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他受了风寒,若不是她费心照顾,怎么会好的那么快…
他低头看着她的额头和脸颊仍有些红痕,眉头紧蹙,听着她平稳的呼吸声,在静谧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其实你不必如此,你我有这般奇遇,也算是缘分一场。]
[你已明知我的身份,安心在府中待着便是。]
[只盼能早日替你找到家人,也算让你有了安稳。]
[日后家人和睦,你我皆安。若是亏待于你,你放心,本王自会替你撑腰。]
他毛茸茸暖乎乎,抱着睡觉确实舒服,路知欢听着听着不知何时真的睡过去了。
谢诏垂眸看着她,精致的五官在火光的照映下忽明忽暗,眉目舒展,呼吸清浅。
许是做了什么梦,粉嫩的舌尖探了出来,舔了舔唇瓣,轻轻的嘤咛了一声,原本深浅得宜的唇色沾染了水光。
格外的诱人。
他赶紧躺下闭上眼睛,身旁的人存在感极重,让他有些心神不宁。
[波若波罗蜜多心经……]
一边是狼形抱枕一边是火堆,伴上催眠曲,路知欢睡得分外香甜。
洞外除了呼呼的风声还有野兽嚎叫声。
谢诏不敢大意,很快忽略了身旁呼呼大睡的人,警惕的听着外头。
直到天色将明他才睡了过去。
……
篝火熄灭,路知欢觉得有些冷,往热源的地方拱了拱。
谢诏睁开眼睛,入眼的便是毛茸茸的发顶,被压麻了的狼爪动了动。
[嘶!]
[喂!醒醒。]
[我爪……手压麻了。]
路知欢迷迷糊糊的“嗯”了一声,然后跪趴起来小脑袋又拱了几下才起身。
头顶的几根呆毛立着。
谢诏赶紧起身,左前腿已经不能着地,麻到没有知觉了。
他三条腿往外走,路知欢看到他的走路姿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谢诏转头,莫名的看着有些蠢萌。
[还敢笑,都是你干的好事。]
路知欢起了坏心思,一边穿着棉袄一边惊讶道,“啊!咱俩睡一起了!我不会怀上一窝小狼崽吧。”
谢诏的一条前腿也劈了叉,撅在了地上,“嗷呜”一声。
[切莫胡言乱语。]
“哦!那我就放心了!”她拿着砂锅去河边打水。
“哈哈哈哈哈哈!”
远远的还能传来她的笑声。
谢诏无奈,瘸着腿往一旁山上走去,站在山顶观察着地形。
这里是青鸾山最深处,走出林子至少得两三天。
他现在是头狼,可能没等走出林子就得碰上猎户。
就算他能避开猎户,就这副身躯,又如何能回的上京城?
此时,途鹰已经把他的身体送回府了吧!
七天
可能他得再等上几天才能回归本体,丛林危险,先将她送出去再说。
当他返回山洞的时候,路知欢已经熬好了米粥。
见他回来了,把半只兔子放在石板上推了过来。
“快吃,我们还得去采药材。”
[你不回去吗?]
“来都来了,干嘛不多采点药材拿回去?”
[丛林危险。]
“没关系,有你嘛!”
[你身体不适。]
“没关系,我有你啊!”
[简直胡闹!]
[若不是我在周围留了气味,早就有野兽过来了。]
路知欢咧了咧嘴,以为她听不懂,不就是四处撒尿吗?
“那我把两个布袋子和一个背篓装满,我就回去。”她嘟嘴卖萌,“求求了!”
他向来言出法随,无人忤逆,唯独对她……
吃饱喝足,路知欢背着背篓一瘸一拐的出门采药了,谢诏就在一旁跟着,警惕着周围的动静。
他们又留在山洞里住了一晚,路知欢白天采药,晚上抱着大灰狼睡觉。
感觉就像在野营,简直不要太惬意。
一开始谢诏是不愿意的,奈何她睡着后不老实,每次都踹了袄子后往他怀里钻。
他也知道自己这一身皮毛暖和,便也由着她了。
已经第三天了,天刚蒙蒙亮,谢诏就催促她,[今日该回了。]
路知欢在他怀里拱了拱,谢诏翻着肚皮抬头仰躲,路知欢一个不小心踹在了他的铃铛上。
“嗯~”谢诏闷哼一声。
“踹到你了吗?”
[没事……]
“踹哪了?我看看!”
谢诏夹紧尾巴不让她看,[没事……]
连忙转移她的注意力,[你不是答应我今日离开吗?]
路知欢坐起身,有些担忧的看着他,“我回去了你怎么办?你不是小鹦鹉,我没法带你回去。”
谢诏看到她担忧的眼神,心底升腾起意味不明的情绪,他垂下脑袋。
[听话。]
[你先回吧,我自有法子。]
他起身把装满药材的两个布袋子拖了过来。
路知欢把两个布袋子系在一起,他从底下钻过去把布袋子驼在身上。
[走吧!]
路知欢这才背起背篓和小背包,跟在他的后头离开。
看着他的身影勾了勾嘴角,明明是狼,却被当成了骡子用。
路知欢磕磕绊绊的走了一天,也没走多远。终于在天色将黑的时候找到了一个树洞,这里不适合燃起篝火。
夜晚只能靠他这个狼形抱枕取暖了。
树洞外,寒风呼啸,吹的树枝吱嘎作响。
树洞内,路知欢蜷缩在他的怀里,双手插进他颈边的厚毛里,汲取着暖意。
谢诏的右爪被她枕着,左爪却无处安放了,看到她暴露在外的耳朵冻得通红。
犹豫了一下,还是把爪爪搭了上去,忍不住在心里叹息。
路知欢暗暗勾起嘴角,谢诏啊谢诏,从你第一次迁就我开始你就输了。
第四天一大早,谢诏出去捕猎,路知欢找了个避风的地方,烤了一只野鸡。
吃完接着赶路。
天快黑了,也没找到树洞或者山洞,谢诏闻着她身上的血腥气,有些担忧,都这么多天了,还在流血?
很容易招来野兽。
阴沉沉的天气,怕是要下雪,看来夜晚也不能歇着,只能继续赶路。
996上线了【宿主,再往前走走,有一个废弃的猎人小屋。】
大概又走了半个多时辰。
谢诏率先发现了,[再坚持一下,前面有一个狩猎屋。]
路知欢愣是没看到,“眼前……明明……就没有房子啊?”
等都已经到了近前她才发现,“啊?原来是一个半地下的呀!”
[等着。]
谢诏放下布袋子,率先进入检查一番,确定没有活物,才让她进入。
他自己则是去打猎了。
路知欢见他不在,拿出一个手电筒走了进去。
也就十平米,有一股发霉的味道,有一个单人木床,上面是一些干草。
一个恰似壁炉的东西,顶端有个出烟口。门口的墙上全都是钩子应该是挂猎物的。
谢诏回来的时候屋里屋外都点了篝火。
毕竟屋子里没办法烤肉。
半个时辰后,吃饱喝足,谢诏把骨头残渣扔的远远的。
回来的时候,路知欢盖着袄子已经睡着了,他走到床前带来一股寒意。
路知欢下意识瑟缩了一下,“你好凉。”
谢诏:“……”
前两天你可不是这么说的,这是屋子暖和不需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