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马而出的王贲,兜头盖脑的一刀劈来。
樊於期只得提枪应战。
两人武艺本在伯仲之间,奈何王贲心里有气。
一举攻陷赵国立功的机会,被反叛的樊於期给坏菜。
势大力沉的一刀下来,樊於期早已没了斗志。
战了几十个回合后,樊於期虚晃一招,拔马便回。
谁知到了屯留城下,却惊骇欲绝发现,城门已经紧闭。
而城头之上,子溪手下手中的钢刀,已经架在了成蟜颈脖之上。
姜还是老的辣!
子溪眼见得战况有变,立马拿住了冤大头成蟜。
绝境翻盘就靠这头蠢猪了。
樊於期在城下大骂一番后,在王翦大军的追击下调头往北望风而逃。
反叛兵士,大部分缴械投降,负隅顽抗的部分,都做了刀下亡魂。
王翦命一偏将率人马去追捕樊於期。
眼见的成蟜被子溪挟持,知道子溪奸诈。
高声传达了嬴政的口令:所有反叛兵将,无论自愿还是被迫,若翻然悔悟,概不追责。
闻听大王之令后,城内一片哗然。
殊不知,王翦之言,确是嬴政给成蟜的活路。
成蟜钢刀临颈,面色苍白,心头一片茫然。
良久,才醒悟过来:整个的行动中,自己都只是一个傀儡,一只被人随意操纵着的木偶。
还踏马傻的冒泡的写下檄文,蠢得不能再蠢了。
被一届赳赳武夫玩弄于股掌之间。
权利的欲望,让武将们也开始变得奸诈起来。
而王兄嬴政,从小对他的好,一幕幕浮现在脑海中。
让他恨死了自己的愚蠢。
什么父王之子,商人之子,不都是视自己为亲弟弟的那个人么?
王兄的刚直、英武、执着,极有威信和号召力。
完全不似自己的怯懦软弱、缺乏主见,又贪于享乐。
同样的教育环境,同样的生长空间。
却出了差别如此之大的兄弟俩。
跟王兄想比,自己差了足足十万八千里。
而自己倒像个不齿于人的贱种。
嬴政比自己,更适合成为一个统御天下的君王。
不可能再回咸阳去做长安君了!
他的心里酸楚过后,是好一阵感叹!
王兄嬴政肯定会原谅自己。
可今日之愚蠢的反叛,使他彻底地认清了自己。
被别人算计了,还踏马沾沾自喜,自以为是。
悲哀至极!
一无是处的大废物而已。
质子燕太子丹,困于咸阳却声名远播?
不在于他华丽的外表。
这厮却能借足够的勇气和胆识立世。
而自己却是老秃驴烂了老二,一头无一头。
如此苟活着,实在是浪费粮食。
一想到死,他忽然间便大彻大悟了。
稍稍梳理,一切都是那么的清晰明了。
自己也忽然变得聪明通透起来。
而眼下死念已定,成蟜的目光,也变得坚毅果敢起来。
一丝满意的微笑,在他的嘴角边浮起来。
踏马的疯了还是吓傻了?
手持钢刀、架住他的脖颈的子溪手下的将官。
此时看着他无比镇定的脸,忽然有些心虚了。
成蟜冷冷一笑,又往前走了几步,探出了城墙的垛口。
懵逼不已的持刀将官,也不得不跟着他探出身去。
突然之间,成蟜开口大喊起来。
“王将军,将军大捷回归咸阳,请代成蟜向王兄致意,成蠕有负王兄恩情,听信奸人之言起兵反叛,眼下以追悔莫及,大王对成蟜之恩,只能来生再报……”
言毕,成蟜猛地将脖颈向左一送,利刃顿时割脉而入。
残阳下,鲜血竟溅出丈许,飙射成妖艳的血花。
见此一幕,子溪眼见得死了成蟜这口黑锅,顿时勃然大怒。
刚刚开骂,有部下来报,成蟜营中有人造反。
而城下之王翦,一看成蟜已死,眉头一跳,大手一挥开始攻城。
屠杀开始了,强弩之下,子溪及其手下根本无法抬头。
如狼似虎的秦军,在强弓的加持下,不费吹灰之力,就攻进了屯留城。
子溪的乌合之众,很快被屠戮殆尽。
整个叛乱,仅樊於期逃脱,其余皆成为刀下亡魂。
为了这次一边倒的屠戮。
嬴政又一次面对了欧阳兄不满。
那些兵可都是长了几十年的。
泥马杀了多可惜。
拿来当牛马不好么?
嬴政也认识到了,大秦的军队噬杀,跟提头记功有关。
还是公孙鞅那厮,在他太爷爷之时,立下的新法。
“嬴政老弟,汝新皇上位,朝廷律法、国策等都应该与时俱进,穿着新鞋走着老路,味同嚼蜡也!”
“与时俱进?穿新鞋走老路?”
嬴政眼神一闪,很快陷入了沉思。
“欧阳兄,小弟悟了……哈哈……”
手舞足蹈的嬴政,此时心中成蟜之气的不快,已经一扫而光。
“好!日后俘虏活口,可奖励银钱,杀敌可记军功,如此一来,秦军更是勇猛可期也!”
欧阳天丰淡淡的说着,看了窝在角落里,皮燕子开花的赵高一眼。
原计划将这厮的根子也一并去了,后来忘了跟赵姬说。
此事儿还得赵姬出面,免得嬴政老弟恨上了自己。
他的儿时玩伴儿,成蟜作乱反叛都能忍受,可见嬴政此人颇重感情。
“奖励银钱?欧阳兄,此银钱又从哪里支出?此事还得细细斟酌。”
“银钱当然是由俘虏自己创造,如一俘虏一年能种十亩地,产粮1000斗,市价文,创造的剩余价值,足够奖励十个士兵了,老弟何愁奖金的来源呢?”
听了此言,嬴政豁然开朗,提笔在案牍上书写起来。
“嬴政老弟,樊於期之女樊莲惜,寻找燕子丹,欲一起逃走,谁知那厮竟先她而走,被为兄的女侍卫拦下,不知老弟可有兴趣一见?”
见嬴政心情大好了,欧阳天丰也不再隐瞒,将这好消息说了出来。
本来是想将此、当做转移嬴政暴怒心情的大杀器的。
今见他很快就能从成蟜之痛中解脱出来。
欧阳天丰也略感欣慰。
一代千古帝王,终于渐渐的开始崭露头角了。
“樊莲惜?欧阳兄休得糊弄小弟,她如今在哪儿?”
嬴政抑制不住的抬头问道,声音里充满了惊喜。
“长公主府啊!当日吾听说成蟜请求带兵伐赵,就留了一个心,让人盯住了樊莲惜,果然她和婢女玉儿,化作乞丐要出咸阳,所以女侍卫就带去长公主府。”
“欧阳兄,汝快快给小弟参考一下,小弟该如何去跟他见面。”
喜出望外的嬴政,此时哪里还有君王的样子。
活脱脱蠢货一枚。
竟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为兄想想,要不整两首诗词,嬴政老弟拿去把妹试试?”
欧阳天丰坏坏一笑,没想到这厮还是个痴情种。
“诗词?把妹?欧阳兄把妹一词来自何处?颇为贴切,可诗词小弟不会呀!”
兴奋的嬴政,一时间没对那些新词,过多的关注。
“有了……为兄给汝写下来。”
欧阳天丰提起毛笔,写下个一诗一词: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蝶恋花·伫倚危楼风细细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
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