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进来。”
伙计赶紧让开身子让俩人进来。
老郎中提着煤油灯走出来,看到是两个身形狼狈的姑娘,“这是受了鞭伤?”
路知欢点点头,“能不能劳烦您拿点儿药酒?”
他转身吩咐着,“阿常,你去拿些温水药酒和金疮药来。”
这才转过头对路知欢道,“姑娘是有什么消息传回王府。”
小草听到王府眼眸瞬间睁的老大,小心翼翼的拽着路知欢的袖子。
路知欢知道她这是不安,安抚的拍拍她的手臂,示意她去药柜前,“你去帮帮忙。”
“好。”小草连忙跑开了。
[今晚先在这里住下,让他明日送你去王府找途鹰。]
路知欢手里还捧着谢诏,“我找途鹰,明日还得劳烦您送我去一趟王府。”
老郎中应下,那边已经准备好药酒,谢诏被留在了外头。
路知欢跟小草在屋子里给对方上药。
“姐姐,以后我们要留在王府吗?”小草有些小心翼翼的问道。
路知欢手上给她擦药的动作不停,“我把那只鹦鹉送回摄政王府咱就离开,我要去找忠哥哥。”
小草咧了咧嘴,“嘶!姐姐,那你不找亲生父母了吗?”
“如同大海捞针,你姐姐我可没那本事。”她停下擦药的动作。
嘴角上扬,听得出来语气里都透着愉悦,“等我找到忠哥哥,让忠哥哥帮我找,这样我们就是门当户对了。”
谢诏在门外的台阶上摇摇头。
[天真。]
“臭鸟,把嘴闭上。”路知欢提醒他,她能听得到。
她穿上衣服气呼呼的走出来,在他身边坐下,伸出手指点了点他的小脑袋,“你啊,怎么总是把人想那么坏?”
谢诏晃了晃脑袋,心里满是无奈:
[世间人心险恶,不得不防。]
[这世间之事不过是依照常理,循蛛丝马迹便能推断。]
[不做最坏的预想,稍有差池,便是万劫不复。]
[心软情长,感情用事,只会被蒙蔽双眼,看不清真相。]
[天上的风云都会多变,更何况这复杂的人性。]
气氛突然安静了下来。
路知欢的笑容短暂的凝滞了一下,很快又恢复如常。
她换了个话题,“小鹦鹉,你回去以后,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沉默……
路知欢暗暗撇嘴,瞧你那不可一世的德行!
“为什么一定要回到王府啊?”她问。
[总不能说我是摄政王……的手下吧!]说到一半儿想起她能听到自己的心里话,赶紧又转了个弯。
“我听到了哦!”
[差点……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心声越来越不好控制,赶紧念起了心经。
翌日
[我自己可以。]
谢诏被路知欢捧在手心里,他只闻到了一股淡淡果香还掺杂着药酒的香气。
他浑身不自在。
路知欢充耳不闻。
她和小草都坐上了马车,谢诏这才被放开。
[波若菠萝蜜多心经………]
路知欢拧着眉头,他控制不住心里想事又怕她听见的时候就会念心经。
她却故意不放过他,伸出手指顺了顺他的羽毛,“不知道以后我们还会不会再见面,若是我和忠哥哥成了婚,还想请你喝喜酒呢!要是不能再见,真可惜。”
[看来我昨晚的话,你是一点儿也没听进去。]
谢诏有些恨铁不成钢。
小草从没坐过马车,正在车里东看西看呢,也没注意他们俩说什么!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一只鹦鹉,也不知道姐姐经常和鹦鹉自言自语什么!
路知欢静静的看着谢诏,突然满脸委屈,“因为我不敢想,我不敢想所有的人都不要我了。”
她背着小草,小嘴瘪了瘪,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了下来。
谢诏:“……”
[???]
[你……出息……]
路知欢抬手抹了抹眼泪,“你都变成鸟了,还知道回去找主人,我只是想嫁给自己的未婚夫,我有什么错?”
谢诏语塞,谢诏头疼,谢诏觉得有道理。
[罢了,回头我派人替你找找]
路知欢一把将他抓了起来,把他当抹布擦了擦眼泪。
谢诏:“……”
[喂,岂有此理!]
路知欢哼了一声,“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别让人把你当成妖怪抓起来。”
虽然他是这般语气,但谢诏听得出来她的担心。
[不会。]
谢诏笃定。
使劲抖了抖身上的毛,[自从那次生病以后我就再没洗过澡。]
“我不嫌弃你。”路知欢说着又拿着他在脸上蹭了蹭。
[……]
谢诏都没脾气了!
马车行驶了大半个时辰才到摄政王府,老郎中背着药箱前去与门口守卫交涉。
大概又等了一盏茶,从门内走出一黑衣男子,老郎中往车内指了指。
黑衣男子便向马车走来。
路知欢嘱咐小草在车上等着,她捧着鹦鹉谢诏跳下了马车。
途鹰眼神机警的扫了她一眼,“何人派你来的。”
[让他借一步说话。]
路知欢做出有些害怕的神情,她摸了摸手中的鹦鹉谢诏,“大人,能否借一步说话?”
途鹰浑身都散发着肃杀之气,一把握上她的手腕。
路知欢想把手腕抽回来,恨恨道:“男女授受不亲,你拉我做甚?”
谢诏“……”
[原来你也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他在看你有没有内力。]
片刻后途鹰松开手,“跟我来。”
竹园僻径。
翠竹成林,竹影婆娑。
途鹰站定脚步,声音冰冷,“现在你可以说了。”
路知欢有些不可思议,四下看了看,“我的妈呀,你也太不严谨了,好歹也得找个隐蔽点的地方吧!”
途鹰快速抽出手中的剑直指她的喉咙,“行径诡异,究竟是谁派你来的?”
谢诏如从前那般叫他的名字,“途鹰。”
路知欢连忙把鹦鹉举到他眼前,“他让的。”
途鹰定定的看着眼前的绿豆眼,只听‘他’道:“两条裤衩。”
途鹰囧了一下。
他小时候因为怕冷,穿两条裤衩的事只有王爷知道啊!
独特的鹦鹉嗓音又响起,“书房秘谈。”
“好。”
途鹰伸出手,谢诏飞了上去。
[你先去前厅稍等片刻。]
途鹰也对着她道,“姑娘先去前院吧!”他转身就走。
路知欢不知道两人说的啥意思?这独特的暗号。
[波若波罗蜜多心经……]
靠。
失策了。
为什么要选鹦鹉,早知道选个不会说话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