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婉清此刻也累的筋疲力尽,这次她的确想的简单了。
原本以为只是房家的几个小厮,有父亲请的镖局,这些人肯定是手到擒来。
林云澈的人来了恐怕只会打草惊蛇,让对方却步,却没想到房家竟然会派这些人来......
“是我考虑不周了!”白婉清汗涔涔的说道。
凤娘刚刚是有些心惊,可白婉清毕竟是她的主子,“我.....我去看那些黑衣人。”
白婉清将她拦了下来,“凤娘,他们中了毒恐怕一时半会儿没有办法清醒,你现在骑马去找林云澈,让他派人来将他们押回去吧。”
凤娘想了想,有些担心,“夫人,您自己一个人在这儿我不放心......”
白婉清勉强支撑住身体,从后腰又掏出了几瓶致幻粉,“我有这个,他们伤不了我。”
凤娘想了想刚才众人的样子,点了点头,她将马车上的马卸了下来骑着去找人去了。
白婉清看了看身后的三个镖师。
她轻轻用手摇了摇三人,“镖头......镖头,快醒醒。”
镖头眯着眼,咧着嘴笑,眼睛看都不看白婉清一眼。
白婉清轻叹了口气,跳下了车,她决定去看着那八个黑衣人......
八个黑衣人的情况现在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他们互相抱着对方,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白婉清拉过了一个人给他号了号脉,好在中毒不深,还是可以自然醒来的。
只是......他们的脉搏跳动有些奇怪,而且似乎他们身上都有旧伤。
难道是以前他们执行任务时受的伤?黑衣人见白婉清一直抓着自己的手腕,以为白婉清是他的娘亲。
他突然红着眼圈,瘪了瘪嘴,奶声奶气的说:“娘!娘!虎子疼,虎子浑身都疼。”
白婉清:......有些无语,但很快他就发觉到这个黑衣人的手腕处有伤。
她将黑衣人的袖口往上撸了一把,将整个手臂露了出来。
密密麻麻的伤痕,让白婉清心头一抽,她仔细地查看这些伤口,绝不是打斗出来的痕迹,更像是......虐待。
她趁着等人的空隙,将车上所有死士的胳膊和腿都查看了一遍,无一例外,他们身上都有伤,都是这种细密的伤痕。
怕是在这之前已经经历过很多非人的虐待。
“婉清!婉清!”就在白婉清还在陷入沉思的时候,林云澈和凤娘已经骑着马赶了过来。
白婉清跳下车,看着二人,“怎么只有你们两个人?”
“咱们可是有三辆马车,我又不会赶。”
林云澈焦急的跳下马,他仔细地上下打量了白婉清,确认她没有受伤才松了口气,“放心,我带了一队人马过来......他们在后面。”
白婉清这才点点头,对林云澈道:“夫君,我发现这些死士的身上有伤!”
林云澈皱眉道:“既是死士,有伤不是很正常吗?”
白婉清摇头,“不是,他们的伤不简单.....”
白婉清撩开了帘子,马车里八个人此时都露着胳膊和腿,乍一看光溜溜的,凤娘没忍住惊呼了一声转过了身。
林云澈则是眼前一黑又一黑,但看见黑衣人身上还都穿着衣服,他立刻让自己又冷静了下来。
这才将注意力都放在了黑衣人的手臂和腿上。
他仔细地看了看这些人的伤口,看得出来这些伤口已经有些年份了,但是惨烈的程度现在看起来都让人不忍直视。
“恐怕......是训练他们的人下的手。”林云澈从马车上退了下来,蹙眉说道。
白婉清也点头认同,就在她准备帮所有黑衣人把衣服穿好时,林云澈拦住了她。
“还是我来吧。”
白婉清没有拒绝,她刚转身走出两步,突然想起刚才那个黑衣人对她说的话,然后又急急的转身进了马车。
“怎么了?”正在给黑衣人穿衣服的林云澈问。
白婉清一把将刚才喊娘的黑衣人的面罩撕了下来,紧接着林云澈和白婉清对视了一眼......
这人是潘虎?
林云澈皱了皱眉,说:“他是死士,就算他是我们要找的人......我也要抓走他。”
白婉清捏了捏手腕,眼神有些凌厉,“没有人知道他们的来历,他们是不是黑衣人......我说了算。”
“你想保下潘虎?”
“你可知道这些人手上都有人命,而且潘虎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我们都不清楚,你真的要保?”
白婉清想到凤娘刚才不顾一切去和黑衣人们周旋的时候,不禁冷汗涔涔,潘虎怎么可能没有认得出他娘,可......他并没有手下留情。
“若是我想保呢!”白婉清脑子里已经在思索用什么样的理由说服林云澈。
却只见林云澈叹了口气道:“那就给他换身车夫的衣裳,要快,一会儿后面的人来了,我也不好交代。”
白婉清感激的看了眼林云澈,转身下车拉着凤娘去找旧衣去了。
“夫人......咱们出来的急,去哪儿找这旧衣服,不行咱们等回到家的时候,我去给您找找。”凤娘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有些懵。
白婉清没有理会她,而是拉着她回了她们的马车。
“来吧,把镖师师父三人的衣服一人扒下来一件。”
白婉清说完,就开始动手脱,凤娘瞪大了眼睛,也不敢再问了,也硬着头皮帮白婉清脱。
两人很快从三人身上凑了一套车夫的衣服出来。
此时林云澈也已经将潘虎从黑衣人的车上搬了出来,放入了另一辆装有药材的马车后面。
“来吧,在这里。”林云澈招呼她们二人。
白婉清抱着衣服朝林云澈那边走了过去,凤娘不明所以的跟在后面,直到跟着白婉清上了马车,她看到马车上人的时候,整个人就呆住了。
“虎......虎子。”
“竟然......真的是虎子。”
凤娘一把抱住还在傻笑的潘虎,眼泪簌簌地落了下来。
“凤娘,潘虎现在的身份敏感,我们先给他换上衣服吧。”白婉清说道。
凤娘抹了把眼泪,感激地看向白婉清,接过了她手中地衣服,准备给潘虎换上。
“用不用我帮你?”白婉清问。
凤娘立刻摇头,“夫人,不用,我自己就可以。”
白婉清这才点点头,“那你一会儿看好他,不要让他出来。”
凤娘自然明白,“夫人,谢谢你!”
白婉清却将丑话说在了前面,“凤娘,现在我只能保下潘虎不进牢房,但是该审该问的林大人一样会问。”
“你明白吗?”
凤娘愣了愣,随后点点头道:“我明白。”
“夫人,我能不能......”凤娘的本事不错,她自然有能力带着潘虎逃走。
白婉清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凤娘,潘虎落在我和林大人的手上,算是他的不幸,但也是他的幸运。”
“你若是擅自带他走了,这辈子他恐怕都要偷偷摸摸提心吊胆的活着,这是你希望看到的吗?”
凤娘抬眸,“夫人,我可以带他走的很远。”
白婉清缓缓地闭上了眼,片刻后睁开道:“他现在已经不认识你了......你觉得他能听你的?”
“刚才我已经给这些死士都把过脉了,除了他们身上的那些旧伤,他们的脉搏还很奇怪,怕是中了很深的毒。”
“我才疏学浅,解不了这毒......但有人能。”
白婉清把话说到了这个份儿上,凤娘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低下头没再打逃跑的心思。
她回头看着嘿嘿笑的潘虎,开始给他换衣服。
“娘!娘!虎子疼......虎子全身疼。”
潘虎见凤娘要脱他的衣服,两手抱胸很是惊恐的看着她。
凤娘一下子没忍住,眼圈就红了,“虎子不怕......娘在这儿,有娘在,没人再能欺负你!”
凤娘的话让潘虎渐渐的平静了下来,可看到潘虎浑身上下全是伤痕的时候,凤娘再也绷不住了。
她将潘虎搂在怀里,大哭了起来。
潘虎想躲,可是凤娘的力气很大,他没能挣脱掉,但是听见凤娘说她是他娘,他就喃喃着喊着:“娘!娘!”
外面,林云澈带来的人已经到了马车旁。
“林大人,林夫人。”来的人是毕绎,他下了马同白婉清和林云澈两人行礼。
白婉清立即将人请了起来,“毕大人,您不必这样客气。”
毕绎转过身,隐约的听见身旁马车的哭泣声。
“林夫人,这马车里......”
凤娘听见了外面的动静,立刻止住了自己的哭声,也捂住了潘虎的嘴,不让他发出声音。
白婉清看了看马车然后道:“是我家的丫头,跟着我出来接药材,却没想到遇到人打劫,刚才交战激烈,把她吓到了......这会儿还在马车里哭呢。”
毕绎听了并没有怀疑,毕竟遇到这样的事儿被吓到很正常,反而像知府夫人这样淡然平静的才不算正常吧。
当然,毕绎并不会纠结这个,他奉命去马车里将剩余的七个黑衣人提了出来,“大人,这些人是交给周县令还是我们亲自审?”
林云澈想到周县令之前的操作,冷声道:“让周县令将人领回去,告诉他,我要参与审理,让他做好准备。”
毕绎低头应下,然后带着一群哭爹喊娘的黑衣人先行离开了,留了一个官差下来给他们赶车。
因为怕潘虎暴露,潘虎的那辆车是凤娘赶的。
林云澈则赶了白婉清的马车,剩下的官差赶镖师所在的马车,待他们回到家的时候,天色都已经暗了下来。
白婉清让凤娘将人先带到她住的地方,自己则跑去了偏院找洛师祖。
“师祖......母亲那里有没有留下解毒药的方子?”