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寡妇家的日子怎么样?
四爷即使是刚刚到达这里,也知道王寡妇家在余庄应该是过的最差的人家了。
这土房子也已经年久失修,也就是夏天天气干燥不下雨,不然是断定不能看的。
而这一家子的衣裳,也是补丁摞补丁,就那王小花有妙仁堂发的制服,所以还算不错。
在吃食上,就更不用说了,他跟王小树一路聊了聊,王家一年到头几乎没有吃荤腥的时候。
那余屠夫看他来卖肉,惊的眼睛瞪的跟铜铃差不多,显然没想到能做到王寡妇家的生意。
听说为了便宜一文钱,他们过年的时候,也是徒步走到京城买的肉。
四爷不能昧着良心,说王寡妇家的日子好过。
他叹息着摇摇头:“唉,没想到就在京郊,还有这样日子难过的人家。”
他当然不是“何不食肉糜”的皇帝,知道外头有的子民可能都吃不饱饭。
但是他没想到在京郊还有这样穷苦的人家,这里可是天子脚下,百姓的日子都这么难过。
那在穷山恶水的人,岂不是更难?
“爷你觉得他们家的日子难过,可是他们却觉得充满了奔头,”林茗烟道。
“村里有村学,王家的大儿子还可以读书识字。”
“他们家良田不多,但是有不少山地,种了许多番薯。”
“小女儿虽然是女子,却是家里唯一能赚工钱回家的。”
“日子虽然苦一些,可是一家子眼里都是光,因为他们知道靠努力日子能越过越好。”
四爷越听越是迷糊:“茶茶不是带爷出来造......咳咳的吗?怎么成体察民情了?”
这样近距离的接触百姓,跟以前皇阿玛微服私访差不多,也的确能了解到真实的民情。
但是他还记得本次出行的目的,就是来看看有机会的话,汉人是不是真的会反。
林茗烟笑道:“爷,别急啊。”
“没人会傻到说,不认识的人一上来叫你反,你就上贼船吧?”
四爷当然急,毕竟他虽然出宫了,可心思还是大部分都在朝堂上。
弘晖毕竟年纪还小,有些事情他还是要最终把关的。
林茗烟看出了他眼里的急切,但是她这次忽悠他出来,为的就是让他学会放慢速度、享受生活。
四爷工作狂的性子是真的难搞,当上皇帝以 来,休息的日子屈指可数。
总是被她劝两天好一点,但是过一段时间又旧态萌发了。
借着这次机会,让他体验体验生活。
四爷拿她没办法,只能按住自己的急性子,想着就在外头办公也行。
结果到了晚上,这小屋子里头别说看看折子了,那油灯点的,连茶茶的脸都看不清楚。
林茗烟看他运着气,偷笑的洗澡去了。
幸好她不亏待自己,浴桶早就准备好了,就是烧点水罢了。
洗好躺在新换的被褥上,四爷一抬头,绝望了——屋顶上破了个洞,正好能看见星空。
林茗烟倒是有点小开心,前世只听说过劳斯莱斯星空顶,古代这不是见到了真星空顶?
四爷已经习惯了晚上看折子的节奏,这会儿躺在床上根本睡不着。
既然睡不着,又干不了活,只能干点其他事了。
四爷翻了个身,面向林茗烟,慢慢嘬着她的耳垂。
林茗烟在黑暗中战栗,伸手推他:“你就不能休息休息吗?”
不是干活就是干!
马上三十了呀,不是说男人到了三十就开始走下坡路了吗?
四爷哼哼道:“爷这不是开始休息了吗?”
说着,他的手指又向下探去,在她腰腹上轻轻摩挲。
林茗烟被他的举动弄得痒痒的,笑着求饶,“爷,别闹了~~”
四爷才不听,就要闹“茶茶,你既把爷拉到这儿,总得想个法子解解闷儿。”
林茗烟能怎么办?
只能跟着共沉沦了。
等到天上的月亮都害羞的躲了起来,屋子里羞人的声响这才停了下来。
林茗烟累的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了,微微用脚踢了踢四爷的腿。
声音沙哑道:“去~~烧水!”
这可不是在宫里,没有奴才备好的热水。
想要清理,当然只能现烧水去了。
于是宁静的小村子里,大半夜的冒起了炊烟,四爷头一次自主烧好了一锅热水。
等到帮林茗烟清理好相拥而卧,外头都已经传来了鸡叫声。
林茗烟迷迷糊糊道:“天都亮了~~~”
四爷有点不好意思,但是他觉得,下次还敢!
两人在这简陋的小床上沉沉睡去,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天光大亮了。
在村子里,睡到这个时候再起来,是别人想都不敢想的事。
毕竟一大早就有干不完的活,时间是一点都不等人的。
林茗烟收拾好出门的时候,王寡妇都已经打好猪草回来了。
看见她就招呼:“大妹子,早上我焖了番薯,给你们留了。”
“窝在锅洞里的,还温热着呢,赶紧过来吃。”
她对他们这么晚起来并不觉得奇怪,毕竟听说城里的贵人好多都要睡到中午才起床呢。
而且他们昨天搬家显然也累的不轻,多休息休息是应该的。
她感激他们租了房子,再说番薯是自家种的也不值钱,就给他们留了早饭。
林茗烟和四爷也不挑,道谢后拿了番薯就开始吃。
“王大嫂,你家的番薯还挺甜的呢,”林茗烟真心夸赞道。
王寡妇的笑容更深了:“这可是皇后娘娘研制的新番薯种,当初放出来的时候大家都抢着种呢。”
“还是我起得早跑的快抢到了一些,不然可轮不到我家。”
“以前的番薯就只能填饱肚子,孩子们噎的眼泪直流。”
“现在这种可就好吃多了呀。”
又被夸了一波的林茗烟,笑眯眯的吃完了番薯,反手拉着四爷去村里晃荡去了。
等到了快中午才回来,回来后竟然送了一袋糙米去王寡妇家。
“多谢王大嫂给我们夫妻留饭,这些糙米送于你算是答谢。”
王寡妇连连摆手:“这......这可使不得,两个番薯而已,哪里能抵得上一袋糙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