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被黎酒酒这样不留情面地当众辱骂,苏俊仍旧表现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好像咄咄逼人的是她黎酒酒,而他苏俊,则是无缘无故挨骂的受害者。
“酒酒,你这样说,真是让我太伤心了。我们这么久没见了,难道现在你的心里,就只剩下对我的人身攻击和敌意吗?我真不明白,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苏俊皱着眉头,一副十分难过的样子,眼神余光却在留意黎酒酒身边的顾秦深,想观察他的言行举止和反应。
很显然,苏俊现在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带着目的性的。
苏俊也很想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男人,会眼瞎地看上黎酒酒,尤其是在黎家有个声名远扬的黎家二小姐,不管哪一方面,都吊打黎酒酒的时候。
在苏俊眼里,像黎酒酒这种一无是处,什么价值都没有的人,活着就是浪费空气。
苏俊从来没有真心把黎酒酒当做朋友,或者妹妹,反而觉得和黎酒酒沾上一点关系都觉得丢脸。
只有众人众星捧月般存在的黎敏,堪称黎氏那颗最耀眼的明珠,才是他仰望不敢亵渎的女神,就算只是走在她身边,都会倍有面子。
但这个据说和黎酒酒在一起的男人,现在亲眼看见了,居然很帅,而且气质矜贵,乍一眼看过去,还给人一种不怒而威的上位者感觉。
这么一来,苏俊牙痒痒了。
这么优秀的男人,黎酒酒她怎么配呢?
所以,他想通过这些茶言茶语,误导顾秦深这个人。
他觉得,顾秦深也会和他们一样,最后厌恶黎酒酒,喜欢黎敏。
就如同黎敏心里所想的那样,所有人都应该围着她转,并且厌恶她那个啥也不是的双胞胎姐姐。
如果出现了例外的话,她会想方设法,把那个人拉入到自己的阵营里来。
顾秦深一早就在她的笼络计划之中,却一直没有实施计划的机会罢了。
现在,苏俊却想替她完成这个心愿,想让顾秦深厌恶黎酒酒。
黎酒酒应该和他苏俊一样,永远活在别人的阴影之下,被人厌烦和唾弃,活成和他一样阴暗无比的人。
所以,她黎酒酒根本不能得到幸福。
苏俊继续一脸哀伤道:“酒酒,你现在对我的成见也太深了。不管怎么样,当初你回黎家,我是你第一个朋友。我知道你和敏儿不和,但你也不能因为你哪里都比不上她,就这样无差别攻击我们任何一个人吧?”
“我当时只是实话实说,替敏儿说了一句话,你就这么反感我,甚至每次看到我,都张口闭口让我滚。”
说完,苏俊又无奈地摇了摇头:“你继续这样无理取闹,真的会让那些原本对你还不错的人,最后都选择远离你。”
“你现在和黎伯母你哥哥他们闹也就算了,对江大少爷也没有一句贴心的话,甚至把两家的婚礼视为儿戏,害得黎伯父黎伯母为你的婚事头疼不已。你自己也该想想,为什么和每个人都处不好。那总应该是你自己的问题吧。”
说完,苏俊又看向顾秦深,装得正义凛然的样子说:“这位先生,你听我刚才说的那些话没错吧?如果你和酒酒才刚交往,那我劝你还是多多了解,虽然恋爱不是一定要结婚。但如果交往对象人品不好,肯定也会影响你的心情,对吧?”
黎酒酒看到苏俊现在这张状若无辜的嘴脸,就想到他私底下是怎么帮黎敏捅自己刀子的,气得手都在抖。
真是个男版绿茶婊!
还有他说的那些话,分明就是掐头去尾,轻描淡写地忽略了所有人的过错,却在顾秦深面前着重指责自己怎么怎么做得不好。
苏俊嘴巴上讲着公平正义,实则就是站在黎敏他们那一边,甚至想要通过道德绑架的方式,说她怎么怎么不好,企图误导不知情的人觉得自己真有问题。
气死她了,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人,真是把不要脸发挥到了极致。
黎酒酒的脸,都气红了。
“苏俊,你为人真的太无耻了。我真没想到,你这个人的无耻程度,简直比我想象中还要更加无下限。”
“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你有什么资格评价我的事?”
“怎么,以为做了她黎敏的一条狗,你在苏氏那些人的眼里就算个人了吗?你有本事把苏家集团的经济大权掌握在手里,我才算佩服你。像个叽叽歪歪的娘们,对着别人的家事指指点点,还是先把自己屁股擦干净了吧。一个永远见不得光的私生子,你也不赶紧买个镜子照照自己,你也配吗?”
苏俊的眼神,终于变了一瞬,一股浓浓的阴暗情绪闪现。
苏俊没想到,黎酒酒现在人身攻击的强度,真飞升了好几个等级。
他最了解她这个小妹妹,知道怎么捅她最疼,可她又何尝不是?
但是,他现在也是得逞了不是吗?
黎酒酒身边的这个男人,肯定会对黎酒酒投向嫌恶,甚至厌烦的眼神,像其他人一样,觉得黎酒酒就是个恶毒心机的女人。
苏俊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
可顾秦深一把搂住身边的女人,眼神如同鹰隼一般,予以同样的言语回击。
“不好意思,我觉得你随意评判别人,且对我个人的感情生活指指点点,自以为是的干涉和点评,是一种非常不礼貌的粗鲁行为。我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家庭环境,养出了像你这种不礼貌的人,但也知道身怀恶意的人,那一定是恶意本身。”
“从你和酒酒的对话中,我能猜到她曾经把你当朋友。可是你却对她多有微词,说明,你根本不配做她的朋友。她曾经有你这样的“朋友”,也算她倒霉。”
顾秦深最后一句话的情绪,如古井无波。
但苏俊在他面前,却有一种下意识自卑的情绪,觉得自己真是很糟糕。
很久以后苏俊才明白,大概,这就是大佬应有的气场。
“……”
苏俊听着这番话,愣住了。
他不可思议地看向顾秦深,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这个男人,怎么能这么护着黎酒酒?
不应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