这个特殊区域里的冷静方式,倒是分外特别。
钱成瘫坐在椅子上,看着疯帽子,睡鼠和三月兔的尸首。
心情是复杂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